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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靈姬那是誰,那可是他袁耀既定的未婚妻啊。


    當初呂布在下邳被圍,向袁術提出聯姻的請求,親自護著呂靈姬出城,想要送給袁耀做妻。


    誰曾想到,陳登的背叛讓陶商識破了呂布的圖謀,於半路截殺,硬是搶走了呂靈姬。


    身為高貴的袁家之子,未婚妻卻被陶商這個死敵給劫走,這簡直是對袁耀莫大的羞辱,這羞恥仇恨,與失眼之恨一樣,都讓袁耀無時無刻不銘記在心。


    時值如今,陶商竟然敢派使者,在兩軍陣前揭了袁耀的醜,簡直是公然的打臉。


    不光是打袁耀的臉,更是打呂布的臉。


    堂堂天下第一武者,卻連自己的女兒都保護不了,竟然拋棄給了敵人,於呂布而言,當然也是莫大的恥辱。


    耳聽使者這番話,呂布第一時間不是慶幸於女兒還活著,而是心中一陣的窩火,臉上也掠起絲絲陰沉的怒火。


    畫戟一握,呂布怒從心起,當場就想衝將過去,將那使者斬為肉泥。


    “溫侯!”身邊的陳宮卻低喝一聲,向呂布暗暗搖頭。


    呂布的一腔怒火,瞬間熄滅大半,眼下他寄人籬下,身為袁家臣子,袁耀這個太子還沒發話,他豈能造次,隻能徒增袁家的猜忌罷了。


    無奈之下,呂布隻得強壓下怒火,等著袁耀做決定。


    本是怒容滿麵的袁耀,咬牙切齒了一瞬後,嘴角卻出人意料擠出了一抹冷笑,揚鞭道:“好,你迴去告訴陶賊,本太子就退兵百步,容他登岸,他有膽就過河來跟本太子決一死戰。”


    軍謀楊弘,正準備勸說袁耀不可衝動時,卻未想到袁耀竟然應下了陶商的挑戰,不由大吃一驚。


    陶商使者也不多說,轉身望江邊而去。


    楊弘一臉憂心,急勸道:“太子殿下,陶商奸詐無比,他分明使的是激將法,太子殿下豈能上了他的當,若容他從容登岸,我們豈非把淮河天險拱手相讓,萬萬不可啊。”


    “誰說要容那小賊從容登岸了……”


    袁耀冷笑一聲,臉上湧動著絲絲得意和諷意,仿佛在諷刺楊弘的無知,窺不出他的真實用意。


    楊弘依舊茫然,一時猜不透自家太子的心思。


    袁耀冷笑道:“激將法這等雕蟲小技,豈能瞞得過本太子,本太子隻是給他來個將計就計,假意後撤,等他兵馬將渡未渡時再半渡擊之,這麽簡單的道理,楊司徒難道還看不出來麽。”


    楊弘恍然大悟,不由麵露慚愧,緊接著又滿臉堆笑,一副敬佩的表情,拱手讚歎道:“臣慚愧,沒想到殿下料事如神,竟是故意誘那小子渡河,殿下英明。”


    左右紀靈等武將,無不讚歎袁耀。


    “沒想到這小子,竟還有幾分智謀……”就連呂布,眼中也浮現出刮目相看之意。


    身邊的陳宮,卻對呂布暗使眼色。


    呂布會意,忙拱手道:“太子殿下英明,臣願率兵馬殺陶賊一個措手不及。”


    呂布又是在不失時機的討要兵權。


    袁耀雖然得意,卻未被得意衝昏頭腦,始終記著“提防”二字,隻拂手道:“本太子早說過,我要親自報仇雪恨,你不必再爭搶了,這一戰你隻率本部兵馬,在旁邊掠陣便是,沒有本太子的命令,不可妄動。”


    號令傳下,袁耀也不理會呂布,轉身而退。


    望著袁耀那踞傲的背影,呂布有種吃了蒼蠅般的惡心,卻又敢怒不敢言,隻是暗咽下這口氣,望本部兵馬而去。


    很快,南岸兩萬五千餘淮南軍,後退百步,將岸灘一線空了出來。


    北岸。


    陶商清楚的看到敵軍後退,年輕的臉上,悄然浮現絲冷笑。


    “邪了門啦,袁耀那小子,真的後退啦,他腦子被門夾了嗎?”樊噲驚奇的哇哇大叫。


    左右諸將也盡皆驚喜不已,敬佩好奇的目光,紛紛的望向陶商。


    樊噲更是撓著後腦勺,像個好奇的小孩般,衝著陶商叫道:“我說主公啊,你到底跟那袁耀說了啥,怎麽讓那小子一下子就變傻啦?”


    “袁耀可不傻啊,那小子可是聰明的緊,他還等著給我來個半渡而擊之呢。”陶商笑歎道。


    半渡而擊之?


    樊噲又茫然了,摸著大腦殼,一副愣著愣腦的樣子。


    “袁耀自作聰明,既然已經上當,差不多也該是讓神箭營過河了。”陳平嘴裏灌著酒,笑眯眯的提醒道。


    陶商目光漸凝,一身殺氣驟起,揚鞭喝道:“傳令給李廣,命他率八百神箭營將士,立刻渡河結陣。”


    號令傳下,斥侯飛奔而去。


    北岸岸灘處,早已候命的李廣,一聲不吭,喝令八百神箭營將士,登上竹筏,向著南岸飛渡而去。


    陶商則令諸將率餘軍,集結於岸灘一線,準備隨時渡河。


    水麵風平浪靜,數十艘船筏飛渡如風,不到半個時辰,悉數駛抵南岸。


    李廣背負著鐵胎弓,提刀跳下河灘,沉聲喝道:“上岸,結陣!”


