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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麽知道我要殺他?”黑袍人冷絕的目光,迴頭瞟了一眼那躲在陰影中的女子。


    “你已藏在宮中許久,不就是在等著他攻破皇宮,誌得意滿的殺入金殿,放鬆警惕,迫不及待的要坐上龍座的時候,趁機刺殺他麽。”女子說話的時候,似乎帶著一絲冷笑。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歎道:“為兄的心思,全都被你看穿了,可惜啊,我沒想到他這麽能沉得住氣,竟然不急著去坐龍座,卻去追擊張飛,著實有些意外。”


    “那現在怎麽辦?繼續等著他迴來?還是追上去他,在戰場上殺了他?”陰影中的女子問道。


    “戰場上他有千軍萬馬保護著,他還處於極度警覺的狀態,殺他不易,至於皇宮,等他迴來的時候,後麵的魏軍早就已經攻進皇宮,搜遍了每一個角落,豈會容我們逗留到那時。”黑袍人思維縝密,把每一個方案都否定。


    “然後呢?所以大哥你就要放棄了嗎?”女子的反問道。


    “當然不是。”黑袍人斷然否認,“隻是暫時蟄伏,等待最佳的時機,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吧。”


    說罷,黑袍人身形一動,還未看清他如何動作時,身影已消失在了窗邊。


    那女子發出幽幽一聲輕歎,也如鬼魅一般,退入了黑暗之中。


    城北。


    張飛正率領著不到兩千兵馬,殺出北門,一路向著魏軍北營方向狂奔而去。


    薊城失守已成定局,他自知迴天無力,要保住這有用之身,隻有強行突圍,拚死殺出一條血路可走。


    縱觀魏軍諸麵圍營,就數北麵要稍稍薄弱一點,張飛隻能抱著一絲希望,試圖從北麵魏營中間,那丁點狹窄的空隙之間穿越。


    如果他足夠幸運,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惜他不夠幸運。


    就在他策馬狂奔半晌,眼看著就要接近空隙之時,前方驀然間亮起無數的火把,將天際照耀到亮如白晝。


    震天的殺聲,驟然而起,震碎出逃漢卒的神魂,嚇到他們腿軟。


    張飛臉色一變,急是舉起胳膊,擋住了那刺目的光線,眯著眼睛一瞧,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正前方處,黑壓壓的一道魏軍鐵陣,橫亙而立,封住了他的去路。


    那一麵“嶽”字戰旗,在華光中傲然飛舞。


    戰旗之下,嶽飛勒馬傲立,瀝泉槍一指張飛,厲聲喝道:“張飛,我家天子料事如神,已料定你會從北門出逃,我嶽飛在此等你多時,你還不下馬投降,更待何時!”


    張飛身形劇烈一震,一股驚怒之火,嗡的一聲就噴進了腦袋裏。


    突然間,他更是有一種毛骨悚然的寒意,就感覺到陶商如同神一般,自己的一舉一動,每一個想法,都似乎統統在陶商的掌握之中。


    “無名鼠輩,也敢擋你張爺爺的路,我宰了你——”憤怒之下的張飛,一聲咆哮,縱馬舞矛,向著嶽飛狂殺而去。


    他已別無選擇,後麵是魏軍千軍萬馬,他無路可退,隻有拚死突破嶽飛的兵陣,才有一線生機。


    那些鬥誌驚慌的漢卒們也知無路可退,隻能勉強鼓起勇氣,追隨著張飛嘶叫著殺了上去。


    “自尋死路麽,我就成全你!”嶽飛冷哼一聲,從皮囊中取出了一枚蛇膽,張口毫不猶豫的吞了下去。


    蛇膽乃苦寒之物,一下肚子便感覺到一陣冰冷徹底,苦到了想吐的難受,嶽飛卻狠狠一咬牙,轉眼撐了過去。


    緊接著,蛇膽的作用便發作,嶽飛就感覺到自己雙臂肌肉骨節卡卡作響,全身的經脈變的無比通暢,前所未有的力量轉眼焚盡全身,他更感覺到一雙眼睛更加銳利無比,一招一式的速度,在那雙眼睛之中也在急速變慢。


    神將天賦觸發!


    “大魏將士們,立功的機會就在眼前,隨本將殺上去,不放一名敵寇逃走,給我殺——”


    嶽飛一聲震天的厲嘯,手舞泊瀝泉槍,如一道黑色的流風,狂射而出。


    “殺——”


    兩萬大魏將士,齊聲怒吼,震碎天地,轟然裂陣而出,如潮水一般向著漢軍輾去。


    轉眼間,兩軍轟然相撞,血霧騰空而起,染紅夜色。


    那兩千餘漢卒,在十倍的魏軍麵前,儼然如同滄海一粟般渺小,頃刻間便被吞噬淹沒。


    慘叫聲接連而起,一名接一名的漢卒,被四麵八方襲來的魏軍槍矛捅成蜂窩,撕成碎片,栽倒在血泊之中。


    亂軍中,張飛舞動著丈八蛇矛,憑著半步武聖的強悍戰力,狂收著魏卒人頭,一路向突擊,試圖衝出一條血路來。


    他的矛下已不知斬殺了多少敵人,但魏軍卻似無窮無盡一向,依舊前赴後繼的,如潮水般的向他湧來。


    殺敵過百之後,前方已密密麻麻的堵滿了魏軍,張飛想再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大的努力。


    “可恨,我就不信殺不完你們,我就不信殺不出一條血路來,殺殺殺——”張飛一麵咬牙切齒的大罵,一麵瘋狂舞動蛇矛。


    “張飛,你往哪裏逃!”


