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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城開始。


    魏軍的天雷炮,雖然沒能對石城城牆造成實質性打擊,但天崩地裂的動靜,好歹沉重打擊了吳軍士卒,壓到他們不敢抬頭。


    在石彈的掩護下,樊噲指揮著數千架橋隊,衝至了護城河前。


    建業本就為臨水之地,這護城河挖的遠比一般的城池要深要闊,用普通的土囊充填模式已經無法填住,必須要架設壕橋。


    樊噲一聲令下令,數千魏軍架橋兵們,便將那五十餘輛寬大的壕橋,架在了護城河上,連通了兩岸。


    壕橋一起,緊接著,後羿和養由基率領的弓弩後,便在盾手的掩護下,穿過壕橋,開始向城頭發動箭矢仰射。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騰空而起,鋪天蓋地的射向了城牆上的敵卒,很快便將敵軍壓製到抬不起頭來。


    在掩矢的掩護下,廉頗曹參率領著陷城隊,直撲城下,數百張雲梯加起,成千上萬的魏軍將士,開始瘋狂的向著城頭攀爬上去。


    殺聲震天,魏軍將士熱血昂揚,一個個的不懼生死,爭先恐後的向城頭狂爬。


    而在城門一線,千餘名士卒,則操縱著巨大的衝車,以破城錘,對城門進行輪番的撞擊。


    放眼石城西門一線,近五六萬的魏軍士卒,如潮水般覆蓋了城牆,一寸寸的向著城頭漫去。


    孫策知道,存亡時刻已到,由不得他再繼續躲下去,隻得一咬牙,頂著城下的箭矢,站了起來。


    舉目一望,隻見城前魏軍漫漫如潮水一般,鋪天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


    孫策倒吸了一口涼氣,眉頭深深皺起,背上悄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深吸過一口氣,他強行屏壓那一絲懼意,臉上再度強擠出傲烈之色,銀槍在手,大喝道:“大吳的兒郎們,都給本王站起來,保家衛國,將魏狗統統殺盡!”


    孫策這麽一喝,稍稍激勵起了士卒的信心,太史慈、淩統等諸員大將,也各自喝斥著本部兵馬,從城垛下站起來應戰。


    吳卒雖然士氣低落,但最基本的戰鬥力還是有的,在孫策的激厲,以及諸將們的催逼之下,隻能勉強的鼓起勇氣,站起來開始反擊魏軍的進攻。


    城頭上,很快箭如雨下,數千吳軍弓弩手,頂著魏軍的箭網,向城牆上的魏軍的陷城隊開始反擊。


    一支支的利箭,如雨而下。


    一塊接一塊的飛石,如流星般砸向城下。


    一根根巨大粗長的檑木,唿嘯著滾落。


    ……


    鮮血飛濺,慘叫聲不絕不耳,數不清的魏卒被射中頭顱,成片成片的血肉之軀,被檑木輾碎,一張張的雲梯被推翻出去,沿城一線,魏軍成片成片的倒在血泊之中,損失也著實不小。


    整個石城沿線上空,片刻間,便已被衝天的血霧所籠罩,慘烈之極。


    攻城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城牆根底下已疊起了厚厚一層的魏軍屍體,鮮血將城牆染成了血腥的顏色,就連原本清清的護城河水,也為之赤染。


    這場攻防戰,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垂死掙紮的吳軍,抵抗程度超乎了陶商的預計。


    陶商卻沒有一絲收兵的跡象,今日一戰,他非拿下石城不可。


    他戰意堅決如鐵,魏軍將士的士氣,絲毫沒的一絲降低,一個個前赴後繼,舍身亡死的向著城頭爬去。


    陷城隊的將士們視死歸,弓弩隊的將士們,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手中利箭不停的向著城頭射去,將一名名敵卒射中麵門,從城頭了墜落下來。


    不知不覺中,這場攻城血戰,已持續了有一個時辰,魏軍死傷之眾,已達到了兩千餘人,縱然是守城的吳軍,也付出了五百士卒的死傷代價。


    陶商的目光,依舊決然如鐵。


    他已看出,吳軍的抵抗雖然頑強,但士氣終究不濟,已進入到了強弩之末,己軍士卒的士氣,卻沒有絲毫的減弱跡象。


    此時不趁機破城,更待何時。


    鷹目陡然一凝,陶商手中戰刀向著敵城一指,大喝道:“傳本王之命,再添兩萬兵馬下去,本王要用人海戰術,淹死孫策!”


    號令傳下,戰鼓聲再度衝天而起,中軍的兩萬兵馬,也在魏延的率領著,向著石城壓了下去。


    魏軍攻城軍的數量,已達到了空前的七萬之眾!


    第二隊兵馬壓上,城頭的吳軍,所受到的壓力,陡然間大增。


    此時的孫策,已是一身浴血,眉頭擰成了一股麻繩,麵對魏軍如潮的兵流,他已感覺到了空前的壓力,意識到了己軍兵力不足的軟肋,隻能憑著有限的兵力,苦苦的支撐。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


    轉眼,已是斜陽西沉之時,這場攻城戰,已持續了有近兩個多時辰。


    雙方士卒的體力,都已達到了最疲憊之時,這個時候,決定勝負的關鍵,已經變成了信念和意誌。


    誰的意誌更頑強,再能再多支撐一口氣,誰就將是獲勝的那一方。


    魏軍的鬥誌和精神,顯然要占據著上風,城頭吳軍的抵抗意誌,卻已經到了要崩潰的邊緣,隻差那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陶商眼珠一轉,心中有了主意,翻身上馬,一躍跳上了戰鼓擺。


    “給我!”


