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被景元一番美色誤導加言語大忽悠,最後被忽悠的整個人那可謂是暈頭轉向,完全找不著北。


    別說找不著東南西北了,她頭都快找不到了。


    跟那個著名催眠學大師級別應用者樂師給星出的世紀性難題,景元元這波的忽悠對星造成的傷害也能與雲訶不相上下了。


    她隻能說。


    這倆,在此刻都不算是什麽大好人。


    星在出了神策府之後突然醒悟。


    這,她是不是又被景元將軍忽悠去當奇兵了吧?


    不是吧?


    她被忽悠了兩次?


    星站在神策府門口,長樂天洞天裏模擬的風吹來,這風不算很冷,不算很大。


    但她莫名感受到了一絲寒冷、憂傷與悲戚。


    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為一個騙別人的人,而不是讓別人來騙自己的人。


    她好悲傷。


    不隻是因為自己又被某些沒有道德的人忽悠了,還是因為自己居然等答應了對方,人都走出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被忽悠了。


    星:嗚嗚嗚。


    她也想去忽悠別人。


    為什麽,他們都要忽悠我。


    我看著這麽好忽悠嗎?


    星不理解,但星大為震撼。


    不過嘛,有關景元將軍的委托??


    “我不太理解??”


    星摸了摸下巴。


    “按照景元將軍的意思,我是要去了一個據說特別古老,但已經銷聲匿跡許久,近來不知怎的,突然發癲竄出來興風作浪的隱秘組織裏臥底??在等待太卜司消息的一段時間裏??”


    太卜司的效率有這麽慢嗎?


    慢到,她馬上要去臥個底,順便看看能不能把一個邪惡組織連根拔起這種事,在景元的眼裏都可以完成的嗎?


    等她臥底成功後,太卜司還沒完成準備工作?


    嗯??這不合理吧?


    按理來說,羅浮仙舟的將軍既然是一個大忽悠??呸,應該說是謀略家,那仙舟上上下下的各項事宜當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條的。


    而辦事效率這麽低下的情況,理論上來講,應該是不可能會出現在羅浮仙舟上的吧?


    所以??


    她到底是怎麽擁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去臥底的?


    莫非是,時空斷裂嘛?


    嗯?


    時空斷裂是什麽鬼?


    星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她的腦子裏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想法,但大部分都無法實施。


    一部分是怕說出真心話被打,另一部分,可能是她失落的記憶在作怪。


    呃。


    她,是失憶了的吧?


    星突然開始不確定起來。


    她失憶的事情,不過也是被安排好的??不,單憑她隻記得卡芙卡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來,z她失憶這件事也是被安排好的。


    可是,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她能幹些什麽?


    她現在打個可可利亞都需要場外援助,單憑她自身的力量,能與誰抗衡?


    她覺得雲訶都能一拳打死她。


    雲訶:?


    其實你可以對我們大豐饒命途下的這些醫者仁心,不想打架也不能打架的醫生們多幾分尊重,孩子。


    你可知道,這世上有兩種東西,一個叫做體術,另一個叫做科技?


    還有一句話叫:血肉苦痛,機械飛升。


    好極了,真是有夠大病的。


    雲訶歎氣。


    他總覺得自己按照艾利歐的劇本走,隻會讓他感受到濃濃的心累。


    比如說剛剛,與現在。


    雲訶麵無表情地看著一隻可憐巴巴,破破爛爛,一看就是被某個黑心將軍奴役了的機巧鳥朝著他飛過來。


    機巧鳥飛的跌跌撞撞,讓人很擔心它會不會在下一秒就直接墜落下天空。


    太卜司現在不是很太平,從長樂天到太卜司也指不定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小意外。


    說實話,光是這隻機巧鳥能把貨物從長樂天送到太卜司內部這件事就讓雲訶很佩服它了。


    雲訶與這隻機巧鳥麵麵相覷。


    機巧鳥顫顫巍巍地看著眼前這個和那個奴役它的大壞蛋有著一頭相同顏色的長發,而且表情看著就很兇的人。


    怎麽辦,它不敢直接上去說請簽收。


    它慫啊。


    這家夥怎麽看著這麽嚇鳥啊!!!


    雲訶看著這個機巧鳥似乎是想就這麽和他僵持到地老天荒,不禁歎了一口氣。


    景元,你可真是長能耐了。


    學會利用他雲某人的惻隱之心了。


    “過來。”


    雲訶探出手,柔和的金色火焰纏繞上這隻可憐的小機巧鳥,輕輕地環繞著它。


    小機巧鳥猶豫了一會,但最終還是向著雲訶飛去。


    雲訶看著它飛過來,伸出手解下它帶來的快遞,並將它帶來的快遞放在一邊,完全沒有著急要看的意思。


    之後他輕柔地輕輕將這隻多災多難的小可憐攏在手心。


    “真是難為你了??”


