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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休整五日,大批的糧草,已從南陽運抵襄陽,陶商便準備大舉南下,一鼓作氣攻取江陵。


    江陵位於長江流域,在那裏作戰,水軍的重要性更加體現出來,陶商便將伍子胥召來,向他訊問攻取江陵的戰略。


    行帳中,陶商將伍子胥召來,開門見山的說明來說,伍子胥當即道:“末將已料到大王要取江陵,所以這幾日來已想出了一套攻取江陵的方略,今日正好稟於大王。”


    這個伍子胥,果然是綜合數據最強之輩,不但精通水戰,戰略眼光也極高,竟已提前為自己想好了戰略。


    陶商微微點頭,麵露欣賞之色,便道:“原來子胥早有良策,快說來聽聽。”


    伍子胥精神大作,當下便在地圖前比劃起來,說出他的戰略。


    “劉表雖敗退江陵,但他撤退去的殘兵,再加上江陵原有的一萬兵馬,勉強可湊出三萬兵馬,除此之外,黃祖駐紮在夏口的水軍,也有兩萬之眾。末將估計,多數將領會提議,勸大王沿漢水南下,先滅黃祖,然後再溯江西上,水陸並進奪取江陵。”


    陶商點頭道:“不錯,江陵南臨長江,若不殲滅黃祖水軍,又如何能完成對江陵的包圍。”


    聽得陶商之言,伍子胥卻笑了,手指江陵道:“江陵城雖也臨江,不過卻與襄陽頗不相同,這黃祖是要滅的,夏口也是要奪的,不過末將以為,次序卻是有些錯了。”


    陶商向他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大王請看。”伍子胥手又往地圖上端一指,“襄陽城北臨漢水,大王能奪得襄陽,也是在殲滅蔡瑁水軍後,大軍才能過河,進逼襄陽,江陵城卻不同了。”


    伍子胥的手指,又移迴了江陵,“江陵乃是南依長江,由襄陽南下江陵,一路坦途,並無水係阻攔,地理形勢這麽一變,用兵的次序自然也當變化一下。”


    聽得伍子胥這番話,陶商陷入了深思,再次又翻起了那些沉埋的記憶。


    原本曆史中,曹操南取荊州時,正是由襄陽以輕騎一路南下,在當陽殺敗了劉備之後,直取了江陵的。


    那個時候,夏口還在劉琦的掌握之中,曹操壓根就沒有一艘戰艦,卻照樣從陸路取了江陵。


    既然曹操能這麽做,我為什麽不能呢?


    陶商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思緒飛轉,忽然間想明白了,眾將們為什麽建議先取夏口。


    原因為在於,眾將不熟悉荊州地形,先入為主的以為,江陵位於長江邊上,要想取江陵,就得像取襄陽那樣,也奪取製水權,才能進圍江陵。


    倘若江陵城位於長江南岸的話,取得製水權自然至關重要,但恰恰江陵位於北岸,位置不同,決定了製水權並非攻取江陵的決定性因素。


    “不愧是水軍先驅啊……”豁然開朗的陶商,對伍子胥是更加欣賞,便想這員水戰大將,自己真是召對了。


    “繼續說下去。”陶商對伍子胥肯定的點點頭。


    伍子胥便又道:“所以末將以為,我軍雖滅了蔡瑁水軍,但黃祖江夏水軍的實力,遠勝於蔡瑁,以我五千水軍去路黃祖交手,未必就能速勝,大王完全隻消派水軍沿漢水南下,揚言要攻取夏口,以拖住黃祖的兩萬水軍,不敢去江陵援救,大王便可自率步軍由襄陽南下,任意的圍攻江陵,何愁城池不破。”


    伍子胥的戰略已經說的很明白,便是以水軍佯攻夏口,牽製黃祖,再以主力步軍圍攻江陵,把江陵之戰變成一場單純的陸戰。


    陶商思緒飛轉,心中決意已下,遂欣然道:“好,就依子胥你之計,本王就任命你為水軍都督,率五千水軍佯攻夏口,把黃祖的兩萬兵馬,死死釘在夏口,子胥你能辦到嗎?”


    伍子胥傲然道:“大王放心,若是黃祖派了一條船去救江陵,末將願受軍法處置。”


    見得伍子胥這位自信,陶商更有何擔心,不由放聲狂笑起來。


    幾天之後,陶商便下達王令,全軍盡出,攻取江陵。


    根據伍子胥的提議,陶商任命其為水軍都督,率五千水軍,兩百餘艘戰船,浩浩蕩蕩沿漢水南下,殺奔夏口而去,揚言要攻取夏口,然後水陸大軍溯江而上,直取江陵。


    襄陽方麵,陶商則留老將廉頗,謀士陳登守襄陽,安撫人心,陶商則盡起五萬步騎大軍,率文武精英由陸路殺奔江陵而去。


    戰事的發展,正如伍子胥所推沒的一樣。


    劉表為避免兩麵受敵,嚴令黃祖率軍堅守夏口,阻擊伍子胥的水軍進入長江,伍子胥則按照事先的計劃,大張旗鼓的聲稱要與黃祖決戰,卻遲遲按不兵不動,駐兵於漢津渡,將黃祖的人馬拖在了夏口不敢輕動。


