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中一時間支起數口大鍋,軍中醫士按照白須老者的藥方放入藥材熬煮起來,鍋下的火光照亮了黑夜中的營地。


    五更時分,遠處已經聽到了雞叫聲,趙宏武接過剛熬好的湯藥來到元槊跟前。此時的他已經昏迷的毫無知覺,隻能強行將湯藥給他緩緩灌下。


    一旁的烏月同樣吃下湯藥後,趙宏武就好像卸下了千鈞重擔。長長吐了一口氣,一股困意衝上腦門,一夜未睡的他眼皮沉重起來之後便在帳中角落裏隨意一靠睡著了。


    此時,方虎則是帶著一隊人馬急匆匆趕到營門前,但是他並不敢帶人進入。


    值守的哨兵一看是陝州刺史方虎連忙向成毅,劉傳義稟報,片刻之後成毅,劉傳義便帶著人來到營門前。


    “刺史大人,這是何故?”成毅指著方虎身後的一隊人馬問。


    “趙將軍擅自離營又衝破阻攔迴營這是要將瘟疫散播到城中才肯罷手嗎?”方虎有些惱怒,本來他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將趙宏武騙出城擋在外麵已是省心,沒想到這小子居然翻過城牆迴營了。


    “將軍的事不勞您費心了,請迴吧!”成毅抬手示意。


    “再擅自離營,我就把你們全趕出去!”方虎指著成毅怒了。


    “你試試!”劉傳義本來就看不慣這些看犯人一樣的官差,此刻更是爆發了他年輕人的心性。


    “傳義,不可!”成毅伸手攔住了劉傳義一把將他拽了迴去。


    其實看不慣這個陝州刺史的方虎的還有睡著的趙宏武。


    三日後,一營將士連續吃了幾天的湯藥已經可以起身活動筋骨了,元槊和烏月自然也醒了。


    “你是怎麽遇到這位老醫士的?”元槊斜倚著床邊問坐在一側的趙宏武。


    “那天我沿著大道尋找人煙,不曾想走了十幾裏路正好遇到他,自言是遊方的醫士,治各種疑難雜症。”趙宏武看著漸漸恢複元氣的元槊有些興奮,自己這些時日的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人沒留住,那名字總該留一下吧?”元槊攤了攤手。


    “我問了啊,他不說,就告訴我隻是一山野之人,不值得留下名諱。”趙宏武摸了摸額頭。


    “唉,這救命之恩,當麵答謝的機會都沒有!”元槊嗔怪道,其實他心裏想的是:這老醫士絕不是普通的山野之人,一紙藥方便治好了軍中疫症,如此精通醫術的人若是留在軍中可是解了後顧之憂。


    可惜沒有如果。


    言語間,元槊看到烏月一直在盯著自己,麵無血色依舊很憔悴。


    “你去夥房說一下,做一些益氣補血的飯食來,軍中各營也要吃好,我給方虎寫封信讓他送些肉食來,這樣兄弟們才能好的快!”元槊說著讓趙宏武拿來了紙筆。


    趙宏武出去辦事,帳中隻剩下兩人,無話倒顯得氣氛有些尷尬。


    “這去鬼門關轉了一圈,倒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元槊先開口,看著一旁的油燈感歎。


    “不是像,是真的。”烏月低著頭,迴想起那一幕,他一遍又一遍唿喚著別人的名字,手卻緊緊抓住她的胳膊。


    他還是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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