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澤沒有理會對方,隻是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墨色的瞳孔被這裏的燈光照亮。


    「有什麽事就說重點,我的時間有限。」文一澤淡淡道,微微掀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麵的沐清林。


    他本是不想見他的這種爛人,可是沐清林卻說要去文家拜訪。


    他可不想這種人髒了他們文家的家門,所以再三思考後便約在了外麵。隻想一次性解決這個難纏的人物,也免去文家的麻煩。


    「一澤兄,我可以幫你想辦法讓那個芹子侍候你。當然你從沐清荷那個賤女人那裏知道的關於我們沐家的事情都隻是不過是她的片麵之詞,不足採信的。你才迴國,經歷了那麽多,我想你也不想再卷進一些事非裏,隻想安靜地重新開始生活。我就當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說好不好?」沐清林隻怕沐清荷讓文一澤知道了太多陰暗麵的事情,如傳出去,那麽沐家的形象就要受損,他如此糾纏著文一澤隻是想從他的嘴裏聽到一個肯定的迴答。


    「我這一次迴來要辦的事情的重點並就不是你們沐家。但是範家我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你可以放心了。」文一澤的長指輕輕地搖晃著杯中酒的金黃色的酒液,目光放遠,看著這裏盡情放縱著靈魂和身體的男男女女。


    可能是他昏迷兩年,對於這些熱鬧的地方都有些不適應了。


    他還是更喜歡安靜的地方,坐在那裏,畫一幅畫,或者看一本書,品一杯茶,也比在這裏好太多。


    「一澤兄果然是做大事的人,一點就通。」沐清林笑得邪氣,端起了桌上的酒杯。


    他舉向文一澤,撞一下他手中的酒杯,發出了聲清脆的響聲:」我敬你。」


    文一澤隻是輕輕勾了勾唇,然後抿下了杯中剩餘不多的酒水。


    「一澤兄。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我們開包包廂,找兩個美女喝酒才有意思。」沐清林建議著。


    「不必了,我就喜歡在這裏坐坐。你若是不習慣可以不用管我,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文一澤拿起了酒瓶,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些酒,然後放了兩個冰塊,「沐少爺請吧。」


    沐清林見文一澤無動於衷,便也不再多勸:「那我就去找朋友一起玩了。」


    文一澤點了點頭。


    沐清林離開,文一澤依然一個人坐在那裏喝著酒。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又來了一個人坐到了文一澤的對麵。


    「嗨,我們又見麵了。」清靈的女聲,像是黃鸝動聽悅耳的叫聲。


    文一澤微微轉頭,借著昏暗的燈光才看清楚對麵的女孩子正是那天他和童遙一起買衣服時遇到的古靈精怪的小女生。


    依舊穿著前衛大膽,讓人眼前一亮,原本的短髮紮成了可愛的清爽的丸子頭,而一張精緻的小臉化著濃妝,在這昏暗的地方看起來並不突兀,反而覺得她的眼睛特別明亮美麗。


    可隨即他的眉頭本能地輕輕一蹙,怎麽哪裏都有她?


    「喂,看到我不用這種表情吧?」女孩子看到他蹙眉的表情,表示很受傷的癟了一下小巧的櫻唇,「我就這麽不受你待見嗎?」


    文一澤沒有迴答她,隻是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自己腕間的鑽表,時間已經快9點了。