    陶商大喝一聲,奪過了鼓手的重錘,朝著那一麵牛皮大鼓,狠狠的狂擊起來。


    砰砰砰!


    鼓聲震天而起,挾著陶商對將士們的希望,破震天際,如雷如電。


    鼓台上,其餘的一眾鼓手們,深深為陶商的舉動所激勵,紛紛拿出了吃奶的勁,拚盡了最後的力氣,瘋狂的敲擊起那一麵麵戰鼓。


    一時間,魏軍的戰聲鼓,達到了天崩地裂的境地,撕碎了一切的聲音,將整個天地,都淹沒在那震天的雄渾鼓聲之中。


    前方處,正自苦戰的魏軍將士,聽到陡然變響的自家鼓聲,士氣無不為之一振。


    當他們迴頭瞟去,看到竟然是他們的大魏之王,親手為他們擂鼓助威之時,一個個的熱血鬥誌,頃刻間便被點燃到爆。


    “為了大王,殺盡吳狗!”


    “為大魏而戰,拚了!”


    “殺啊!殺上城去!”


    魏軍將士的戰意,如一座座火山般狂噴而出,將士們不顧性命,瘋狂的向著城頭發進了進攻。


    魏軍攻城的兵力加倍,攻勢陡然變猛,本就士氣不濟的吳軍,更加陷入惶恐之下,抵抗力越來越弱。


    城下指揮的廉頗,這個時候,也被激起了雄心。


    曾幾何時,他可是隨陶商東征西討,每戰必衝鋒在前,何等的威猛。


    然自鎮守南陽以來,雖然官是越做越大,卻無法再為陶商東征西討,衝鋒陷陣,也甚是無聊。


    今日,終於難得再有機會,為陶商充當陷城之將,這再顯神威的好機會,廉頗豈能錯過。


    此時此刻,廉頗那蒼老的身軀,已是被豪邁的壯誌所焚,熱血已沸騰到要爆掉。


    “今日,就是我廉頗再顯神威的時候,哈哈——”


    廉頗突然間一聲放聲狂笑,幾步衝前至城下,後腰上別起一柄環首戰刀,懷中揣一把手斧,左右執盾,右手抓起雲梯,噌噌的就向上竄去。


    嗖嗖嗖!


    破空聲驟起,三支利箭從斜向城牆上射下,直奔廉頗而來。


    廉頗卻毫無顧忌,手看輕鬆一揚,便將射來的三支利箭,統統都反彈出去。


    緊接著,他雙足一蹬,便又向上竄出丈許之高。


    這時,正上方的城垛上,一名吳卒已大叫著,將一塊牛頭大小的石塊,高高的舉了起來,向著他憤然砸下。


    廉頗此時身在半空,根本無從躲閃,隻得一咬牙,右手抓住雲梯,左手舉起手盾擋去。


    哢嚓嚓!


    一聲破碎的巨響,飛石砸中了木盾,將盾牌砸到粉碎,反彈出去的石塊,墜落城頭,直接將一名不及躲閃的士卒,腦殼給砸成了肉漿。


    廉頗更覺手中一陣的麻痛,卻也顧不得許多,忍痛繼續向上竄去,眼看就隻差兩步,就要竄上城牆。


    而這個時候,另一名士卒舉起了撐竿,狠狠的抵住了雲梯上端,拚了命的想要將雲梯撐翻出去。


    雲梯立時就搖晃起來,廉頗險些沒有抓穩。


    他反應何其之快,想也不想,立刻從懷中掏出那柄小手斧,朝著那名士卒就狠狠擲了出去。


    哢!


    那手斧不偏不倚,直直的砍中了那敵卒的腦門,伴隨著一聲慘叫聲,那吳卒便飛濺著鮮血,仰麵栽倒在了地上。


    上方再無阻擋,廉頗一隻蒼鷹,陡然拔高數盡,大吼一聲,一躍跳上了城牆。


    廉頗,這員大魏第一老將,終於第一個站上了建業城頭。


    “廉頗啊,你果然還沒老,幹得漂亮!”城外觀戰的陶商,興奮的大叫一聲,手中的戰鼓擂的更猛了。


    城頭上,當廉頗的身影立於城頭上時,正自血戰的魏軍將士們,無不精神大受鼓舞,一個個瘋狂的吼叫,攻勢更加猛烈。


    而沿城一線的吳軍士卒們,眼見魏軍老將,如天神下凡般站上城頭,原本就脆弱的意誌,更是深受震動,幾乎就要跌落入穀底。


    前方的幾名吳卒,愣怔之後,驀然反應過來,紛紛嘶吼著向著廉頗衝上來,想要圍殺這名老將。


    他們顯然不知廉頗是誰,隻以為眼前是一名老卒,不堪一擊,卻不知他是威名遠揚的魏軍第一老將。


    就在衝上來的吳卒,手中兵器還沒有揮出去,廉頗手中的環首刀,便如電光般掃出,瞬息間,三顆人頭便飛上了半空。


    廉頗一招斬三敵,手中環首刀一橫,威然大喝道:“廉頗在此,活膩了的吳狗們,盡管上來吧,讓老夫殺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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