    都怪景元元。


    他微微歎了口氣。


    機巧鳥的機械身體在它的撫摸下漸漸變得完好,像是從未有過任何磨損一般。


    機巧鳥似乎是感覺到了雲訶是在治療它一樣,主動蹭了蹭雲訶的手心。


    “溫暖,喜歡。”


    雲訶愣了一下,然後笑了。


    “你比那些?家夥都會說話。”


    雲訶笑著,微微抬起了手。


    “好了,你可以走啦,路上注意避開那些怪物,這次要是又壞了,你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好的,再見。”


    機巧鳥乖巧地道別,然後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飛去。


    雲訶心情因為這隻機巧鳥好了不少。


    這種呆呆傻傻的小家夥,有的時候就是可以帶給他蠻多的樂趣呢。


    連帶著他拆景元送給他的包裹的時候,動作也非常地斯文。


    這個包裹不大,裏麵的東西也不是什麽奇怪的東西。


    裏麵隻有一個小巧的投影儀罷了。


    雲訶:????


    這小子的算盤珠子都崩到他臉上了!


    怎麽,自己來怕被打,幹脆送來一個投影儀,這樣就算聊崩了也不會直接被當麵清算是吧?


    雲訶:嗬。


    景元不會以為他送給他的國王棋子裏麵隻有涅盤火吧?


    這小子不會真的以為他的一點攻擊力都沒有吧?


    他可是塞了一大團濃縮無垢火進去,能一下子把人烤成一堆無垢的灰塵的那種濃縮程度。


    因為是濃縮的,所以根本不可能從外界感受到無垢火的量子波動,總而言之,景元元大概隻能感受到涅盤火的氣息。


    當然,他說的是普通人。


    要是是命途行者的話,無垢火可能要烤久一點才能有效果。


    總而言之,雲訶對於景元以為送個投影儀來就能交流這件事抱有鄙夷,並為他的天真而感到意外。


    要真這麽說,他們直接發短信不是更方便快捷嗎?


    整這麽一出,是為了什麽?


    雲訶不明白。


    這就像長生種不理解短生種為什麽每一天都在拚命努力,那些短生種的身後似乎有什麽洪水猛獸,一停下來就會立即被吞噬。


    你必須全力奔跑,以保持停留在原地。


    長生種不會明白短生種對於時間的看重。


    因為對於他們來說,短生種的一生,就像是流星劃過天際,不過瞬息而已。


    那些短生種稱之為曆史,甚至有的已經因為太過遙遠而升格為神話的故事,對於長生種而言,也僅僅隻是他們漫長生命中一個無關緊要的節點。


    雲訶就是這樣的人。


    而他是一個永生種。


    他不會像長生種那樣,那漫長的生命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戛然而止,墮入魔陰。


    他活了很久很久了。


    那些對於長生種而言都算作曆史的事情,對他來講,也隻是一個能在時之匣號上的記憶貯存室中占據一個位置的罐子。


    他的生命綻放了太久,久到連他本人都感覺到了疲倦。


    他的過去不會逝去,它們甚至無法過去。


    他不明白那些長生種,短生種對於生活在某種意義上的追求。


    他自然也不會理解景元為什麽一定要送來一個投影儀,讓雲訶能與他麵對麵交談。


    景元知道雲訶其實一點都不想與他們再次見麵。


    而雲訶與丹楓?不,是丹恆了。


    雲訶與丹恆的相處,其實沒有摻雜一點過去的影子。


    丹恆也許覺得雲訶是因為他的過去而對他有一點特殊。


    也許的確有點這方麵的原因。


    但雲訶知道自己在幹什麽。


    他是在與一個名為丹恆的人相處。


    而不是丹楓。


    丹恆與丹楓,並沒有什麽相似之處。


    雲訶很清楚。


    不然他就會對丹恆避之不及了。


    樂子也許還是會去看,但肯定是沒有那麽親近的。


    而他的同伴,刃。


    那不是應星。


    雲訶在見到刃的第一眼就明白。


    他所熟知的應星是一個短生種,是一個溫柔的人,是一個把手看的比什麽都重要的天才工匠。


    他不會,也不該。


    會活成刃這般模樣。


    雲訶不會把刃看作是應星。


    因為那個應星已經死了。


    現在活下來是一個棄身鋒刃的劍客。


    天才百冶之名隨之埋葬


    所有人都死了。


    他們都死了。


    雲訶沒有做到當年的承諾,而景元??