    就在張飛狂殺之時,斜向方向驀然間響起了驚雷般的暴喝,一將輾碎亂軍,挾裹著漫空血霧,向著張飛殺至。


    張飛感覺到了強大的殺氣,驀的迴首,就看到嶽飛已如鐵塔一般,橫在了他跟前,手中大槍卷起驚濤駭浪般的巨力,轟向了張飛。


    “土雞瓦狗,也敢在我燕人張飛麵前逞狂,我要你的狗命!”張飛怒目圓睜,陡然間一聲不屑的大吼,蛇矛揮蕩而出,正麵迎擊。


    他一直在鎮守滿州,並不知道魏軍之中,已出了羅士信,嶽飛這等年輕,卻擁有著超人的天賦,就連他的二哥都不是對手的強者。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嶽飛的厲害,以為嶽飛不過是一土雞瓦狗的無名之徒,不堪一擊。


    這一矛蕩出,張飛已盡起生平之力,矛鋒擠爆真空,發出了嘣嘣的爆炸聲,浩浩蕩蕩的轟擊而至。


    吭!


    一聲天崩地破的巨響,飛濺出的火星,耀眼如灼烈的火把,那刺耳的嗡鳴聲,將所有的敵我士氣,統統都震到耳膜欲碎。


    那撞擊膨脹開來的衝擊波,更如一道道的兵刃,四麵八方的刺射開來,將數不清的敵我士卒,輕鬆的撕碎。


    八丈之內,生靈不存!


    兩騎錯馬而過,嶽飛氣息如常,身形穩如泰山,竟無一絲的震動。


    而張飛卻感覺到,那洶湧如濤的力氣,鋪天蓋地的順著他的蛇矛,瘋狂的灌入了他的身體之中,震到他雙手發麻,胸中氣血激蕩,氣息竟為之一滯。


    “這無名狗賊,竟然有武聖之力?!這怎麽要能,陶賊麾下,什麽時候竟多了一個武聖?這怎麽可能!”


    張飛駭然驚變,那不屑的表情,頃刻間瓦解一空,一張黑臉扭曲到了驚異變形的地步。


    他怎麽會料到,這個叫嶽飛的無名魏將,竟然擁有“神將”這等不可思議的天賦,遇強則強,碰上他這等半步武聖的高手,第一招就觸發“暴擊”,發出了102點的武力值。


    張飛還來不及驚異時,嶽飛已拍馬轉身,手中瀝槍再度挾著浩浩蕩蕩的奔雷之勢,向他轟擊而來。


    槍鋒尚未襲至,那鋪天蓋地先壓而來的勁力,竟壓迫到張飛有種將要窒息的錯覺。


    武力值,105!


    “這小子的武道,竟然比剛才更強了,這世上怎麽可能有這樣的人,怎麽可能!”


    張飛連驚駭喘息的空隙也沒有,隻得急提一口氣,勉強壓製住翻滾的熱血,舉矛奮然相抵。


    哐!


    又是一聲震天驚鳴,又是爆炸的衝擊波,四麵八方射出,將方圓七丈的範圍,斬出無數道的溝壕。


    嶽飛的巨力壓迫之下,張飛身形劇烈震動,虎口瞬間被震裂,手中蛇矛竟然無法扛住,被壓到寸寸彎屈,矛柄幾乎都要壓到了他的胸膛上。


    “他竟然能強到這等地步,我竟會扛不住了,可恨!”張飛心中暗罵,一張黑臉憋到了發紫的地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壓迫之下,張飛喉頭滾出垂死掙紮般的怒吼,雙臂肌肉內乎崩斷,用盡全力奮然一扛,才勉強把嶽飛的大槍扛開。


    他還來不及喘一口氣時,嶽飛猿臂飛舞,手中瀝泉槍便化出漫空的光影,鋪天蓋地的轟斬而下,將張飛包裹在了無盡的槍幕之中。


    武力值105!


    武力值104!


    武力值107!


    嶽飛一槍接一槍,漫空的槍影瘋狂襲來,招招都是初級武聖之力,十招之內,便將張飛壓迫到了手忙腳亂,破綻頻出的地步。


    張飛的狂念,還有他突圍的信念,轉眼之間,便被嶽飛那強悍的攻擊中,撕碎到寸寸不剩。


    他知道,從北麵突圍已無可能,再強行戰下去,不光他為數不多的士卒要被殺個幹淨,就連他自己也要死在嶽飛槍下。


    “我堂堂大漢車騎將軍,豈能死在這麽一個無名之賊的手下,不能,絕對不能——”


    張飛心中悲怒萬分,大吼一聲,用盡生平之力,扛退了嶽飛又一記重擊,趁著那一瞬間的空隙,急是撥轉戰馬,逃出了戰團,向著西麵方向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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