“敵襲!”


    隨著城堡主堡外麵傳來驚慌的大叫聲,整個鹿兒島城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之中。


    位於鹿兒島城外部的城下町更是充斥著女子的尖叫和孩童的哭泣。


    就在鹿兒島外海,遊德高帶領的二十艘戰艦已經越過大隅海峽,突入到了鹿兒島海灣裏。


    因為閉關鎖國令和財政困難的原因,島津家原本還算不錯的水軍已然不複全盛時期的模樣,現在隻剩一些小早船和關船。


    孫武號上,遊德高淡定地發出了炮擊的指令,呂宋艦隊對著還停靠在港口的島津家船隻就是一通齊射。


    鹿兒島城下町的港口處,近百艘木船頓時遭了殃,港口上木屑四濺、碎片遍布。


    鹿兒島城三層的天守閣裏,在朵朵櫻花的襯托下,島津光久等人一走出評定室便看到海麵上這令人震撼的一幕。


    隨即島津家眾人便是一陣暴怒。


    “八嘎,呂宋人欺人太甚,竟然打到本藩門口了,準備備戰。”


    “主公,呂宋人的國崩威力過於強大,我等不可力敵啊。”


    島津久通等主和派武士立刻力勸到。


    島津光久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氣,因為外城製度,加上曾經製霸九州,因此島津家的武士數量遠超其他各藩,武士與百姓達到了四分之一的驚人比例。


    這既造成了島津家長期入不敷出的財政困境,但也養成了島津家尚武勇猛的勢力特點。


    因此遇到這種事情,除了島津久通等還有些理智的家臣之外,其餘一幫島津家臣全都嗷嗷叫地恨不得抽刀便上。


    一隊隊背著島津家丸十字家紋靠旗的足輕和武士很快便在鹿兒島城內集結起來,在一眾部將的帶領下開始朝港口處開去。


    鹿兒島海麵上,呂宋艦隊已經通過十幾輪炮擊將整個港口蹂躪得麵目全非。


    見到一隊隊頭戴鬥笠、腳穿草鞋的島津家足球小心翼翼地列陣靠近港口,遊德高再次揮了揮手,示意繼續開炮。


    除此之外,一隊隊海軍陸戰隊員則開始從戰艦另一側登上小船,準備進行登陸作戰。


    呂宋艦隊猛烈的炮火將島津家一眾武士的勇武當場熄滅,眼看呂宋人的炮火沒有停止的趨勢,被打的鬼哭狼嚎的島津家足輕隻得再次退縮到鹿兒島城裏。


    在這種情況下,海軍陸戰隊隊員得以順利登陸,並且在港口處構建起防禦陣地,一艘艘護衛艦和巡洋艦也開始繼續向碼頭靠攏。


    整支艦隊一共登陸2000名士兵,同時還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將六門三寸炮送上了岸邊。


    “記住本次作戰的目的,主要是對島津家進行懲罰性打擊,迫使他們投靠我們,不允許過度使用武力,明白嗎?”


    鹿兒島港口處,一名名身著軍官衣飾的各級將官不斷向自己的屬下們傳達著命令,進而在鹿兒島城守軍的眼皮底下開始朝著城堡進軍。


    至於鹿兒島城下的城下町,則被呂宋軍華麗的無視了。


    呂宋不是強盜,對於島津家沒有大肆劫掠的想法,更何況深知島津家窮困潦倒的財政,估計搶也搶不到什麽好東西,反而憑白壞了名聲。


    孫武號上,遊德高得意洋洋地向茅元儀講述著自己的作戰理念。


    “茅侍郎,日本不同於台灣和琉球,這裏人口眾多,更兼封建製度明確,想要直接進行征服作戰是不大可能的,因此本次作戰主要便是將島津家打服。”


    “我家二哥曾經說過,日本人天生崇拜強者,你越是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談,越容易被他們輕視,因此隻能使用這種方法進行威服。”


