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正則直接將酒壇上的布一把扯掉,抱起一大罐酒仰頭痛飲起來,大喝一聲“爽!”,然後示意其他人也一起來喝,兩女還有點拘謹,唯獨老李一屁股坐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快哉,在老李的帶動下兩女各自小酌起來。


    當薑正則一罐酒下肚,老李才開口問道:“少爺是不是有心事?”薑正則點點頭,苦笑道:“我本以為我的肩上有的是清風明月、花好月圓、鶯飛草長,等我迴過神才發現原來是有人替我背負了一切。”薑正則搖搖頭繼續說道:“我發現如果我要保護身邊的人,我就應該滿腹城府處處勝天一籌,就應該審時度勢事事權衡利弊,可是我不想……我隻想鮮衣怒馬天下,對酒當歌風颯颯!”說著說著薑正則便流下了淚,“我好難啊……”


    老李心疼的看著薑正則,如同看見了當年的自己,“少爺別難過了,老李不懂什麽大道理,隻是常常聽那些大人物說,人這一生要的是富甲一方,美女佳人,高中功名,馬上封侯,可老李覺得權傾天下或是富可敵國,還不如此時的酩酊大醉;星漢燦爛,高山巍峨,江河奔流,皆為天地之所有,亦可伴我遊!”


    老李一席話引得薑正則放聲大笑:“哈哈哈哈,老李平時沒看出來,這肚子裏麵還是有不少墨水的嗎?”說完還不忘在老李肚子上比劃起來。


    笑完薑正則就看向兩女,詢問道“兩位姐姐呢?有什麽愁嗎?”


    青鳥已經連著幾杯酒下肚,麵色略帶潮紅,搖晃著酒杯,露出癡癡的笑容:“我也不知,以前在青樓,我覺得隻要能有尊嚴的活下去就好,現在來到府中,少爺待我好,我便想一直跟著少爺,一輩子伺候少爺!”


    青鳥這般模樣惹得薑正則伸手摸摸了她的頭,紅雀酒量明顯比青鳥好,麵色如常,“我這輩子隻想找到我爹娘,問他們為什麽要把我丟在醉花樓……”


    薑正則拍拍胸膛對紅雀保證道:“放心!有小爺在,一定會幫你找到你爹娘,然後揍他們一頓給你出氣!”


    紅雀笑了笑,她在此刻終於明白為什麽院中的姐妹都喜愛眼前這個小屁孩。


    薑正則又抱起一大壇酒,如鯨吸百川,似牛飲池水,仰天大笑散愁雲:“風雪壓我蓬篙人,我笑風雪輕如棉!他日若得脫身法,與君共飲二兩錢!願我們醒來明月,醉後清風!”


    抒發完心中的鬱悶之情,薑正則便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喊著:“願我們醒來明月,最後清風。”最後千言萬語匯集成一句:“我去你媽的!”


    老李看著已經唿唿大睡的薑正則,無奈的搖搖頭:“少爺真是的每次喝醉了要我來收拾爛攤子,老李今天還就不收拾了,跟少爺一起醉!”


    言罷,老李也學著薑正則一連喝了幾罐酒,自己也倒在地上眼神迷路,好似看到了曾經年少的自己,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少年郎,那位高喊“須知少日拏雲誌,曾許人間第一流!”的狂妄少年。


    此時的老李是真的老了,他身子佝僂,白發叢生,已經看不出曾經那位少年郎的影子了。


    曾經的他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如今的他卻是,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今夜趁著晚風輕拂,月光正好,一位和過去的自己做了和解,一位未來的自己定下誓言。


    ……


    翌日,薑正則在老李的唿嚕聲中醒了過來,他皺著眉滿臉不悅的看著老李,伸出手捏住他的鼻子,老李感到不舒服,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隻見薑正則皺著眉,沒好氣的說道:“老李我真的服了你了,沒想到有生之年我還能聽你的唿嚕聲!”


    老李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憨憨的在那傻笑,薑正則不耐煩的擺擺手,“算了算了,你快點去喂你的馬吧,小爺我等一下還要修煉,等以後我罩著你!”


    老李笑著點點頭:“好的,少爺。”


    薑正則簡單的洗漱後,翻看起那本名為《遮天命》的功法,不同於昨日,今日的他格外的心靜,沒一會兒功夫就將整本功法看完,然後盤腿而坐,開始嚐試修煉功法。


    “欲蓋天機,則須先改頭換臉,以蔽蒼天。及其已上,須變己之不足,務盡吾美。並此兩點,則遮天改命。”


    ……


    山中無甲子,寒盡不知年。


    薑正則一直沉迷於修煉之中,不曾離開院中,時間匆匆流逝,一眨眼就來到了小年這天。


    薑正則伸手在左眼一劃過,左眼就變成尋常模樣,這功法雖品階不高但極為複雜精妙,用了薑正則一個多月的時間才將它練至大成,現在終於可以自由縮放,他也終於可以踏出院門。


    薑正則穿上金絲白狐大氅,哼著小曲,邁著囂張的步伐,來到陳鎮山院中,今日是小年一大早就有人通知他中午要去陳鎮山院中用餐。


    一進入房間,陳鎮山隻是瞥了薑正則一眼,就詢問道:“《遮天命》大成了?”


    薑正則一邊點頭,一邊將大氅脫下放到一旁的架子上,“嗯,昨日大成的。”陳鎮山給他倒了一杯茶,誇獎道:“不錯,你小子天賦挺高的,你現在可以繼續修煉那本功法了,說不定以後我還要靠你罩著。”


    薑正則沒有客氣,拿起茶杯一飲而盡,身體上的寒意被瞬間驅散,陳鎮山又給他倒了一杯,繼續說道:“今日就給你講一些常識吧,武修和法修都被分為九品九境,法修裏麵還有很多分枝,比如一些邪修什麽的,最後還有文修和佛修,它們則被分為五境,這些都可以在書中找到,我就不過多闡述了。”


    “我們主要講講武修,武修的九品九境主要分為三個階段,下三品是練體的過程,中三品是練氣的過程,上三品中的三品是一個積累的過程,二品則是悟道的過程,一品就需要你將你的道悟到極致,修煉一道是與人鬥,與天鬥,每個境界都是一道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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