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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應該怎麽做,就不用臣再跟二皇子說了吧。”賈詡低聲道。


    “你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麽做。”曹丕重重點點頭,說罷轉身下城而去,直奔軍府。


    軍府中,曹操已經高坐於上,屏退了眾臣,自己喝起了悶酒。


    幾杯酒下肚,曹操憤怒的情緒,方才稍稍平伏下來,一腔怒血總算是被壓製了下去。


    這時,曹丕才敢步入堂中,前來寬慰曹操。


    “不想朕之大秦,竟然淪落到了隻剩下了兩個郡,兵馬不過萬餘,被陶賊逼迫在了這西北一隅之地的地步,實在是……唉……”


    曹操搖頭歎息,不知該怎麽形空此時的慘狀,隻能仰頭將杯中之酒灌盡。


    曹丕察眼觀色,眼珠子轉了幾轉,見時機差不多了,方道:“父皇莫太過憂慮,兒臣倒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破解今日的困局。”


    “丕兒有何妙計,快說!”曹操陡然間精神一振。


    曹丕便抬起手來,遙指東麵道:“如今想要扭轉劣勢,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搬來救兵,從酒泉往東北方向,經居延城向東經過沙漠之地,便可進入鮮卑人的領地,若是能派人向那鮮卑王拓拔宏求得援兵,便可出其不意殺至酒泉,殺陶賊一個措手不及,必可扭轉乾坤。”


    此言一出,曹操精神陡然一震,仿佛於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線曙光似的,騰的就跳了起來,幾步撲向了地圖前。


    他的目光在地圖上掃來掃去,思索著曹丕這獻計的可行性,思緒飛轉,拳頭暗握,目光透露著絲絲興奮。


    砰!


    突然間,曹操將手中酒杯狠狠的砸在地圖上,激動的笑道:“丕兒啊,你真是朕的好兒子啊,你這條計策精妙之極,那陶賊必作夢也想不到,我們會求得鮮卑鐵騎來援,此計若成,必可殺陶賊一個措手不及,妙計,絕頂妙計啊。”


    見得曹操讚同自己的計策,曹丕嘴角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忙是拱手正色道:“隻是那鮮卑王眼下名義上臣服於劉備,若派尋常的使臣前去,恐怕不會輕易發兵相援,所以兒臣想親自前往鮮卑去求援,以顯示父皇的誠意。”


    “丕兒言之有理。”曹操微微點頭,卻又擔憂道:“隻是此去鮮卑,道路偏遠艱難,還要經過沙漠之地,朕隻怕苦了丕兒你。”


    曹丕忙是一拱手,慷慨正色道:“此舉乃是關乎我大秦社稷存亡,兒臣身為父皇之子,理由為國盡死力,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麽,這是兒臣份內之事。”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兒子啊,朕以你為傲啊!”曹操撫著曹丕的肩,又是感慨又是欣慰,讚不絕口。


    曹操這般意思,當然是準了曹丕所請。


    曹丕暗鬆一口氣,眼珠子轉了幾轉,馬上又道:“兒臣此去鮮卑後,難免需要智謀之士為兒臣出謀劃策,幫兒臣說服拓跋宏發兵相援,所以兒臣想請賈文和隨行。”


    “嗯,這個賈文和雖然總是悶不作聲,倒也極有機謀,朕準了。”曹操點頭道。


    曹丕暗喜,卻又道:“兒臣隻怕出發之兵,陶賊會派兵追擊,所以想請父皇派顏良和王平二將,能帶數千兵馬護送兒臣。”


    曹操一琢磨,便想王平乃蜀將出身,精於山地作戰,曹丕此去鮮卑,難免要翻山越嶺,王平倒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至於顏良的話,此人本為河北名將,當年也曾出征塞北,對鮮卑領地的風土地理也算了解,派其護送曹丕,也再合適不過。


    曹操便沒有多想,欣然一拂手,“好,朕就派顏良和王平二將,率兩千精兵護送你前往鮮卑。”


    曹丕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狂喜。


    他提議的這幾個隨行之人,賈詡乃是他的謀主,是他的心腹,這自是不必說。


    顏良因為出身於河北,性情又有些傲慢,故投奔曹操之後,一直與曹操的舊臣們和不來,曹丕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暗中已與顏良密交。


    至於那王平,雖為蜀將出身,卻與張任、嚴顏和李嚴等蜀將不同,乃是張魯舊將,故一直以來都與法正張任之流關係平平,卻為曹丕暗中結交。


    可以說,曹操撥給曹丕的這些文臣武將們,都是他曹丕的自己人。


    “父皇,事不宜遲,兒臣請即刻出發,早一日能前往鮮卑,就能早一日求得救兵,救我大秦於水火。”曹丕又正色道。


    曹操想想也對,沒有任何懷疑,當即下令,命曹丕今晚入夜就帶了人馬出發。


    曹丕當即告退,匆匆忙忙的收拾行裝細軟,忙了兩個時辰,入夜時分,便帶領著兩千兵馬,從祿福城北麵而出,借著夜色的掩護,向酒泉郡東北麵的居延城而去。


    曹操則立在北門城頭,率領荀彧法正夏侯淵等一幹文武重臣,目送著自己最器重欣賞的兒子,帶著他的所有希望運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丕兒啊,希望你能早日歸來,我大秦的興複,為父全都托負在你肩上了……”望著深深夜色,曹操喃喃感慨著。


