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國?!”


    我和小雲異口同聲地震驚道。


    陳剛看著手裏的煙,陷入迴憶:“嗯,四道封鎖線,按理說,完全能將武都市外的所有的感染者阻擋在外,上級給我們的命令就是守住第一第二防線,掩護三四防線的鞏固,我們也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本以為擋住了感染者就安全了,可萬萬沒想到啊,這群該死的米國人!”


    說著說著,他的神色開始變得憤怒,緊接著逐漸扭曲。


    這倒是給我敲了個警鍾,雖然社會崩潰,人類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可一些國家與我們政治與軍事上的博弈,卻依然沒有停止。


    “這群狗日的,趁火打劫!”


    他怒吼著,憤怒的聲音將一旁樹上停留的鳥驚飛出去,我怕聲音將附近遊蕩的喪屍招來,趕忙示意他噤聲。


    過了會,沒有聽見喪屍的嘶吼聲靠近後,我才鬆了口氣。


    看著他悲憤的神情,我心裏也感到氣憤不已,武都市市區常住人口就有近七百萬,因為米國的襲擊,無數平民就這樣沒了性命!


    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沉重,我們都沒有說話,直到手裏的煙燃盡,灼燒出一股焦味。


    陳剛彈掉手裏的煙頭,透過火光,我看見了他眼角的淚光,緊接著便被他擦了去,他說道:“這次病毒,可以算作人類曆史上最嚴重的一次,我們國家到了危急關頭,現在七座現存的城市總人口加起來,也不過才九千多萬,這還是我國盡最大努力的成果,別的國家,更慘。”


    “政府並沒有隱瞞世界各國的現狀,而那些國家,不是淪陷,就是在垂死掙紮,比如南印,十五億人口,全沒了,舉國覆滅,從病毒爆發到現在僅僅幾個月時間,全球存活的人數,恐怕還不足五億人。”


    聽完這些,我再一次被震驚到,我國十四億人口,因為這場病毒,竟衰減到不足十六分之一....


    聽著這一條比一條壞的消息,我再次有了一種近乎絕望的感覺,我們是活下來了,這是一種莫大的幸運,可一想到全球被感染的人數,是我們存活人數的十幾倍,那種無力感就會直線增加。


    除非使用大規模的熱武器。


    核彈。


    陳剛拿過放在火堆前的煙盒,抽出又點了一根。


    “我隻是一個士官,了解的東西並不多,也就這些,還有啥要問的沒有?”


    小雲緊緊攥著我的手臂,清澈的眼睛裏含著深深的擔憂,我將她摟緊懷裏,心裏同樣複雜,如果真的如他所言,那天府,我們或許就不得不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問道:“那天府,淪陷了嗎?”


    我話一出,陳剛愣了愣,眼神有些意外。


    但他並沒有詢問我為什麽會打聽天府這個地方,吸了一口,開口說道:“天府是七座城市之一,哦不,是一個地區,借助著地形,守下來了,你們要去那?”


    我點點頭,不可否認。


    “嗬嗬,去那可不容易。”


    他抖了抖煙灰,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對我們的選擇表示否定。


    我皺著眉:“怎麽?去那很難?”


    “何止是難,可以說是根本沒有機會。”


    “沒有機會?那裏喪屍很多?”


    “多,自然是多,除非飛進去,或者用槍強行闖進去,不然根本進不去,盆地外東南北感染者的數量零零散散至少有數十公裏,就算你們幸運地穿過了那些感染者群,山脈上十多道封鎖線裏的人也不一定會放你們進去。”


    “為什麽?”


    我不理解,既然有幸存者,為什麽不允許進去?


    “全國的各行精英現在都匯聚在那,除非你是退伍軍人,醫生,教師,或者學生,反正你的職業或者身份必須對人類未來有發展或者繼承作用,不然,不會放你們進去,比如什麽廚師,超市老板,滴滴司機這些普通職業,一律沒門。”


    這個要求是我沒有想到的,一個有用的職業卻成了希望之門的敲門磚,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想我們四個人還有機會,或者說是恰好合適。


    秦月是高中老師,在高中時就擔任數學和物理兩門學科的授課工作,小陽是醫生,小雲則是一名學生,而我,以退伍軍人的身份,也妥妥能進去。


    可自己的手臂......


