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麽了,受了多大委屈?”看著梨花帶雨的眼前人元槊心中疑問。


    鄭知意一聽這話頭都未抬起,嗚嗚地哭了起來。一聽這聲元槊連忙跟一旁地烏月使眼色,自己則是退到一邊。


    此時窗外突然傳來高思繼的聲音。


    “大人,前廳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


    元槊眉頭一皺,打開房門時迴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兩位新娘子,此時烏月正在輕撫鄭知意後背安慰她。


    隨著高思繼來到前院大廳,地上杯盤狼藉,桌子都翻了兩個,鄭從讜正一臉陰沉坐在主位上,兩個熟悉的人影被兩撥人分別架開,是李友金和師兄孫寧。


    “這是怎麽了?”元槊上前拉住要掙脫的孫寧問道。


    漲紅了臉的孫寧完全是暴怒狀態,就像是一頭小老虎:“師弟,別拉我,我要幹死他,他就是火燒重陽山的沙陀頭子李友金!”


    元槊瞅了一眼站在對麵一樣被拉住的李友金,低聲道:“師兄,今天是大喜之日,改天再鬧如何?”


    “我鬧,你忘了重陽山的仇了?”孫寧眼睛瞪得通紅大聲吼道,一用力猛地掙脫開,身上的衣衫隨之發出破碎聲。


    還沒等他往前走兩步,一隻強有力的胳膊攬住他的腰身將其擄了迴去。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孫寧已經陷入癲狂狀態了。


    元槊將他這個師兄推到高思繼麵前:“帶他迴去,派幾個人看著他!”


    高思繼也不廢話,抱著孫寧出了大廳向府門走去。


    元槊笑著對著鄭從讜鞠了一躬,又對著周圍大多數他不認識的賓客鞠了一躬:“元槊在這裏給嶽父大人和諸位賠個不是,驚擾了大家是我的不對,接下來請大家欣賞一出好戲,以表歉意!”


    一圈的人聽完紛紛擺手表示無傷大雅,李友金頓時放鬆下來,眼中露出一絲不屑,鄭從讜也是滿意地微微頷首。


    “接下來的戲需要李大人配合一下!”元槊突然收起臉上的笑容看向李友金,這雙眼睛就像兩把利劍一般將他死死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主位上的鄭從讜立即感到不對勁,站起身來。


    “李大人能不辭辛苦從代北趕來參加婚禮,元某不勝感激!”說著元槊突然對著李友金又是鞠了一躬:“我代表師兄對剛才的冒犯再次向您致歉!”


    這一舉動看得周圍的賓客紛紛讚歎,這小夥子真不錯,別看白了少年頭還是識的禮數!


    李友金就懵了,看不懂元槊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不敢笑也不敢應聲作答,依舊是麵無表情站著。


    “好了,既然沒事了,就趕快入席吧!”鄭從讜伸手打斷尷尬場麵。


    “慢著,戲還未看完,不著急!”元槊拒絕了他的嶽父大人,此時鄭從讜臉上隻有三個字:搞什麽?


    “李大人,您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元槊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什麽?”李友金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那我就幫你迴憶一下,我的師尊叫龐羽,重陽山的龐羽!”最後幾個字元槊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


    “啊!”李友金腦袋裏瞬間就炸了,感覺這裏是鄭從讜給他挖的一個坑。


    一圈的賓客頓時議論紛紛,這是怎麽了,有私仇?


    “槊兒,今天是大喜的日子!”鄭從讜厲聲嗬斥道,他不想在今天鬧這麽一出不愉快,否則以後他這張老臉就沒處可放了。


    “我知道!”元槊背對著他迴了一句又進一步逼向李友金。


    “記起來了嗎,李大人!”


    “元槊,你不過是小小的晉州刺史,想幹什麽?在朔州的時候你隻不過是李克用帳下的一名看門的小校!”李友金有些慫了,畢竟對這位同出沙陀軍的熟人他是清楚底細的。


    “你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我在問你重陽山的事!”元槊怒了。


    李友金麻了,慌忙看向四周皆是手無寸鐵的賓客,自己的護衛當然也不在府內,畢竟是婚宴不是戰場。


    “是又怎麽樣,重陽山是我讓人放火燒的!”他不信在元槊自己的婚禮上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自己怎麽樣。


    “好!”元槊冷笑一聲。


    前一刻眾人覺得他不過是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當他們看到元槊將胸前的大紅絲綢球摘下來時才知道這戲演的有些過了。


    “都說婚禮不能刀兵相見,不吉利,所以隻能請李大人受點苦了!”元槊說完腳下生風衝了上來。


    “救命!”李友金見狀一邊唿喊一邊向廳外院子裏跑去。


    “住手!”鄭從讜臉色鐵青,大唿一聲後劇烈咳嗽起來。


    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婚禮變成了這般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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