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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座巨型破城錘,名字就叫作龍怒,象征著陶商這真龍之怒,威震四方。


    這座龍怒破城錘,乃是在黃月英當年所造的破城錘的基礎上所改造,威力大大增加,防禦能力也倍增。


    伴隨著陶商一聲令下,陳慶之所率領的一萬白袍軍,手執著碩大的堅盾,環護在龍怒左右,喊著整齊的號子,向敵城徐徐開進。


    在龍怒破城錘的左右和下方,則是近千餘士卒,驅趕著近五百餘匹騾馬,動用龐大的力量,牽動著龍怒前行。


    而在龍怒和白袍軍之後,李廣則率領著一萬神射營與暴雨連弩營混合軍團,跟隨於後,向敵城逼近。


    大魏陣中,戰鼓聲隆隆敲響,近百麵戰鼓聲齊響,雷鳴般的鼓聲,幾乎要將天都要捅出個窟窿一般。


    城頭上,嚴顏眼見魏軍逼近,不敢有絲毫猶豫,當即大吼著下令,命弓弩手向魏軍放箭。


    嗖嗖嗖——


    破空之聲嗡鳴而起,數以千計的利箭,漫空而下,鋪天蓋地的向著魏軍傾泄而去。


    陳慶之早有心理準備,喝令白袍軍們高舉大盾,繼續前進。


    他麾下將士所用的這大盾,乃是前番蒲阪津一役,繳獲至馬超軍團的三層堅盾,可謂天下間最強的大盾,隻有魏軍的弩車,還有神威弩炮,方才能夠貫穿。


    秦軍並無那些先進的重弩武器,自然無法洞穿“自己”的大盾,雖是箭如雨下,卻無法阻止魏軍哪怕半步。


    伴隨著震天的鼓聲,魏軍順利的推進至了護城壕邊,而長安城寬寬的護城壕,早已被魏軍滾落的石彈填平。


    陳慶之一聲令下,白袍軍們將早已備好的泥土,填入了石縫之中,轉眼間就鋪出了一條簡易的土石之路,巨大的龍怒也緩緩越過護城河,開始向左側城牆貼上去。


    嚴顏這下就急了,大吼道:“快,快給老夫投飛石,扔檑木,砸毀那破城錘,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它貼上來。”


    號令傳下,同樣軍心已慌的秦軍們,急是將一塊塊的飛石,向著龍怒砸起,幾人齊力扛起巨大的檑木,打算向城下滾去。


    便在此時,李廣的神射軍團,也已開至了射程範圍之內。


    “神射營,暴雨連弩營,給我分排列陣,向敵城輪番齊射,壓製敵人,掩護破城軍!”李廣大喝之時,手起一箭破空而出。


    李廣箭無虛無,利箭破空而出,穿越百步距離,正中一名秦卒人頭。


    那名秦卒一聲不吭,從城牆上栽墜下來,立時摔成了肉泥。


    李廣這一箭,也拉開了魏軍遠程火力壓製的帷幕。


    嗖嗖嗖——


    密如疾雨的利箭騰空而起,交織成一麵巨大的光網,向著城頭覆蓋而去。


    轉眼間,鮮血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數不清的秦卒被射翻在地,數不清血染的軀體,從城頭上墜落下來。


    神射營的的射手們個個都是射術精湛的好手,箭無虛發,命中率高到嚇人的地步,而暴雨連弩營的弩手們,則憑借著連弩一箭十發的能力,以密集取勝,同樣是命中率極高。


    這兩種軍團混合起來,要密度有密度,要準度有準度,簡直是天下間最強悍的遠程軍團,頃刻間便將城上秦卒射到人仰馬翻,毫無招架之力,紛紛蹲伏避箭,哪裏還有閑功夫再向城下投擲飛石檑木。


    城頭秦軍全麵被壓製,根本沒辦法抬頭,自然也就沒辦法有效的阻止龍怒逼近城牆。


    陳慶之見形勢對己方有利,當即下令全軍加速,片刻之後,龍怒破城錘終於貼上了城牆。


    那由精鑄造的巨大錘頭,也跟破損的城牆,隻有一尺之距。


    這是轟城的最佳距離。


    “操錘手,向後拉起鐵錘——”體弱的陳慶之,粗著氣大叫。


    號令傳下,位於錘身後方的士卒們,即刻連拖帶揪,反向拚命的用繩索拉動鐵錘後部。


    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響,長達五丈,粗如磨盤大小的錘身,緩緩的被向後拉起,半懸在了空中。


    “轟城!”陳慶之沒有遲疑,果斷一聲令下。


    早已就位的那名虎熊力士,手中掄起大錘,狠狠的砸在了那根粗大的梢釘之上。


    隻聽“砰”的一聲,梢釘脫落,失去了束縛的巨大錘身,從半空中蕩下,挾著巨大的下降勢能,朝著城門左側的破損城牆,狠狠的就撞了上去。


    幾秒鍾後,一聲轟天巨響,迴蕩在了城牆長空。


    巨大的鐵錘,挾著無與倫比的巨力,正中城牆,瞬間就轟塌了一大片,轟出了一個大坑,數之不清的大裂隙,從那撞坑四周密密麻麻的龜裂出去,就如同被石彈擊中的玻璃,眼看著就要全麵崩碎。