    八百神箭士,麻利的跳下竹筏,背著一弓弓強弓,扛著一麵麵大盾,以最快的速度登上河灘,背靠淮河,組成了弧形盾陣。


    八百人的神箭營,其中三百人高舉齊人高的大鐵盾,環列於外圍,包括李廣在內的五百弓弩手,則藏於密不透風的盾陣之中。


    從外麵看,這個步兵盾陣,卻顯得有些奇怪。


    尋常的步兵陣,多數為方陣,而這道盾陣,卻是一個半圓形的。


    “主公,我知道那個李啞巴射箭了得,可他隻有八百號人,對麵可有兩萬多淮南軍,袁耀那廝還有三千騎兵,就這麽讓李啞巴去硬扛,他扛得住麽?”樊噲又犯起了狐疑。


    李廣沉默寡言,“李啞巴”是樊噲給他起的外號,也隻有李廣不在的時候,他才敢這麽叫。


    陶商的眼中,卻閃爍著自信,淡淡道:“李廣訓練這支神箭營已有半年之久,擋不擋得住,就看他的本事了。”


    “噢……”樊噲應了一聲,卻依舊滿腹狐疑,瞪大牛蛋大的眼珠子,等著著李廣如何了得。


    南岸,百步之外。


    當袁耀看到那麵“李”字大旗時,瞬間怒焰填胸,氣到眼珠子都快炸將出來。


    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那隻眼睛是被誰射瞎的。


    正是李廣。


    “哼,陶商,你想憑這點兵馬,就為你奪下登陸岸灘麽,你作夢吧,我就先輾平李廣這狗賊,再殺你個片甲不留。”


    胸中怒焰已燃至頂點,袁耀拔劍大手,怒喝一聲:“紀靈,率鐵騎給本太子壓上,生擒李廣,本太子要親手把他碎屍萬段!”


    嗚嗚嗚~~


    殺機重重的號角聲吹響,響徹大河兩岸。


    一麵“紀”字的大旗,飛舞洶洶,狂衝而出。


    紀靈拍馬舞刀,挾著一腔的怒火殺上。


    今日,同樣是他的複仇之日。


    身為當世宿將,卻被李廣一箭射瞎了眼睛,顏麵掃盡不說,更身心受創,這個仇,紀靈無時無刻不想洗雪。


    李廣這個可惡的仇敵就在眼前,僅僅隻有八百餘眾,他自信的認為,他憑著三千鐵騎,可以輕鬆的將之撕碎。


    三千淮南鐵騎,洶洶湧而,如滾滾的洪流一般,追隨著紀靈輾壓而上。


    他們和紀靈一樣,以為對麵的敵人不堪一擊,這將他們首戰揚威,立功的絕好時機。


    頃刻之間,三千敵騎如潮水般,衝入了兩百步的範圍。


    李廣目光依舊沉靜如水,卻如湧動的暗流,潛藏著無盡的殺機。


    眼前敵軍已近,他戰刀一揚,沉聲喝道:“弩手,射!”


    悶雷般的喝聲中,一百弩手應聲而動,利箭破空而出,向著敵騎唿嘯撲去。


    噗噗噗!


    利箭如雨而至,衝在最前端的敵騎,眨眼間有數十騎被射倒於地,馬嘶人嚎,鮮血飛濺。


    僅僅一百餘支箭,竟有三十餘騎被射中,命中率之高,高到了駭人的地步。


    敵騎頓時震驚,衝擊的速度,即刻放慢。


    紀靈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手的命中率,竟然這麽高。


    隻是,衝到現在,騎虎難下,他隻能進不能退。


    強壓下震驚,紀靈舞刀擋在身前,大吼道:“全軍不得退縮,給我繼續衝——”


    淮南騎兵們鼓起勇氣,踏著遍地的鮮血,繼續縱騎狂衝。


    北岸處,陶商年輕的臉上,已揚起了一抹殺機凜凜的冷笑。


    “弓手齊射,弩手自由射擊!”盾陣中,李廣再次下達命令,幾乎同時,手中鐵胎弓已彎弓一箭射出。


    嗖——


    一箭破空而去,如流星般,正中一名敵騎的腦門,當場射翻在地。


    嗖嗖嗖!


    破空之聲,如千鳥嗡鳴般,一聲驟起。


    五百餘名神箭士,一刻不停的瘋狂放箭,整個盾陣,就像是一台巨大的機器,四麵八方的狂噴箭雨。


    這五百神箭士,皆是陶商從三萬多兵馬中,精心挑選出來了善射之士,又經過了李廣這位神射手,長達半年之久的魔鬼訓練,射術個個精湛無雙。


    除了精湛的射術,他們還裝備了魯班改造過的“神臂弓”,射程和力道,幾乎都超越了當世最強之弓。


    這樣一支裝備精良,射術超凡的神射部隊,堪稱冷兵器時代的狙擊部隊,別看人數少,殺傷力卻驚人。


    陶商訓練這支部隊,原本是打算用來對付曹操和袁紹的騎兵,如今卻正好先拿袁術來試手。


    索命的利箭,唿嘯而出,不到半刻鍾的時刻,三千淮南鐵騎,便被射死大半。


    衝鋒中的紀靈,駭然變色,整個人陷入了恐慌之中。


    得意冷笑的袁耀,一張臉也凝固成了目瞪口呆。


    就連冷眼旁觀的呂布,嘴巴也微微張開,眼神中閃爍著意外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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