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羽殿的後門便是南街,沿著南街不出一裏開外,即是都城最繁華的路段…


    經過數月的飛速發展,海都城的經濟與人口已經初具規模,深秋的街道兩旁,各種各樣的商鋪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爭先恐後的經營起來,絲毫不見清冷。


    當然,如今欣欣向榮的局麵主要是得益於秦家商號在南國的大力發展,不光在各個城市裏均建立起了物流便捷的鏢隊,還重金投資了關乎民生的米行、漁業、旅店、飯館、票號等等各大行業,直接或間接地帶動了海都將近八萬普通老百姓的就業。


    也讓更多各行各業的商人看到了海都巨大的潛力,從而吸引來了更多的投資,逐漸形成了良性循環。


    然而,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在海都向陽而生的陰暗處,開始逐漸滋生出一些吸著人血大發橫財的有害之物。


    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旁,一個衣著單薄,身材瘦小的小女孩匍匐在寒風中,冷得瑟瑟發抖,正以海豚頂球的怪異姿勢努力地挺起上半身,生滿凍瘡的小手顫顫巍巍地舉著一隻破碗,向路過的行人們乞討……


    散亂肮髒的長發下,一雙空洞的眸子透出深深的絕望,巴掌大的小臉上髒兮兮的,分不清是汙漬還是淤痕,幾乎看不出她本來的樣貌。


    再定睛看一眼她那兩條空蕩得甚至可以隨風飄動的褲管,人們方才意識到,原來……她失去了雙腿。


    如此悲慘的小女孩沿街乞討,自然引來了許多行人的憐憫,紛紛慷慨解囊,或多或少的予以捐贈……沒多久,少女便收到了不少錢。


    路過的明曜見狀,亦有些於心不忍,俯身在少女的麵前打量了一番,頓時神情複雜,暗暗地歎息了一聲,在碗裏放下幾枚銅元後便起身離去……


    而同行的秦空則顯得很漠然,隻駐足停留了片刻,瞥了一眼,隨即若無其事地繼續朝前走去。


    在其身後的明曜快步地跟了上來……


    秦空問:“看出什麽了嗎?”


    明曜頷首,咬牙切齒地道:“臉上和手上多處傷口,且沒有處理過的痕跡,已經遭受嚴重感染…雙腿斷肢處形狀怪異,非天生殘障,恐怕是人為用鈍器虐待所致。”


    采生折枝……


    秦空心頭一顫,眼底泛起了一抹殺意,然很快又歸於平靜:“走吧,切勿打草驚蛇。”


    明曜也按捺住了心中的怒火,默然地點了點頭…與秦空並肩朝著南街的不遠處新開的藝館走去。


    一人溫文儒雅,一人風度翩翩,彼此泰然自若的言談間似乎又透出了幾分玩世不恭,像極了結伴去藝館尋花問柳的花花公子。


    南街新開的藝館名叫醉月樓,大門處立著兩根漢白玉地的柱子,四周的牆壁全是白色石磚雕砌而成,黃金雕成的蘭花在白石之間妖豔地綻放……


    映入眼簾的場景,仿佛處處輝映著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奢華。


    俗話說:一座城市繁華與否,從當地最有名的青樓就能窺知一二。


    醉月樓單就裝潢來說,堪比繁華帝都的一流青樓,光看這氣派,完全當得起海都城的“門麵”。


    醉月樓的大門前,眼尖的老鴇一眼就看出了迎麵走來的兩位公子哥氣宇不凡,於是一臉諂媚地迎了上去:“哎喲喂,兩位貴客快快請進!阿香、阿環,出來接客啦!”


    很快,秦空和明曜在兩名花枝招展的姑娘的熱情攙扶下,緩步走進了碧麗堂皇的青樓大門……


    兩人婉拒了姑娘要將他們帶去包房的提議,隨即在寬敞的大堂裏找了個相對靠前的位置坐下。


    正前方就是紅紗飄漾的戲台,後邊井然有序地擺放著數十張方桌,稀稀落落的坐了一半到場的賓客,一眼望去不算擁擠嘈雜,但人也著實不少,


    再過半個時辰,戲曲開場…人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


    秦空賞了姑娘們一些小費,言語間對姑娘媚俗的勾引不為所動:“我們今日是來聽曲的,不用招待,上些好酒來即可。”


    “好的…二位公子請稍等,奴家這就送來。”說罷,兩位姑娘結伴離去,神色間難掩失落…


    這兩位公子哥容貌俊逸,氣度不凡,出手也相當闊綽,堪稱可遇不可求的貴客,隻可惜…兩人似乎都看不上她們這些胭脂俗粉。


    畢竟,不是人人都長得像醉月樓的花魁楊依依那般美若天仙…那勾魂的一顰一笑,不知折煞了多少所謂的“正人君子”。


    然大青樓的花魁往往都是賣藝不賣身的,主打的就是一個“饑餓營銷”,死死的拿捏住男人們“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的逆反心理,然後慕名而來,甘願消費……


    當然,以花魁楊依依那國色天香的姿色和琴簫雙絕的才情,也確實配得上這般禁果效應。


    而秦空和明曜來得也是時候,因為今天,正是這位聲名大噪的名妓登台獻藝的日子……


    好戲,即將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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