    他不想多待,準備把杯裏的酒喝完就離開。


    女孩子卻自來熟一般拿起酒倒到了空杯子裏,笑意盈盈:「你一個人喝酒?要不我陪你吧。兩個人喝才有意思。」


    她舉杯想要和他碰杯,可是文一澤卻已經仰頭灌下那小半杯酒,放下酒杯就要起身。


    女孩子卻大膽地伸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不讓他離開。


    「這位哥哥,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誰嗎?」女孩子眼睛晶亮有神采。


    她的笑容就像是照亮黑夜的陽光,閃閃發亮,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


    「對於一個陌生的女孩子我沒有興趣知道她的一切。」文一澤感覺自己被她的手掌按著的大腿處有些滾燙灼人。


    他輕的性感凸起的本能地喉結輕輕滾動一下,他覺得自己可能是酒勁上來了。所以這個小女生這樣他才會覺得有一點點的不自在。


    他蹙眉,然後伸手去握住女孩子的手,想要把她的手從他的大腿上移開,卻沒想到她卻反扣住他的手指,笑得像是啄到了小米的小雞一般。


    「上次的衣服店裏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的一切。」她還主動的作起了自我介紹,「我叫蘇芷。今年二十歲了,還在上大學,身高168cm,體重45kg,三圍34c,22,36,和林誌玲差不多,我腰圍還比她細……你看你已經知道我的一切了,是不是該換你告訴我了?」


    文一澤完全不明白這個世界怎麽了,怎麽有女孩子可以這麽「不要臉」的說出自己私密的數據,而且還這麽熱情大膽的纏著男人。


    「學生就該好好上學。」文一澤企圖甩開她的手。


    可是她卻像一個八爪魚一樣扣緊他的手,一絲一毫也不鬆開,而且那張臉上依舊是笑容滿麵,好像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這讓文一澤真的很困擾。


    「蘇小姐,請放手。自重一些。」文一澤的目光輕落在他們相扣的雙手之上。


    「那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蘇芷要求著。


    「許剛。」文一澤隨便說了一個假名字。


    蘇芷卻美眸輕瞪著他:「那天我明明聽到和你一起的女生叫你文大哥,你姓文。你這樣騙我的意思嗎?你一個大男人連真名都不敢說出來?」


    文一澤被蘇芷給揭穿,竟有幾分的不自在。


    「文一澤。」文一澤隻好無奈的報上了大名,「這樣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我是說過讓你說名字,但可沒說過你告訴我名字後我會放開你。」蘇芷耍了一下小聰明,那雙美眸裏透著靈氣。


    「你——」文一澤真的是踢到了鐵板,連一向溫和的他都按捺不住了脾氣。


    「我逗你玩的,不要這麽小氣好不好?」蘇芷鬆開了文一澤的手。


    文一澤一得到了自由就要起身離開,他可沒有興趣在這裏和她多聊。


    她這樣突然出現兩次,並且認錯他,到底是有什麽目的,他並不知道。


    蘇芷也起身跟著他,走到了會所的門口,文一澤擰眉看著她:「跟著我做什麽?」


    「我沒有車,這麽晚打車也不安全,不如你送我一程吧?」蘇芷雙手拉著自己身上背的雙肩鉚釘包,拉鏈上還掛著一個可愛的毛絨絨的小飾品,很符合她青春張揚的性格。


    「我喝酒了,不能自己開車。」文一澤拿著手裏的手機點了幾下,找了一個代駕。


    「我可以開的,我剛才沒有沾酒。」蘇芷一雙眼睛特別認真地看著他,可是文一澤卻遲疑著。


    她又強調道:「雖然我買不起車,但我是有駕照的。不信可以給你看看。」


    「不用了。」文一澤搖頭。


    她沒有經常開車,他倒是怕她支技不過硬,況且現在還是晚上開車。


    「那是同意了?」她開心道。


    泊車員把文一澤的卡宴開了過來停在門口。沒一會兒代駕人員也趕來了。


    文一澤把車鑰匙給了代駕司機,然後就上車了。


    蘇芷也不客氣地從另一邊開門上車,與文一澤一起坐在了後座上。


    她對上文一澤的目光,表現得自己可憐兮兮的。文一澤也就不忍,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對代駕司機說了一聲:「開車吧。」


    「你住哪裏?」文一澤看著外麵的夜景。


    「我住在香榭苑。」蘇芷答著。


    「師傅,先送她去香榭苑,然後再送我迴去。」文一澤對前麵的司機道。


    「好。」司機答著。


    簡短的幾句話後車內又恢復了沉寂,文一澤欣賞著外麵的夜景,司機則認真的開著車。而蘇芷則看了文一澤好一會兒了,他都沒有迴過一次迴看她,甚至一路的沉默。


    她微微癟了唇角,難道她就這麽不招人喜歡嗎?


