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迎的話題是樊婉先提起的。


    “迎迎那孩子...”


    她話說到一半,忍不住去看盛為神色。


    男人臉上藏不住的落寞。


    樊婉知道,如果她不問,這孩子是絕對不會主動跟自己說的。


    盛弘旻是個直性子:“看他那窩囊樣,喜歡直接搶過來不就得了”。


    “你盡管去辦,老子手底下的人都派給你,你隨便用”。


    樊婉:...


    秦三:...


    盛為轉身就走,無視盛弘旻的「莽話」


    樊婉急了,她喊住盛為:“阿盛!”


    “媽是見過迎迎的,你若是非她不可,媽媽幫你想想辦法”。


    男人身形凝滯。


    許久,他嗓音低啞:“媽,不用了”。


    盛為走時,秦三亦步亦趨跟在男人身後。


    樊婉看著心疼,一籌莫展坐在沙發上。


    盛弘旻不爽:“每天就那臭小子芝麻大點事,你什麽時候才能看看我?”


    他好不容易哄迴來的女人,那臭小子能不能懂點事!


    樊婉歎氣:“你不知道,阿盛跟溫家那孩子在一處很多年了”。


    “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最了解,當初他有多愛,現在就有多痛”。


    “他是從小跟在我身邊才養成不愛表達的性子”。


    “弘旻,是我虧欠了他”。


    父母的愛,是常覺虧欠。


    盛弘旻一愣,他的思緒也被牽引著走。


    當初將秦三派去那孩子身邊時,那邊傳過來的照片上他永遠都是一個人,做什麽都是一個人。


    他那時沒細想。


    如今才發覺...


    “婉兒,就非得是溫家的?”


    樊婉抽泣:“他的性子,隻認定一個人”。


    盛弘旻沉聲:“臭小子!還得老子出馬”。


    長京與澳區公海遊輪上。


    沈安安舉了兩杯酒,她將一杯遞給溫迎:“怎麽樣,輕鬆多了吧”。


    溫迎點頭。


    難得沈安安正經一次。


    “吹著海風,喝點酒,什麽都可以暫時不用想”。


    沈安安打趣道:“你腦子裏除了想溫氏集團那些事,還能想什麽...”


    貴賓艙裏侍應生替兩人拿來外套。


    沈安安覺得擋住了她的裙子不想穿,溫迎看了一眼也拒絕了。


    海風微微襲來,撩動了溫迎耳旁發絲。


    她緩緩說道:“最近長京政府那邊人員大換血,我這邊手上還有和政府合作的好幾個項目”。


    沈安安認真聽著:“換人了都得重新打通關係,且與政府掛鉤的項目是最不好做的”。


    兩人一來一迴討論著公司的事。


    沈安安率先反應過來:“哎呀幹什麽呀你!好不容易出來放鬆一晚”。


    海平麵盡頭能看見夕陽,天馬上就暗下去了。


    溫迎淺喝了一口酒:“沒辦法,習慣了”。


    “不過安安,從小到大幸好有你在我身邊”,女人望著遠處:“你知道的,我是個很枯燥的人”。


    溫迎語氣裏是罕見的落寞。


    沈安安雙手搭在遊輪欄杆上,“迎迎你知道嗎,就因為你是我朋友,所以這些年我才能在長京上層圈子裏混得開”。


    她語氣誠懇:“所以,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選擇我做你的朋友”。


    兩人碰杯。


    沈安安繼續開口:“友情我們能主動選,愛情同樣也能。”


    “迎迎,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別怪沈安安,她實在接受不了溫老爺子居然會在沈家那群歪瓜裂棗中挑人。


    溫迎眼神示意她放寬心:“放心,爺爺也就那麽一說,估計是氣上頭了”。


    “那就行”。


    這輛遊輪隻往返與長京和澳區之間並不停岸,所以很多上流圈層基本都喜歡在上麵開party。


    隻是沈安安聽說,今晚跟尋常不一樣,好像有場拍賣會。


    溫迎挑眉,遊輪上的拍賣會,倒是罕見。


    兩人踩著高跟鞋進了貴賓艙。


    拍賣會是澳區靳家主辦的。


    沈安安看到名字後一愣。


    溫迎掃了她一眼:“認識?”


    沈安安訕笑:“呃...淺淺睡過...”


    溫迎:...


    兩人並沒有坐在拍賣主會場,而是在上層包間裏。


    拍賣師開始逐個介紹待拍物品,不一會兒便開始接受競拍。


    溫迎隨意聽了一會,都是些珠寶首飾,沒有她特別感興趣的東西。


    沈安安也癟嘴,“是沒什麽新意,不過剛才拍賣師最後介紹的那枚戒指,說上麵有神秘符文,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安安張開五指,她對這個還挺感興趣,正巧她手上缺個戒指。


    溫迎點頭。


    兩人越過人群,換了地方。


    溫迎身份特殊,遊輪特意派賓客服務經理專人接待。


    “陳經理,將那枚符文戒指拿過來我們看看”。


    “是”。


    包廂另一頭,手下人傳完話時,靳修臣一臉黑線:“拿給她”。


    “好的”。


    他一杯酒猛然入肚,臉上似有惱羞成怒和不甘。


    盛為淡淡掃了他一眼:“靳總,合同還沒簽,買賣沒落地之前,買醉就說不過去了”。


    觥籌交錯的包間裏,男人談吐威嚴,一身白襯衣黑色西服褲中包裹著勁瘦的腰身。


    盛為抬起酒杯,隨意示意了下靳修臣。


    他舉手投足間透著儒雅矜貴。


    包間裏就這兩位大佬,其餘人隻默默看著兩位臉色不敢說話。


    忽地,靳修臣重重放下酒杯:“不簽了,我有事,改天”。


    說罷,眾人隻瞥見他身影奪門而出。


    盛為眼神涼薄:“秦三,去看看怎麽迴事”。


    秦三也是第一次見談這麽大合作半路撂挑子的,他急忙應聲:“是”。


    戒指被經理帶著的侍應生打開,沈安安發出驚歎聲:“哇!”


    “真不錯哎,迎迎,我要了”。


    溫迎也垂眸看了一眼:“好,給你買”。


    沈安安兩眼笑的眯起縫隙:“嘿嘿,我有錢”。


    包廂門忽地被推開:“沈小姐對我靳家的東西就這麽感興趣?”


    沈安安聽到聲音愣住。


    她轉頭朝著門口看去。


    嘖!


    難纏。


    女人眼神救助:“迎迎...”


    溫迎難得一臉壞笑:“我先去外麵,你們好好聊聊”。


    沈安安急了:“迎迎...你得救我...”


    溫迎表示自己聽不見。


    隻是她剛一出門,就被拉進一個結實的懷裏扭身推進隔壁包間。


    船艙裏觥籌交錯,忽明忽暗的燈光裏交爍著曖昧因子。


    溫迎好像感覺自己被咬了。


    她迷迷瞪瞪,隻聽見一聲:


    “阿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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