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達營地後,小陽便拉著我火急火燎地向著莫老的房間跑了去,莫老給我把了把脈,便拿出銀針開始在我身上紮起來。


    片刻後,我胸口突然感覺到一股脹感,緊接著,我喉嚨一甜,再次吐出一口淤血。


    這口淤血吐出,我才感覺到那股悶脹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隱隱的疼痛。


    “肺有些損傷,但不嚴重,你的氣被打亂了,得好好養。”


    對於中藥,我一竅不通,眼下隻能聽莫老的,他說啥,我做啥。


    我再次被小陽扶到了自己的那張床上,此刻一股子疲憊感再次席卷而來,躺下去,就不想再坐起來了。


    我褪去了身上的衣服,將那被腐蝕掉一層肉的手臂露了出來,小陽一邊給我清理,一邊嘀咕道:“感覺我們挺黴的。”


    “為啥這樣說?”


    “你看,從上飛機後開始,先是飛機上的人變成喪屍,然後你和我差點被活生生咬死,再到這,我們又遇到了變異菌體,還遇到了倆,啥最壞就來啥。”


    “唉,老話說,這叫命數。”


    他從莫老那拿來了一些暗黃色的粉末,聽說是加速傷口愈合的,一灑在傷口上,原本已經消退的痛感頓時又傳來,他一邊給我上藥,一邊說道:“感覺照這樣下去,我們到不了運輸點,恐怕就會在半路嘎了。”


    “瞎扯。”


    上完藥,包紮好後,夏琳便將葉老給我熬的藥端了進來,對於這光看著都苦的藥,這幾日我倒是喝得習慣了,接過手,便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喝完後,我便閉上了眼,沉沉睡了過去。


    身體太疲憊了,果然,被抽的血,不是一時半會兒補得迴來的啊。


    這一覺,我直接睡到了傍晚才醒來,因為明日我們便準備離開,所以營地裏今天的晚飯,很豐盛。


    對於莫老幾人,我心裏其實是有想法的,我想將他們一起帶迴到北海。


    越是到這種時候,醫生的作用就越大,特別是像莫老這樣的德高望重的老中醫,如果他們的消息傳進了北海,恐怕不需要安平件,軍方的人都會將他們放進去,而且還會想方設法帶迴去。


    但我的想法一提出來,就遭到莫老的拒絕,他笑著說:“這裏其實挺好的,雖然會有喪屍的威脅,但清淨。”


    一開始我還感覺疑惑,這短暫的安寧在莫老的眼裏難道比要人命的喪屍還重要?但後來聽張潘解釋,我才明白過來。


    莫老所說的安寧,並不是我以為的,人老之後想要的那份安寧,而是他不想再摻和政府方麵的事情,問清楚我才得知,莫老以前曾和研究院有些關係,但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緣故導致兩方鬧掰,他就被趕出了天府,最後被這裏的一群年輕的中醫所救下。


    聽完之後,我心裏不禁卻對莫老有了些戒備感,這也是迫不得已,自己和易長風,以及他背後的研究院關係真的鬧得很掰,要不是因為他,自己也不至於受這些苦。


    我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幾人,隻是單純告訴了小陽而已,同時告誡他不要聲張,等迴去之後,讓易長雪做定奪,如果他們需要這批醫生,我就會將這裏的地址告訴他們,如果不需要,當然,我咽在肚子裏便是。


    愉快的一晚很快過去,收拾完後,眾人也隨著夜色的深沉而陸續睡去。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臂上的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那令人鬧心的瘙癢感,愈合快雖然是好事,但過程卻讓人痛苦。


    ......


    第二天一早,我們簡單收拾了一番,便發動了汽車,告別了這個救下自己的營地。


    莫老原本準備給我們一些冷兵器,但都被我拒絕了,相比之下,他們似乎更需要這些東西,最後,我們隻拿了兩隻雞和兩隻鴨便上路了。


    看著那群站在營地門口目送著我們遠去的一行人,我心裏暗暗決定,還是得將這件事情告訴軍方,就算莫老爺子不願意,但不代表營地裏其餘的人不願意,他們值得更好地活下去。


    因為我們開迴來的車,是那種小型的貨車,所以我們九個人倒還是勉強坐得下。


    我開著車,身邊坐著張連,後座則坐著小陽和夏琳,以及魯爾,其餘的人,便隻能乖乖坐在後麵的貨箱裏。


    夏琳如一隻百靈鳥一般,嘰嘰喳喳地和小陽說著話,這妮子喜歡小陽,這幾日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我想魯爾這個管家肯定看出來了,但他卻並沒有阻攔,反而露出了慈祥的笑容,這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的。


    自己看著長大的千金小姐,喜歡上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正常人恐怕都會反對,換做是我,小雲要是喜歡上一個男的,如同夏琳這樣纏著那男人,我非得拿槍口杵在那男的額頭上,先試試他的膽子再說。


    後視鏡裏,小陽百般無奈,夏琳眼裏泛著星星,很自然地挽著小陽的手臂,笑得如同一個孩子。


    我不禁暗道這小子運氣好,做個手術就討得這樣一個大美女的芳心,我心裏倒是希望小陽能同意,早點從阿瀾的陰影裏走出來,畢竟忘掉一個人最好的辦法,隻有兩個,一個是時間,另一個則是新歡。


    一想到這,我腦子裏又不禁浮起了秦月的臉......


    ......


    一整天,我們都是在趕路。


    但中途坐在後麵的人實在是受不了暈車的感覺,無奈之下,我們花了點時間,在路上又找了一輛小轎車。


    這一天,我們一共行駛了七十多公裏的路程,傍晚時分,我們在一處空曠的河邊停下了腳步,這裏有著一座自建的別墅房,打算在這休整一晚。


    將附近和房內的喪屍清理幹淨後,我們才駐紮了進去。


    坐了一天車,一行人都感覺很疲憊,簡單吃了些東西,便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


    我和小陽率先站崗,來到外麵,他才如釋重負地唿出一口氣,點了根煙。


    站在我身邊,我都能隱隱嗅到他身上沾染的夏琳的香味,於是打趣道:“怎麽?這才一天就累成這樣子?這以後可怎辦?”


    小陽紅著臉說道:“林哥你想啥呢,她就是孩子心,玩玩而已,過段時間熱情過了。”


    “啊對對對,正所謂,救命之恩,當以身......”


    他急忙打斷道:“別扯這一套,你還敢這樣想,她什麽地位,我什麽身份,這怎麽可能嘛,我可沒那膽子。”


    我笑道:“魯爾大叔都沒反對,你慫個啥?”


    他索性不再理我,走到一旁的草叢邊,撒起了尿。


    “唉,哥們兒是為你好啊,你總歸得走出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嗎?”


    說罷,我走到了篝火前,將煙塞進火堆裏點燃。


    一口濁煙入肺,腦子裏傳來一陣淡淡的眩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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