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雲以抒已被宮遠徵送到醫館,她被置於木板床之上,身邊圍滿了醫官,卻無一人敢上前來。


    宮遠徵剛才將人送來時便是一副要殺人的表情,讓他們著實不敢動手。


    況且,雲以抒中劍的位置就在心口之上不足一尺,身邊都是些男醫官,為她寬衣療傷更是不合適的。


    其中兩位醫館麵麵相覷,一人神色凝重:“這個位置……與公子當初所傷之處大差不差……隻不過……”


    另一名醫官歎息著搖了搖頭:“中劍後劍被立即拔出,鮮血隨之噴湧而出,根本來不及及時止血……”


    此時的宮遠徵正在運轉內力為她護住心脈,許是用功過度,他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表情也異常痛苦。


    過了許久,宮遠徵才強撐著將雲以抒放在床麵之上。


    隨即他朝著眾人轉過身來,咬緊牙關,命令道:“去拿止血的白霜粉和金血玄參……快!!!”


    得到命令的眾人不敢再在房間內逗留,紛紛匆忙離開,一名醫官急忙去取了將外敷之藥和包紮工具,其餘人則去為她配製、煎煮內服湯藥。


    這時的雪重子已經將雪長老安全送迴了長老院,而早已候在這多時的宮子羽和月長老看到兩人後著急上前詢問情況。


    宮子羽:“人抓到了嗎?”


    雪長老有些悵然,臉色十分凝重。


    雪重子便代他迴應了宮子羽:“人已經被宮尚角押到地牢去了……”


    “這下總歸是人贓並獲了吧。”


    先前苦於沒有確鑿證據,無法直接將人拿下,而昨日宮尚角設局就是為了引他上鉤,順便揪出他身後之人。


    雪長老微微點點頭:“嗯……這次是他主動出手……”


    想到大殿前台階上的血跡雪重子有些疑惑:“是有人受傷了嗎?我看殿內和殿前台階上都流了不少的血……”


    月長老聽到後也頓時緊張了起來:“是宮遠徵受傷了?”


    他如此擔心,一方麵是因為宮遠徵身為一宮之主責任重大,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明日便要去後山試煉,而這實在是耽誤不得。


    宮子羽皺眉道:“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怎麽還會有人受傷?”


    沉默許久的雪長老終於開了口,將事情娓娓道來:“……最終尚角用內力驅散了煙霧,卻發現雲以抒倒在遠徵懷中血流不止……”


    宮子羽雙眼瞬間無神,呆立當場。他心中閃過無數阿雲得知此消息時的反應,卻未想好該如何同她交代。


    “我過去看看……”話畢,月長老便邁著大步走出了殿內,而此時已迴過神來的宮子羽也匆匆跟了上去。


    殿內,隻剩兩人便更顯得空蕩蕩了些。


    雪長老歎了一口氣,無奈道:“本想著讓你也選一個心儀之人相伴,卻沒想到如今卻出了這事……”


    “凡是宮門為先,如今宮門大亂,哪還有心思再在此處……”


    雪重子的心思如今自然是不在此處,而是落在今日他在殿前遇到的那名女子身上,但很快他就摒除了雜念。


    “明日的試煉,宮遠徵當真要先去月宮?”雪重子對於兩位長老作下的決定有些不解。


    宮門曆來的規矩,試煉第一關必須是潛入寒冰池內取刀法秘籍。隻有過了雪宮這一關才有資格參加下一域的試煉,從古至今無一人例外,所以他才會質疑。


    雪長老:“他去後山並不全然是為了試煉,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來做,而月宮是最好的選擇……”


    雪重子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有些遲疑:“那這豈不是壞了宮門規矩……”


    “這宮門規矩被破的還少嗎?”雪長老突然反問,讓他頓時啞口無言。


    他們當初合謀護住雲為衫之時,確實也沒考慮過宮門的規矩,如今提起確實有點監守自盜了。


    雪長老又繼續說道:“況且,祖先創建宮門的初心就是為了護衛族人安寧,隻要於宮門有益那便不算是壞了規矩……”


    雪重子認為雪長老所言有理,便沒再反駁下去。


    可就在這時,門外卻響起一陣急促腳步聲,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下一秒,一名侍衛麵色凝重地跪在兩人麵前,開口道:“出事了……”


    徵宮,醫館。


    此時,醫官已經將藥和包紮工具送到了房間,並識相地退了出去。


    房間內,隻有宮遠徵與雲以抒兩人,也隻有他能為她包紮。


    宮遠徵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之人,猶豫片刻後,終於上手將她傷口處的衣服剪開為她包紮。


    終歸是男女有別,宮遠徵全程未敢直視她,而是餘光去掃她傷口所在位置。


    血參吊命,白霜粉止血,加之他先前已經為她輸送內力護住了心脈,現在的情況終歸是穩定了下來。


    但由於她本身身體就比常人虛弱,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並未完全脫離危險。是生是死,熬過今夜才能見分曉。


    此時也已疲憊不安的宮遠徵,腳步虛浮地走了出來。


    一出門,便看見了守在門外已久的宮尚角。


    宮遠徵卻突然覺得腳步發虛,身子微微一晃,宮尚角見狀立刻上前將他扶住。


    他眉頭緊鎖,麵色沉重地詢問眼前人:“你沒事吧?”


    宮遠徵伸手擺了擺,示意自己無事。但見他這副樣子宮尚角仍舊不放心,便將他扶到了一旁坐下,他迅速抓起宮遠徵的手腕,兩人的掌心相合,一陣一陣地不斷給宮遠徵輸送著內力。


    直到宮遠徵臉上重新恢複血色,他才停了手。


    宮遠徵一隻手將整個身體撐起,另一隻手則捂在胸口之上。緩了許久,他才抬起頭看向宮尚角,著急問道:“哥……人抓到了嗎?”


    宮尚角點了點頭。


    宮遠徵又繼續問:“那女客院落那些新娘呢?可有問題?”


    這次,宮尚角卻搖了搖頭:“看來是我猜錯了……”


    “至少還是有收獲的……他死了嗎?”


    宮尚角微微一怔,反問他:“他是生是死你不是最清楚了嗎?”


    聽到這宮遠徵瞬間咬緊了牙關:“要不是哥哥說要留活口,他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宮尚角心中卻突生傷感,在他看來本是萬無一失,謀劃周全之策,卻險些又將宮遠徵置於危險當中。


    “是我失策了,竟沒想到將他逼上絕路後,他會對你出手,終歸是我沒護好你……”


    “窮途末路之輩做出什麽事來都不稀奇,隻是沒想到竟會牽連別人,也沒想到她願意以命護我……”


    說到這,宮遠徵的眼神不自覺地便朝著雲以抒所在房間的方向看去。


    “我也沒想到……”宮尚角也喃喃自語地說道,顯然他也被雲以抒的一番舉動搞得有些迷茫。


    宮遠徵突然轉過身來,神情嚴肅地問道:“哥,現在你還懷疑她嗎?”


    宮遠徵的這一問倒也真真切切地將他問住了。


    的確,倘若雲以抒真的是無鋒之人,她實在沒必要舍命護住宮遠徵。否則,將命丟了不說,也會讓無鋒在宮門中的謀劃功虧一簣,實在是百害而無一益。


    宮尚角眉頭始終緊鎖,沒有正麵迴答宮遠徵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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