    我不自覺地又摸了上去,陳剛也注意到了我手臂上的水帶,問道:“扭傷了?”


    我自然不可能將感染這一事告訴他,撒了個謊:“對,逃亡時摔了一跤,有些挫傷。”


    “這時候得注意啊,一旦傷大點,如果沒有藥,就相當於半隻腳踏進土裏,全靠運氣。


    說來,這次我們也要感謝你們,如果沒有那位小陽兄弟,小蘇就夠嗆了。”


    我笑著擺手:“客氣,你不也給我們騰地方了。”


    “哈哈,這點小事,我倒是占了便宜了,真的謝謝。”


    又和他閑聊了會,直到十一點過,周圍喪屍的低吟聲開始多起來,他也將身前的篝火熄滅了。


    按他所說,午夜十二點到淩晨四點這段時間,感染者的活躍度是最高的,也是最兇猛的時候,一丁點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又說了幾句,懷裏的小雲已經睡著了,我怕她著涼,便準備帶她去休息了。


    我並沒有詢問他們未來的打算,萍水相逢而已,安穩度過今晚,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一陣冰冷的夜風襲來,小雲下意識往我懷裏縮了縮,離開學校後,她並沒有吃什麽營養的東西,秦月也沒有找到做飯的機會,每天就吃麵包或著水果罐頭,在我的堅持下,她才會吃一點肉罐頭。


    懷裏的妹妹,又輕了。


    剛走到門口,裏麵就傳來了小陽的唿嚕聲,推開門,小陽正趴在桌上,身上裹了件外套,睡得正香。


    這辦公室還有一個裏間,門半掩著,我走進去,看見秦月正坐在窗台上,手托著腮,安靜地吹著夜風。


    我小聲道:“咋還不睡?那麽精神?還是被小陽那小子吵得睡不著?”


    她輕輕側過頭,沒有迴答我的問題,而是看向我的手臂,問道:“手感覺咋樣?”


    “冰冰涼涼,有點麻,有點癢。”


    “沒有疼吧?”


    我搖搖頭,“沒有。”


    “那好,睡覺吧。”


    我意外道:“你在等我?”


    她跳下窗台,走到我麵前,即使是末世,她身上依舊被夜風吹出了一陣淡淡的香風,鑽進鼻腔,讓我一陣恍惚,我不禁好奇,這是美女自帶的屬性嗎?


    哦不,我想起了,她前天晚上貌似洗了澡的。


    靠近後,我才發現,她已經脫掉了外套,隻穿了一件黑色背心,修長的手臂和纖細的腰肢暴露在外,在月光的映射下顯得格外白皙,看得我一愣一愣地。


    畢竟在學校的時候,她可裹得嚴實得很,連夏天也沒見她穿過短袖,一件白色襯衫加上黑色長褲,不知道撚死了多少老色批的幻想。


    保守的她突然這樣小開放一下,隻要認識她的人恐怕都會看呆。


    “怎麽?穿個小吊帶就把你迷到了?”


    我臉一紅,下意識後退一步,故作無所謂:“切,一般,你也不怕著涼。”


    她巧笑一聲,拿起一旁的外套,不緊不慢地穿上,然後坐在早就用紙鋪好的地上,張開手,示意我將小雲遞給她。


    “誰等你,我是在等小雲,把她給我,你再去和那當兵的嘮兒。”


    我擺擺手:“不去了,就問了點事情。”


    說罷,我關上了正在灌夜風的窗戶,接著檢查了下步槍裏的子彈,然後走了出去。


    “我去守會兒,睡吧。”


    “......”


    樓上有陳剛守夜,雖然他是個軍人,我有好感,但並不代表我完全放心他,該守還是得守,畢竟意外有時候說來就來,不會有任何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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