    那些秦國大臣和士卒們,眼中也皆湧起了絲絲希望,他們都和他們的皇帝一樣,以為曹丕此去,一定會為他們搬來救兵。


    “賈詡、顏良、王平,還有那個毛遂,都是他的人,二皇子啊二皇子,你可真是聰明之極,這一次,我隻怕你是有去無迴啊……”


    唯有荀彧,卻捋著白須,搖頭喃喃低歎,眉宇之中,流露著幾分不易覺察的苦澀與無奈。


    ……


    兩天後。


    魏軍大營之後,漫漫沙霧之中,數以千計的魏軍士卒,邁著疲憊的步邁徐徐前來,隊伍的中間,還夾雜著一輛輛的糧車。


    那是白起率領著後續的兩萬步兵,護送著近十萬斛糧草,終於趕到了祿福城下,前來與陶商會合。


    至此,遠征涼州,追擊曹操的四萬步騎精銳,皆已會齊。


    兵馬雖齊,但將士們卻行軍疲憊,陶商也隻能等將士們休整幾日,恢複了體力之後,再攻祿福城。


    塵霧中,一輛馬車徐徐而行,跟著隊伍進入了大營之中。


    馬車停下,早已等在路邊的尉遲恭上前,拱手道:“卞夫人,一路辛苦了,陛下已經等候你多時了,請夫人下車,隨我去麵聖吧。”


    片刻後,車簾掀起,一名體態豐腴的婦人,從馬車上不情願的走了下來。


    那婦人白膚極是白皙,雖然年齡已有近四十,但卻保養的極好,除了那略顯惆悵的眼神之外,從她那張美豔的臉蛋上,看不出多少歲月的痕跡。


    她就是卞玉,曾經的曹操的正室夫人。


    當年中原一役,曹操敗走,她被陶商所俘,轉眼已過去了快要近十年。


    這麽多年來,陶商雖對她用了不少心思,但她卻始終是不為所動,使得陶商沒辦法讓她心甘情願臣服,自然也沒辦法獲得她身上的天命天賦。


    好在陶商已是兩重天命加身,放眼天下無人能及,得不得第三重天命,就顯的不那麽重要。


    故這些年來,陶商漸漸快要將卞玉忽視,並沒有太過注意,畢竟,陶商宮中美人太多,多到他都眼花繚亂的地步,忽略了一個卞玉也沒什麽稀奇的。


    如果不是這一次的伐秦,陶商也不會想起卞玉,更不會想到把她千裏迢迢從鄴京請到這西北之地來。


    “卞夫人,請吧。”尉遲恭一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卞玉遲疑田一下,還是邁著豐腴的步子,不情願的跟著尉遲恭前往皇帳。


    來到皇帳前,本是心情平靜的卞玉,卻不知為何,心兒忽然間怦怦的加快跳動起來,仿佛害怕自己將要見到的這個人。


    說起來,她已經差不多有五六年時間,沒有見到了陶商了。


    她依稀記得,最後一眼看到陶商時,那個英武卻又殘暴的小子,還隻是梁公而已,地盤也不過是中原諸州而已。


    卞玉卻沒想到,再見之時,陶商已經成了大魏之皇,幾乎大半個天下都已被其奪下,更將她的丈夫曹操,輾到了華夏西北角這麽個犄角旮旯的鬼地方。


    一想到這些,卞玉心中就不是滋味。


    那種感覺,既有對陶商囂張的不滿,又有幾分驚歎敬佩。


    深吸過一口氣後,卞玉還是掀起帳簾,懷著複雜的心情,款款的步入了皇帳之中。


    龍案那頭,那個英武的年輕人,正埋頭於文書之中,批示奏章,專注於軍國重事,並沒有注意到她的進來。


    時隔多年,卞玉又看到了那張讓她心中怨恨的臉。


    依舊是那麽英武,桀驁之餘,又添了幾分歲月沉澱得來的成熟,成熟之中,又彌散著皇帝的霸道之氣。


    看到陶商的瞬間,卞玉心兒砰的猛跳了一下。


    她自己都很奇怪,原本以為,自己怨恨著陶商,根本不想見到他,隻看一眼就會覺的厭惡之極。


    她卻沒想到,再見陶商之時,她心中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些負麵情緒,相反,卻有幾分異樣的震動。


    深吸過一口氣,卞玉強行平伏下了心境,淡淡道:“陛下千裏迢迢把妾身從鄴京召來,不知所謂何事?”


    陶商這才被驚動,放下手中筆,抬頭向前望去。


    冷豔動人的臉蛋,素白如雪的肌膚,豐腴卻不失曲線的身段兒……一襲曼妙的可餐秀色映入眼簾,讓陶商頓時眼前為之一亮。


    看到卞玉的一瞬間,陶商心頭也不由一動,卻才想起,原來卞氏也是個絕色美人,而且,那種美豔韻味,並未雖時間流逝而減少,相反卻更加的動人,更加的有味道了。


    陶商怔了一下,便是笑著讚歎道:“一別多年未見,沒想到卞夫人還是這樣的豔麗動人,風采韻味不減當年啊,實在是難得啊……”


    卞玉早知陶商喜歡肆無忌憚,當年就沒少對自己言語不敬,舉止輕薄。


    今日再見,她已做好了憤怒的心理準備,果然陶商一見麵,就對她出言輕薄。


    卞玉臉畔頓生紅暈,羞意暗生,但令她自己都感到震驚的是,她對陶商的輕薄之語,這一次,竟然沒有一絲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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