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兵就道:“老陳頭唄,我不是跟你說了嗎。”


    正縣就那麽點大,常年混跡黑市的也就那麽幾人,老陳頭他們兩都認識,但真說起來關係也就一般。


    王紅兵腦子轉得也算快,見傅懷安突然又問這個,下意識就道:“怎麽,這老陳頭有問題?”


    傅懷安一臉嚴肅:“有沒有問題,我們迴頭去問問他就知道了。”


    這麽一說,那就是懷疑了。


    王紅兵還不太相信:“不會吧,咱們跟老陳頭又沒有利益衝突,害咱們對他能有什麽好處。”


    傅懷安一時也想不到會是什麽原因。


    正縣地處南方,早稻七月中旬就要收,收了早稻跟著就要插晚稻,曬幹的早稻還要拉去縣糧食局交公糧,一忙起來就沒得歇的,七月頭大隊就組織人手開始修路。


    修路又苦又累,但掙得工分也最高,大隊一般安排年輕力壯的男人去,不過傅懷安成分不好,就是再有一把力氣也輪不上,倒是王紅兵這幾年都在列,今年也不例外。


    還沒來得及去找老陳頭,王紅兵就被修路的事絆住了,傅懷安也要聽從大隊的安排先把晚稻給播上,隔了五六天才空去去找老陳頭。


    黑市的人來往從來不問彼此情況,很多人連名字都是假的,更別說是住址,老陳頭也不例外。


    傅懷安費了好些人情才在城郊的一個破茅草棚裏找到人。


    彼時老陳頭正蹲在破棚子外麵,手裏捧著個破碗吃晚飯,碗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又黑又綠的。


    借著月光看清來人是傅懷安,老陳頭略微有點兒訝然:“有事?”


    傅懷安被他這不知情的樣子都給氣到了,一腳踹翻老陳頭身邊的破板凳,兇神惡煞道:“你說嘞。”


    老陳頭被嚇得跳起來,幾口把碗裏的糊糊喝了:“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傅懷安看他還要裝傻,一把揪住老陳頭衣領:“那隻死豹子手裏有一千斤紅薯粉是不是你故意透露給我們的。”


    老陳頭一聽是這事,還鬆了口氣,大大方方的承認:“是我。”


    傅懷安氣得拳頭都掄起來了,又聽他道:“是豹哥那邊的人讓我給你遞消息,我沒找到你,就跟你兄弟說了,咋的,貨不好?”


    看他這話說的,多無辜啊,仿佛什麽都不知道,也就好心幫忙傳句話的事。


    能在黑市混這麽些年的,傅懷安可不相信他是個單純天真的人。


    一拳頭打在老陳頭肚子上,冷笑:“老子差點把命交代在那了,說,你收了什麽好處?”


    老陳頭也就模樣看起來憨厚,但一聽就知道這裏頭有貓膩。


    額上疼得冷汗涔涔,捂著肚子什麽都交代了:“他們剛開始來找我帶話,我想著跟你也不那麽熟就拒絕了,後來就給了我二十塊錢,你知道的,他們給得太多了,我拒絕不了……”


    傅懷安又問:“你還知道什麽?”


    老陳頭非常識時務,三五下就把知道的都說了,要不是為了那二十塊錢,他也不想摻和到這裏頭去的。


    不過他說大多都是傅懷安已經知道的,唯一意外的是,那死豹子之所以會注意到自己,還因為他打聽張強的事。


    所以那死豹子和張強之間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因為張強對自己下毒手?


    傅懷安覺得自己腦子不夠使的,怎麽也想不通這其中的關鍵,正打算再揍老陳頭幾下出出氣,結果就見這老東西健步如飛的跑了。


    傅懷安氣得罵了句髒話,一轉頭就見幾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衝了過來。


    草,這不是死豹子養的那幾個打手嗎!


    傅懷安反應過來,二話不說轉頭就往縣城的方向跑。


    ……


    沈知書坐了兩天火車,又轉了趟汽車,等到達正縣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考慮到對象葉芳芳體力吃不消,這才在一家小招待所住一晚,打算等明天一早再去龍山大隊看望妹妹。


    因著常年在部隊,即使是睡著了也很驚醒,一聽到屋外有動靜他就起身朝窗戶外看。


    這一看就見有人被四五個人圍攻,頓時厲喝一聲:“什麽人。”


    幾個打手連多的一眼都沒給沈知書,反而不客氣的罵迴去:“他媽的不想死就少管閑事。”


    沈知書也是沒想到,自家妹子下鄉插隊的地方治安這麽亂,招待所門口就有人這麽囂張。


    作為一名軍人,注定沈知書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於是在招待所找到根扁擔,就出去會會這些人。


    他一扁擔打掉其中一人手裏的刀,又一腳將刀踹出老遠,轉頭問傅懷安:“老鄉你這是什麽情況?”


    連刀都有,這可不是尋常的矛盾。


    傅懷安對於沈知書的加入還有點驚訝。


    尋常人看到這種打打殺殺的場麵,誰不是害怕惹火上身繞道走的,義氣點的幫忙報公安已經是了不得了。


    這位兄弟怕不是有點虎。


    不過心裏這樣想著,嘴裏卻道:“這些人是流氓,要打劫我。”


    沈知書扯了扯嘴角,這小子不老實。


    當他沒看見呢,這穿著就差去要飯了吧,還打劫?


    這麽多人劫他一個,迴頭難道一人分一條破布。


    傅懷安臉皮厚著呢,半點不覺得有什麽,扯著其中一人的手腕用力往後一推,將那人身後的兩人一塊撞得七暈八素的。


    招待所外頭的動靜鬧得實在太大了,招待所值班的工作人員也從後廚拿了把菜刀防身,站在門口就扯著嗓子大喊:“別打了,我已經報公安了。”


    死豹子養的幾個打手或許也意識到今天怕是成不了事了,又或許是怕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場,幾人也沒戀戰,很快就往不同的方向撤退了。


    公安急匆匆趕來就看見傅懷安和沈知書氣喘籲籲的大眼瞪小眼。


    既然招待所報了警,就算那些人跑了,傅懷安和沈知書自然也要跟著去派出所做筆錄。


    黑市以及投機倒把的事當然是一個字都不能說的,傅懷安咬死了就是被人打劫了。


    事實上也差不多,隻不過人家劫的不是東西,可能是他的命。


    又是做筆錄,又是簽字走流程什麽的,這麽一折騰天都要亮了。


    傅懷安和沈知書從派出所出來,兩人都饑腸轆轆,肚子也接連的唱起空城計。


    傅懷安客氣客氣道:“同誌要不上我家吃點,不管怎麽說還是很感謝同誌的。”


    沈知書作為一名軍人,就算在外那也是有紀律的,一口就拒絕了:“不用了,一會我要去我妹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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