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澤取了酒來:「冷幽,咱們喝幾杯。」


    這些年因為工作應酬的事情,文一澤也慢慢的增進了酒量。


    「好啊。」喬冷幽也不推脫。


    「開車不能喝酒。」文一恩本能地說了一句。


    喬冷幽看了一下旁邊的文一恩,因為沒有人去和文一恩坐在一起,就把她身邊的位置給空出來了。喬冷幽隻好去坐下,至於大家的心思,心知肚明。


    所以他也不介意,大方極了。


    「那還是不喝吧。」喬冷幽收迴目光,十分聽話。


    「喝了酒不能開車,那就住下吧。反正家裏還有客房,讓管姨給收拾收拾就好了。」文一澤倒是會給喬冷幽找台階下呢,「姑姑你說呢?」


    「隻要冷幽願意住下就好。」文瀾也不會把喬冷幽給往外推的。


    「那我吃了飯就去鋪床。」管姨更是積極。


    全家人都在搓和著喬冷幽和文一恩,隻是文一恩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仿佛當作不清楚,不明白一樣。


    文一恩低頭,吃著飯,也不再多言。


    「喝點沒事的。」文一澤最後還是給喬冷幽倒上了酒。


    蔣方亭是不喝酒的,所以文一澤給他倒的是果汁。


    喬冷幽夾了一隻螃蟹,把蟹殼剝盡,把蟹肉挑到了小碟子裏,然後放到了文一恩的麵前。


    「你喜歡吃的螃蟹。多吃點。」喬冷幽一如既往的事事親為,隻為文一恩一人。


    「謝謝,不過我可以自己來,你就別顧著我了,自己也多吃點。」文一恩雖然沒有拒絕,但她的語氣裏還是透著幾絲的疏離,好像也僅僅是把喬冷幽當成家裏的一位客人。


    「好。」喬冷幽應著,聲音醇厚有力。


    酒過三巡,喬冷幽感覺到身子微微有些發熱,感覺領帶係在頸子上有些不舒服。他伸手扯鬆下了一下領帶,順手解開了襯衣前兩顆扣子,微微敞開的衣領邊是精緻的鎖骨。


    一個男人的鎖骨好看起來真的是讓人移不開視線,是致命的誘惑。


    文一恩輕掃過身側喬冷幽時,目光卻因此而停頓了幾秒,她也是逼著自己才轉開了視線。


    而她的態度讓她自己都感到臉蛋微微發燙。


    她這些年來不都是淡定著過來的嗎?


    在國外學醫,也不是沒有遇到過追求者,可是她對於男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興趣,或者說她潛意裏還是會拿那些男人和喬冷幽相比較。覺得那些人都比不過喬冷幽。


