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白名依舊癱倒在地上,渾身氣息全無。但是,在他的身旁,卻多了一個人,是一個全身蒼白,甚至,就連唇色都沒有絲毫血色的女子。


    她全身仙衣潔白,雙手半扶,身子半斜著,雙目下斜,就像是再凝視,又像是無力抬起一般的嬌弱。她雖然站著,卻是半扶著寒玉床。


    “璃兒(師妹)!”段莫和螭劍幾乎同時驚唿道。


    那女子被這聲音驚得一怔,然後緩緩地轉過了頭,望了過來,當她看到段莫和螭劍之時,神色一呆,然後又緩緩地轉過了頭,望向了地上躺著的男子,再次以一種疑惑的眼神垂向段莫和螭劍,似是在詢問。


    但是,馬上,她便辨認出了段莫的身份,如同紙一般白的雙目中不禁落下滾滾的淚水,但是,由於沉睡多年,又被冰髓給凍住,所以,即便是流淚,也看不出絲毫的血色,就像是一副雕像一般。


    與此同時,段莫整個人也呆住了,顯然,他從來都沒有意料過,璃劍會在此時醒轉過來。驚喜之下,他都忘了此時身在何處,地上躺著什麽人,雙目都直直望向了那柔弱的白衣女子,像是,整個世界,除了她之外,再也無他人。


    一時間,段莫和璃劍二人都呆住了。


    “師妹,你,你醒了!”螭劍聲音也有些潤了,大叫了一聲後,連忙衝了上去,端起璃劍的雙手,上上下下看個不停,直到最後,她才終於給璃劍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將其擁在了懷裏。


    “師,師姐!我醒了。”璃劍有些艱難的吐出了兩口氣,發出的聲音如同細蚊一般,根本就不清晰。但是好在螭劍的修為驚人,捕捉到了,驚喜地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這一睡,可是足足有五年了啊!”


    “五年了,五年了嗎?”璃劍呆呆地自言自語著,仿佛仍然是不可置信,也不知道自己此時身在何處,不過,她的雙目,卻不時地掃向段莫,不斷地重複道:“五年了,五年……”


    而趁著璃劍和螭劍二人相擁的時間,先前呆住的段莫也走上了前來,在距離璃劍不到三尺的地方,止住了腳步,表情一鬆,露出了一個自以為最為和熙的笑容。


    但是,他再如何笑,也掩飾不住額頭上升起的皺紋和臉上的滄桑。而且,段莫的雙鬢處,也早就生出了縷縷的白發。


    璃劍雙手掛在螭劍的肩上,使勁抬了起來,既像是在招手,又像是想要抬起來撫摸一下段莫的臉。別人,不知道段莫的年紀,但她卻知道,就算是五年之後的今天,段莫也才三十歲而已。


    三十歲,就算是放在世俗,也正是鼎年之際,更別說是修為有成的段莫了。但是,他就是老了。璃劍可以想象得到,這幾年間段莫經曆過多少的折磨,而這大部分,都是因為自己。


    螭劍感受到自己師妹的異動,遠遠地刮了段莫一眼,打笑道:“師妹,你這一醒,就隻記得你的情郎,看來我這師姐在這裏哭這會兒都白哭了啊?”


    雖是這麽說,但螭劍還是抹了抹眼角,然後又瞪了段莫一眼道:“既然師妹已經沒事了,那我便原諒你這一次。我也就不在這裏打攪你們了,就先走了。”


    說完,螭劍朝著白名的身子一招,頓時便將白名給吸在了掌心裏,然後提著他便走出了密室。


    而段莫和璃劍二人此時哪顧得上這麽多,幾乎就在螭劍走出密室的刹那,便相擁在了一起,過了許久,方才分了開。然後,大喜過望的段莫連忙將璃劍抱了出去,然後,連忙吩咐人準備好一碗紅棗粥。


    然後,段莫細細地給璃劍喂了起來。不過,璃劍終究是多年未進任何食物,而且還被凍了將近五年,脾胃功能還不健全,隻是喝了十幾小口,便吃不下去了。


    然後,段莫又獻寶一般地端來了洗腳水,一邊像好男人一般洗著,一邊偏上頭來笑著:“真沒想到,你會那麽傻!那可是千年寒蟬啊?奇毒冰魄凍魂,平日裏若是沾上一星半點,那也麻煩無比。”


    “那能怎麽辦?當時在那種情形之下,若是我不上去堵住那寒蟬之毒,而放任其散開了話,我們師妹幾人全都會中毒。”璃劍幽幽地迴道,然後表情突然一轉,盯著段莫道:“況且,不是某人曾說過,能解天下奇毒?隻要我不死,就能把我給救活的嘛?但是,這一次,你可輸了吧?”