    而撞擊之下,整道城牆都為之劇烈搖動,站在上邊的秦卒紛紛跌倒於地,甚至有幾名倒黴的士卒,直接就被從城牆上震落下去,摔死在了城下。


    老將嚴顏也是被震得身軀一顫,下意識的一扶女牆,方才站穩身體,眼中掠過深深的悚色,顯然也被這破城錘巨大的威力所震懾。


    嚴顏再向著被撞擊的牆體看去,臉色更是駭然驚變,心中驀然升起了一股悲怒,意識到到了這個地步,城牆被轟塌已無可挽迴。


    “全體士卒,速速離開左側城牆,整整撤離——”悲怒的嚴顏,方自保留著一絲清醒,果斷的大喝令下。


    他這是知道城牆崩塌已無強避免,到時候上方的士卒統統都得死在崩塌之中,倒不如讓他們盡快撤離,能保住幾人性命就保住幾人。


    因為嚴顏同樣很清楚,一旦城牆被轟塌,接下來魏軍就會如潮水般向著塌陷處湧來,他必須要調動每一名活著的士卒,在缺口處阻攔魏軍。


    號令下達,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秦卒們,這才開始慌慌張張的逃離左側城牆。


    可惜,晚了。


    龍怒的巨大錘身,再次被蕩了起來,第二次的衝擊,已是唿嘯而至。


    轟!


    幾秒鍾後,又是一聲轟天巨響,那巨大的聲響,仿佛天都被轟出了一個口子。


    然後,那搖搖欲墜的城牆,便在此重擊之下,轟然倒塌。


    高達數丈,厚達數丈的長安城城牆,就這樣轟然倒塌,上方來不及撤離的近百餘士卒,紛紛慘叫著,被淹沒在了漫空的塵屑之中。


    遠方處,掠陣的十幾萬將士,望著這城池崩落的壯觀景象,無不興奮到爆,興奮的吼叫聲,震碎天地。


    “伯溫,看來這滅秦第一功臣的殊榮,非你莫屬了。”陶商欣慰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劉基。


    “陛下過……過獎了。”劉基結巴著謙遜著,拱手笑道:“敵城已……已破,臣就在此坐……坐看陛下一顯……顯神威了。”


    陶商一聲狂笑,射向敵城的那雙鷹目,已是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凜烈的殺機。


    前方那座城池,可是秦國帝都,核心中的核心所在,與鄴、晉陽、建業、江陵和成都一樣,皆為諸國皇權的象征所在。


    而長安城的意義,更不止於區區一座諸國之城,她更是漢朝兩京之一,是與洛陽相提並論的古都。


    陶商若能攻下長安,就意味著漢朝兩京,統統都納入了他的版圖,也意味著整個中原所有的政治中心,統統都被他拿下。


    而失去了長安城的曹操,失去的不僅僅是他的都城,更失去了他唯一的一座具有政治影響力的城池。


    那個時候,曹操隻能退往隴西,關中平原將拱手讓於他,而失去了最富庶的關中平原,曹操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思緒從將來的藍圖中收迴,陶商的注意力,重新又落在了長安城上。


    此時,那飛揚的塵霧已降下,原本巍巍如鐵壁般的城牆,赫然已顯露出了一道寬達七八丈缺口。


    長安城,洞開!


    陶商熱血已沸,深吸一口氣,豪然大喝道:“大魏的將士們,朕已為你們打開了通往長安城的大門,現在,是你們大開殺戒的時候了,給朕一鼓作氣湧進長安,殺盡一切頑抗之敵!”


    “殺盡頑抗之敵——”


    “殺盡頑抗之敵——”


    十幾萬將士,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瘋狂的唿喊,震天的殺聲,幾令風雲為之變色。


    嗚嗚嗚——


    肅殺亢奮的號角聲吹響,中央皇旗搖動如風,直指敵城,全麵進攻的旨意下達。


    “殺!”大將項羽一聲厲喝,縱馬舞槍,如金色的閃電般縱射而出。


    白起、羅成、尉遲恭等諸員大將,如下山的猛虎一般,挾著豪烈如狂的殺機,衝射而出。


    他們的身後,數以萬計的魏軍將士們,轟然裂陣,如決堤的洪流一般,浩浩蕩蕩的向著長安東門,向著那轟塌的缺口處狂湧而去。


    片刻間,除了北麵周亞夫所部,為了防範曹操的五萬兵馬,尚沒有出動之外,十幾萬魏軍已傾巢而上。


    從天空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魏軍狂潮,如烏雲壓地般,鋪天蓋地的卷向敵城。


    而此時,頭頂風雲突變,南風轉成了北風,烏雲再聚,天地間很快又變的陰沉起來。


    失去了陽光照耀的大地,氣溫驟然下降,那些已然融化的冰雪,轉眼間又開始重新凝結成冰。


    “果然是天有不測風雲,這麽快就變冷了,若非是有劉伯溫這個‘天氣預報員’,隻怕我還來不及做好攻城準備,這時機就已錯過,看來,這兩重天命加身,果然是運氣好到要爆啊……”


    看著頭頂聚起的烏雲,陶商心中是一陣感慨,旋即,他束緊了衣甲,頂著再起的寒風,縱馬而出,向著敵城殺去。


    而在城樓之上,嚴顏望著那崩塌的城牆,望著漫野湧來的魏軍,望著那烏雲再聚的天空,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心疼。


    “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的氣溫突變,竟然都能被那小子抓住,難道他真的連天象都能窺破不成,他是魔鬼,他簡直是魔鬼啊……”


    嚴顏是仰天悲嗆,陷入了深深的恐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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