    陶商則率大軍長驅南下,數日間,連克當陽、麥城諸縣,不出五日便直抵江陵城下。


    劉表方麵似乎對此也早有準備,他自知陸戰非是陶商對手,便將所有三萬楚軍,盡數的撤進了江陵城,企圖憑借著高厚的城牆死守。


    江陵乃荊州第二大城市,劉表經營荊州十餘年間,早把江陵城防打造得堪比襄陽。


    而且江陵乃荊州物資的囤積之所,城中所存的糧草堆積如山,足支數年之久,軍械輜重更是不計其數。


    劉表正是仗著城堅糧足,才敢不似襄陽那樣棄城而去,決心死守江陵。


    而且,劉表也沒有別的選擇。


    倘若再棄守江陵,他就隻有兩條路可選,要麽退往夏口,與黃祖會合,要麽就是逃往荊南四郡。


    江陵一失,陶商的大軍就可以從南麵和北麵,兩路夾攻夏口,夏口勢必也守不住。


    至於荊南四郡,地勢雖然廣大,但卻皆為偏僻之地,且劉表在那裏的統治並不穩固,逃到那裏,隻能是延緩了滅亡的時間而已。


    所以,劉表無法再退,隻有抱定必死決心,全力固守江陵。


    陶商進抵江陵一線後,也沒有即刻對江陵城發動強攻,而是先分兵攻取上遊夷陵,以防範勾踐趁機從蜀中發兵,前來荊州分一杯羹。


    接著,陶商又分兵攻取江陵外圍,枝江、永鄉諸縣,徹底的把江陵變成長江北岸的一座孤城。


    完成了外圍的定點清除之後,陶商才以大軍,分東、北、西三座大營,對江陵城形成弧狀的半包圍圈。


    ……


    江陵城。


    昏暗的大堂上,高坐於上的劉表,臉色陰沉如鐵,拳頭緊握,暗暗咬牙切齒。


    “父王,黃承彥那老匹夫,一直拖拖拉拉不肯上路,兒臣無奈之下,隻好動用兵馬,將他黃家一族強行帶走,誰想半道上竟被陶賊親率的騎兵給劫住,兒臣力戰不敵,隻能將那黃家一族,還有那黃小姐丟給了陶賊。”


    堂前的劉琦,悲憤惱火的向劉表稟報。


    劉表眼中噴湧著怒火,要知道,黃家乃是荊州四大家族之一,若是落在陶商手裏,被陶賊滅族也就罷了,就怕歸順於陶商,轉過來支持擁護陶商,那樣便會給他的聲望造成沉重打擊。


    “黃承彥這不識抬舉的東西,本王幾次三番征他出仕,他拒絕也就罷了,今又拖著不肯南下,本王看他早就心存狼子野心,想要投奔陶賊!”怒極的劉表,咬牙切齒的罵道。


    蒯越卻勸道:“大王息怒,黃承彥也是我世族中人,他應該能看得出來,陶賊乃我世族的公敵,不至於想主動投靠陶賊吧。”


    “他若無此心,怎麽會拖著遲遲不肯上路,本王幾次為琦兒向他女兒提親,他為何又三番兩次推拒?”劉表拍案喝道。


    蒯越身形一震,一時不敢再言。


    劉表緊攥著拳頭,口中恨恨道:“黃承彥,你千萬別讓本王知道你歸順了陶賊,若不然的話,本王絕不會放過你黃家!”


    正當劉表咬牙切齒之時,斥侯飛奔而來,報稱魏軍正與北城方向列陣集結,意圖發動進攻。


    氣氛驟然緊張起來,肅厲亢奮的劉表,蒼老的身形一震,急是匆匆披掛出府,直奔江陵北門而去。


    登臨北門,劉表舉目一掃,隻見五萬大魏步騎肅然列陣,旗幟遮天蔽日,刀戟森森如林,氣勢滔天。


    而城頭的楚國守軍們,在經曆了接連的潰敗後,如今再遇魏軍進攻,個個都是心有餘悸,膽戰心驚。


    劉表扶劍傲立,雖極立的表現出從容無畏之勢,但眼神之中,卻不時閃爍著幾分不安。


    見得劉表似有不安,蒯越便笑著寬慰道:“江陵城堅固不遜於新野,我軍又有近三萬之眾,陶賊兵馬卻不過五萬,想要攻破我江陵堅固難如登天,大王根本不必擔心。”


    蒯越言語神態間,處處流露著自信,還有對陶商的不屑。


    首席謀士的寬慰,令劉表稍稍寬心,便拿出十二分的淡定,傲對城外茫茫魏軍,眼中閃爍著蔑視與決然,口中冷冷道:“陶賊,江陵城乃我大楚第二大堅城,你若敢攻城,本王這次必叫你折戟城下,本王說到做到!”


    楚王如此自信,沿城的楚軍士卒們,也為之感染,自信稍稍迴複。


    嗚嗚嗚——


    城前,進攻的號角聲響起,魏軍陣開始發生變化,進攻似乎馬上就要發起。


    劉表神經立刻緊繃起來,拔劍大喝道:“大楚的將士們,為了天下正道,隨本王決死守城!”


    高亢的鼓舞聲,城頭的楚軍熱血沸騰,喊殺聲如潮而起,一時間氣勢大作。


    百步前,陶商高坐馬上,正冷冷的注視著江陵城頭,聽到城頭敵軍忽然而起的叫戰聲時,嘴角卻掠起了一絲冷笑。


    “一次次的自以為是,卻一次次的失敗,劉表,你的教訓還沒有吃夠麽……”


    一聲冷笑後,陶商手中戰刀輕輕一揚,喝道:“給本王往死裏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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