    “我輸了,輸了!”段莫連連應道,然後將盆兒給端了出去,倒掉之後,細聲喃喃道:“輸了又如何,我再也不想贏了整個世界,卻到時候輸了你。”


    說完這一句,段莫便又自嘲一般地搖搖頭,然後準備迴身,卻是看到璃劍此時光著腳站在了門口等著他,他表情有些尷尬,知道璃劍肯定是聽到了最後一句的嘀咕了。


    段莫頭微微一揚,硬著頭皮道:“那個,我先去給你拿衣服,你現在剛醒,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套暖陽玉製成的衣服,你穿在身上,會好上很多。”


    說完,段莫就準備轉身離開,但是,璃劍卻一把拉過了他,嗔怪一般地道:“就你性急!你給我說說,那年輕人是怎麽迴事?我這次能夠醒來,恐怕還是他的功勞吧?”


    “啊?哦!”段莫聞言一驚,然後猛地一拍後腦勺,臉色當即大變:“不好,我把他給忘了!那個小子!”


    說完,段莫就悶著頭準備朝著先前所在的密室走去。但是,卻又被璃劍給拉住了,沒好氣地道:“他已經被師姐給帶走了,你還去那裏能找著?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愣。”


    等到璃劍和段莫二人趕到螭劍所在的院子之時,螭劍正在全力地用元力打入到白名體內,準備給他梳理經脈,但是,她的元力之時推進片刻,便啪地一聲被彈了出來,而白名也被這反彈之力給推得倒飛了下去,摔倒在了地上。


    螭劍冰冷的臉上終於是現出了一絲不耐煩之色,再次準備將白名給抓起來。


    但是,就在這時,門外卻響起了段莫的聲音:“不要!螭劍,我不是跟你說過嘛,這小子全身筋脈被封,就連丹田和道宮也被人給破了。你就算再怎麽耗費元力,不僅對他無益,反而是害了他。”


    螭劍此時倒也想了起來,不過,卻沒好臉色的站起了身道:“哼!我雖然是不懂,但是某個懂的人卻不來管,那我又有什麽辦法?”然後,螭劍臉上立馬掛上了笑意,上前拉住了璃劍的手,笑著道:“璃兒師妹,師父要是知道你醒了,肯定會十分高興的!你感覺好些了吧?”


    “好多了,多謝師姐關心。”璃劍也笑了,然後偏過頭故作怒狀道:“還愣著幹什麽?你上去看看啊?”璃劍在螭劍麵前本就失態過一次,還害得她被螭劍嘲笑,此時自然不給段莫好臉色。


    不過,段莫卻是搖搖頭:“我能有什麽辦法?當日你中毒之時,是有深厚的修為作為基底,然後你師父又用千年冰髓將你的生命力給凍住,這才有了緩解的時間。”


    段莫瞥了白名一眼,無奈地道:“而這小子,根本就沒有什麽修為,除了力量大一點,皮厚一點,連一絲元力都沒有練成,最為重要的是,經脈還不通。而且,這冰魄寒蟬之毒凍魄攝魂,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外毒,若是我有辦法,我早就救了你了。”


    然後,段莫臉上立馬又掛上了惱怒之色:“最為可氣的是,這個小瘋子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用此毒來煉體。若是他是我徒弟,我真想宰了他!”


    聽到段莫這些話,螭劍和璃劍二人表情全都呆住了,同時望了過來,錯愕地道:“那就是說,現在,你也沒有辦法救他,我們除了等,就什麽都做不了?”


    段莫點了點頭,表示無奈。他的醫術是好,但是也有個限度,這個世界的醫道總共發展也不過一百多年,而且傳承也不是很遠,段莫又怎麽知道什麽五行辯證之法?


    璃劍有些急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若是真就因為救我這麽死了,那可怎麽辦?不行,我要去找師傅,讓他像救我一般地將他也給凍住!”


    螭劍拉住了璃劍,道:“師妹,你現在剛剛清醒,修為還未恢複,先不說你能不能到達冰宮,就算你去了冰宮,你以為宮內就還有千年冰髓嗎?當日為了救你,師傅將宮內所有的冰髓都給用光了,你也知道,這千年冰髓,百年才出一瓶,而當日師傅可是一連用了五六瓶。所以,沒用的。”


    “那,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啊?”璃劍的表情依舊很急。修為到了她們這一步來說,若是留下了心病,那修為想要再進一步,那就千難萬難咯,她好不容易才醒來,可不想自己以後就這樣活了算了。


    “現在,我們就隻能祈禱,這個小子能夠撐過去。一旦他撐了過去,那時候,他獲得的好處,嘖嘖嘖!連我都有些羨慕。”段莫連忙安慰道:“他是借用此毒煉體,而且此子古怪無比,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他是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這小子的命,硬的很,區區一個冰魄寒蟬之毒對你我來說,算是大事,但是相比起他以前的經曆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他一定會沒事的。我有預感,他不出一個月,就會醒來!”


    “這倒也是!”螭劍一聽段莫這話,也終於是想起了白名的真實身份,臉色有些古怪地道。


    “真的嗎?”璃劍左望望段莫,右望望螭劍,表示詢問。


    “恩!”兩人同時點了點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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