    喬冷幽五官出色,輪廓完美,就像是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


    他的那雙墨黑深邃的眼眸很是迷人,隻要被他看上一眼,整個少女都會沉淪。


    文一恩而後一直低垂著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內心波瀾起伏,食不知味。


    直到晚飯結束,喬冷幽有了幾分醉意,還不是文一澤一直在勸著酒。


    他們坐到了客廳裏,管姨為他們泡了茶,童遙則切了水果,文一恩則說她要上樓倒時差。


    喬冷幽墨眸微眯,看著文一恩窈窕的背影,一步一步走上了樓。


    「冷幽,如果不舒服就上樓休息吧。」文一澤看到他的目光一直盯著文一恩。


    「不了,我還是迴去。」喬冷幽搖頭,端起了茶水喝了一口。


    「你怎麽迴去?我可開不了車送你。」文一澤也是沾了酒的,酒後不駕車,他們一直都謹遵著這個法規。


    「姑父沒有喝酒。」喬冷幽看向蔣方亭,「麻煩姑父送我一程。」


    「那倒沒問題。」蔣方亭自然是不會拒絕的,「不過你確定要迴家?」


    「嗯,迴家。」喬冷幽拿起了領帶,向文瀾告辭,「姑姑,那我先迴去了。很久沒有一家人吃過飯了,很熱鬧很溫馨。謝謝你們的晚餐。」


    明明是很普通很平常的話,可是從喬冷幽的嘴裏說出來,卻覺得別樣的淒涼心酸。


    文瀾微微嘆息:「冷幽,以後你若是有空就到家裏吃飯。」


    「好。」喬冷幽感激地對文瀾一笑。


    蔣方亭站起來對文瀾道:「文瀾,我先送冷幽迴去了。你注意身體。」


    「你開車注意安全,把冷幽送到家打個電話報平安。」文瀾因為蔣方亭要載喬冷幽,所以語氣也緩和多了。


    「嗯。」蔣方亭點頭。


    喬冷幽已經長腿闊步地走出去了,蔣方亭便在後麵追上去。


    兩人上了車,蔣方亭把車開出文家:「冷幽,安全帶係好。」


    喬冷幽拉過安全繫上,背靠著椅背,閉上眼眸,頭微微上仰,吐納地氣息裏帶著醇香的酒氣。


    「很難受嗎?」蔣方亭見他眉宇間擰著。


    「還好。」喬冷幽唇角微動。


    蔣方亭轉了一個彎:「恩恩迴來了,一澤勸你酒無非是想你製造留下來的機會。你怎麽就不留下呢?」


    「恩恩現在排斥著我,我也不能總做讓她不喜歡的事情,否則隻會讓她生厭。」喬冷幽深知文一恩的心態,「她就是一個慢熱的人,我必須得有耐心慢慢來。否則她隻會跑得更遠。」


    「其實你和恩恩本不該如此,若不是我當年犯下的錯,現在你和恩恩還是好好的,這都怪我。冷幽,你不恨我嗎?」蔣方亭自責著,卻是無力改變什麽。


    當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又怎麽可能迴到從前。


    「姑父,這和你無關。其實都是姑姑的錯。如果真的要怪的話,也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可是不管怪誰也是沒有意義的,時光不可能重來。」喬冷幽還是一個理智的人,「我要做的就是把握現在,所以姑父,你也該把握現在。文姑姑一生未嫁,她也許也一直地等待著那個讓她想嫁的人。現在姑姑更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知心陪伴的人。」


    想嫁的人?


    蔣方亭凝思一會兒。


    「就算文瀾想嫁,那個人也不可能是我。我當年傷她太深,而你姑姑又以那樣的『欺騙』手段讓我同情與她結婚,早就傷透了文瀾的心,無論現在我做什麽都無法向她贖罪。」蔣方亭很沒有自信,「直到現在我都無法得到她的原諒。」


    雖然喬未欺騙在先,可是他在當初卻沒有把娶喬未的實情告訴文瀾。而是突然暴發這個消息出來,自己心心念念等的那個人卻娶了別人,換做是誰都受不了,也不會原諒。


    是他當時考慮的太不周全了。


    「以前的都已經過去了,我說過現在才是最重要的。」喬冷幽替蔣方亭加油,也是在替自己打氣,「姑父,我都一直沒有放棄恩恩,一直在努力著,你幹嘛要這樣放棄?」


    「我努力。」蔣方亭也受到了鼓舞一般,重拾了一絲信心,他又透露著消息給喬冷幽,「我已經邀請恩恩迴醫院工作了。她近期應該就能迴到崗位上了。你如果想看她,可以到醫院裏來。買點什麽早餐,下班來送送她,我想你們之間更能增進感情。」


    「看來生病可以找她給我看了。」喬冷幽自我打趣著。


    「胡說,不生病也能看。別咒自己,身體好才是真的好。」蔣方亭責備著他。


    喬冷幽隻是不介意的輕輕一笑。


    四十分鍾的車程到了棠煌盛景,喬冷幽下了車,吩咐著蔣方亭迴去開車慢跑點。


    喬冷幽輸入密碼,進了屋。


    穿過大廳,站在那裏,看著偌大而空闊的客廳,覺得一迴到家裏便特別冷清,這哪裏像是家,冰冷的隻剩下他和自己的影子。


    當初文一恩還在這裏時,感覺到四處都是他們的歡聲笑語。


    人卻茶涼,分外孤寂,還特別的心酸。


    他邁步走過去,坐在了客廳柔軟的沙發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到曾經那段美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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