    經曆完台灣作戰,茅元儀的正式任命也已經下來了。


    劉錫命在信中指示,對茅元儀的加入表示大力歡迎,同時授予其兵部右侍郎一職。


    因為眼下呂宋軍製還在完善的過程中,因此便特別請他先跟隨海軍行動,整體了解呂宋軍製後再上任。


    對於招攬到茅元儀這麽一個具有豐富軍事理論經驗的人才,劉錫命自然是非常高興,呂宋的軍事理論想要完善,就需要有這樣一批人才才行,因此他才對茅元儀授予重任。


    聽完遊德高的話,茅元儀展顏一笑。


    “都督此舉恐怕還不止這個心思吧,島津家身為德川幕府下屬的有力大名,又素來與幕府不和,莫非主公指示過你其他什麽指令不成,不然你為何說起威服一事?”


    “哈哈哈,茅侍郎果然明鑒萬裏,日本人口眾多更兼有尚武之風,可謂虎踞側畔,此等敵國務必使其生亂,我等才能火中取栗。”


    遊德高眼睛一眯,右手輕輕指向黑白間錯的鹿兒島城,“島津家便是我呂宋選定的攪局之人,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地吃,此事恐怕還需要慢慢經營才行。”


    遊德高等人在戰艦上揮斥方遒,鹿兒島城中的島津家卻已經亂作一團。


    自從豐成秀吉率兵侵朝直到德川家康建立德川幕府算起,日本已然承平了20餘年,即便是島津家這樣的鄉下大名,不整武備也有十幾年了。


    如今貿然受到呂宋的攻擊,整個島津家家臣團都有些慌亂。


    不過到底是底蘊豐厚,島津家曾經占領九州,又因為外城製的原因保留了大量的藩士,可以說在日本諸藩之中是職業武士數量最多的家族。


    稍一忙亂之後,整個鹿兒島城內的守軍很快便被有序組織起來,開始據守城堡,同時點燃狼煙召喚整個薩摩藩的武士農兵。


    沒成想,負責領隊進攻的魏民安一見到鹿兒島城中升起的狼煙反而淡定了下來。


    “傳我命令,構築工事,據守港口。”


    跟隨著飛熊旅一起下船的長宗我部吉親有些焦急地湊了上來,見麵便深鞠一躬。


    “大將,再等下去薩摩各地的武士都要過來了,請下令吧,卑職願帶武士隊為先鋒。”


    魏民安嘴角含笑地看了看身著一身大紅色鑲甲胴鎧的長宗我部吉親,搖了搖頭道;


    “本將想的就是讓他們都集結起來,正好一次擊破,不然如何稱的上是威服。”


    “大將,島津蠻子家的武士即便是在我日本也稱得上數一數二,還請大將三思。”


    長宗我部吉親有些著急了,雖說對呂宋軍的戰力十分信任,但是這裏可是島津家的老巢,他們至少能召集起兩萬農兵來,正所謂蟻多咬死象啊。


    然而魏民安卻胸有成竹,如今港口已經被自己全部占領,左右和前方都構築有工事,後方又有艦隊炮火支援,這樣的地利不好好利用豈不是可惜。


    鹿兒島城堡的天守閣上,島津光久等人也如同看傻子一般看向呂宋軍隊。


    隻有幾千人馬,登了岸卻又不攻,反而給了己方充足的整頓人馬時間,這幫呂宋人想做什麽?


    放下重金從荷蘭人手中收購過來的單筒望遠鏡,島津光久一臉疑惑地向自己家臣問道。


    島津家譜代樺山久政一臉興奮地鄭重點頭,“主公,這可是天賜良機啊,呂宋人輕慢無壯,正好為我等一舉破之,還請主公盡快整頓兵馬,屬下願為先鋒。”


    “我等也願出戰”,樺山久政身後一幫換上了胴鎧的島津家武士全都躍躍欲試。


    整個鹿兒島戰場上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來自洋麵上的海風將鹿兒島城上丸十字旗幟吹得唿唿作響。


    但是在鹿兒島城港口處的呂宋軍隊卻始終穩如泰山,眼睜睜地看著島津家日向、大隅等國的農兵集結起來。


    到了第三日,整個鹿兒島城下已經聚集起了近兩萬足輕,島津家群臣無不士氣大振。


    大戰似乎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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