    景元在想盡辦法全力奔跑,但依舊隻能停留在原地。


    沒有人會停下來等他了。


    雲訶把這個小巧的投影儀放在手心,下一秒,投影儀微微顫動了一下,一個縮小版景元出現在投影儀上方。


    雲訶微微垂眸,靜靜地看著這個縮小版景元。


    縮小版景元抬眼,看著比他大了的很多的雲訶,目光掃過雲訶耳邊的時候,他倏地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說:


    “雲訶哥,你還沒把它丟掉啊。”


    雲訶看上去似乎很想翻個白眼,他沒好氣地說。


    “是啊,這麽醜的東西我好好好保管了幾百年,我是不是像個傻子。”


    “別這麽說??”


    景元忽而感覺有些苦澀。


    “別這麽說??”


    那多難聽。


    ????


    “紅線??紅線,小景元,把你的頭繩貢獻出來給你白珩姐姐唄。”


    狐人少女在原地打著轉,似乎是看見了經過這裏的景元,腦子裏不知想了些什麽,直接一把抓住了無辜路過的景元。


    “白珩姐??你要幹什麽啊?”


    無辜路過的景元下意識先護住了自己的頭繩。


    “害呀,你忘了前段時間不是應星那家夥生辰嗎?雲訶不是送了他些好用的鍛造工具嗎?這段時間呢,我和應星兩人一合計,發現我們都不知道雲訶的生辰來著,從來都隻是雲訶送禮物??雖然長生種過不過生日似乎不重要,但是!”


    白珩豎起一根手指。


    “不能總讓雲訶送禮物給我們啊,鏡流和飲月都是這麽覺得的,但我們又不知道雲訶想要什麽,就打算大家一起編一個仙舟結送給他好了。”


    (注:這玩意其實就是中國結,之前不知道怎麽表達被我寫成了福字結,後來上百度查了之後幹脆改叫仙舟結)


    “所以,雲訶哥的生辰到底是什麽時候?”


    “不知道呢,按照仙舟曆法的話,又是一大個計算工程,也就應星的生日好算些,不過反正都是為了送禮物,什麽時候不重要。”


    白珩摸了摸下巴。


    “不過??可以去問問的嘛,雲訶要是記得,就會告訴我們的啊。”


    “害呀,不說這麽多了,趕緊跟我走,大家都在幫忙,怎麽能隻有你一個在休息。”


    小小隻的景元元就這麽被拖走了。


    到了現場後,景元才發現??


    原來除了應星哥,大家都是個手殘啊。


    原定計劃是白珩找材料,應星和飲月去編結,鏡流來做穗子。


    結果真上手才發現。


    那拿長槍的手和拿劍的手,現在格外不聽話。


    這線,看著真的很煩。


    真的很讓人想一劍斬了。


    應星目前在教丹楓該怎麽編繩子,教沒教會不知道,反正丹楓看起來雖然有些不耐煩,但心情還是蠻好的。


    景元:????


    鏡流似乎是看見他了,衝他招了招手。


    快點過來幫我解決這堆東西!


    景元莫名覺得自己耳邊響起了這句話。


    嗯??


    可是,師傅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我也不會啊。


    顯然,鏡流沒想過。


    畢竟她的耐心已經被不斷打結的繩子弄的完全沒有了,根本沒想過景元元有沒有學過這件事。


    但是景元能有什麽辦法呢?


    他隻能苦哈哈地去編繩子。


    最後這個結還是被編了出來。


    雖然長得一點都不好看,還有點歪歪的。


    總而言之,很醜。


    在場五位,隻有白珩想去送。


    雖然應星負責的部分很漂亮,但這個仙舟結的整體看著真的很醜,這讓他完全不想承認這裏麵有他的功勞。


    雖然白珩在安慰他說雲訶一定不會在意這些,雲訶會很喜歡的。


    而景元對此隻有一個想法。


    雲訶哥是吃飽了撐的才會把這東西當作一個寶貴的東西收藏起來吧?


    不過這個結雲訶還是收下了。


    “我就說嘛,你一定會收下的,這裏麵可是有我們五個人辛勤勞動後的成果呢??不過,雲訶,你的生辰按仙舟曆算的話,是什麽時候啊?”


    “??這不重要。”


    雲訶輕輕地摩挲這這枚仙舟結。


    這麽迴應著。


    “雲訶啊,你的生辰,究竟是幾時呢?”


    投影儀上的小景元這麽說著。


    雲訶輕輕吐出一口氣。


    “誰知道呢,我忘記了。”


    他似乎感到了一絲悲傷。


    “但,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就把那天當作我的誕生之辰,也未嚐不可。”


    那一枚小巧的結,就這麽垂在雲訶耳邊,垂了至少百年。


    當他看見它的時候,在想什麽呢?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


    能有什麽呢?


    隻有悵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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