    同坐一車,他一句話都不和她說,難道真的很嫌棄她嗎?


    「文……一澤。」蘇芷試圖打開話題,「我們能聊聊嗎?」


    「聊什麽?」文一澤微微迴眸,俊雅的臉上光影掠過,讓他看起來眉目更深刻。


    其實他們之間沒有熟悉到什麽聊起來的程度,順道送她迴家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你這些年都在國外?才迴國?」蘇芷想起她那天童遙說的話。


    「嗯。」文一澤點頭應著。


    「你是真得不記得我了嗎?」蘇芷有些失望,他對自己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該記得你嗎?」文一澤一隻手肘撐在窗戶邊上,反問著她。


    「我……」蘇芷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化成一句,「你記不記得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記得你就夠了。」


    蘇芷微垂下了羽睫,眼下的肌膚覆陰影,一時間那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子有浮起了落寞。


    她微微輕咬著唇:「我一直都記得你。」


    文一澤轉開目光,又是一陣沉默,直到到了香榭苑。


    「既然已經開到了小區門口,不如把我直接送到樓下吧,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時間。」蘇芷巧笑著。


    最後把蘇芷送到了她所住的6棟1單元樓下。


    蘇芷要下車了,推門之前問道:「文一澤,要不上去坐坐?」


    文一澤抬眸盯著她,她的眼睛像是一汪水潭,澄淨而明澈。


    他看不出這個女孩子有任何的心機。


    「不去的話就算了,你不用這樣看著我。」蘇芷也看出了文一澤認為她有什麽目的。


    她推門下了車,關上門,正要邁開腿時,身後傳來了文一澤微微的嘆息聲。


    「蘇小姐,我能理解你找人的心情,肯定是十分得想找到那個人。可是我我終究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所以以後就不要再接近我了。下一次我可能就這會這麽好說話或者給麵子了。「


    與她劃清界線,是他一個成熟而理智的男人該做的事情。


    「可是我還希望你下次能到我家裏做客呢。」蘇芷倒是不介意文一澤的不情願,「希望真的有這個機會。」


    文一澤覺得自己說的話她好像是聽不進耳朵一樣。


    他猶豫了兩秒,對司機說等他兩分鍾,然後推門下去。


    他拉過蘇芷走到了一處,然後很嚴肅地再一次告訴她:「我們隻是陌生人,以後不要再糾纏我了。」


    「文一澤,我不是糾纏你,我是喜歡上你了,怎麽辦?」蘇芷也對自己的心意毫不掩飾,如此大膽。


    文一澤經歷的風浪肯定是多蘇芷多的,可是麵對一個小女生一句表白的話,他卻完全怔住了,甚至說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要怎麽去迴答這個女孩子。


    「而蘇芷又幽幽道:「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就算我喜歡的那個人不喜歡我,我也有默默喜歡他的權利。」


    「我不適合你。」文一澤當場就拒絕了她,不想她擁有這樣偏執的想法。


    「不試試怎知道合不合適?」蘇芷依然固執,「你連機會都給自己和我,又怎麽能知道什麽才是適合你的?況且適合不等於喜歡。喜歡的也不一定適合。」


    「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文一澤給她原因,「所以不需要適。」


    而且他也不認為蘇芷是真的喜歡上了他。她這麽年輕,可能隻是一時起興,而她自己都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喜歡。


    一見鍾情不可能發生在這樣不定性的女孩子身上,他也不會存在如此自信的優越感。


    「你喜歡的那天那個溫婉秀氣的女孩子嗎?」蘇芷問,「像她那樣清秀。」


    「對,我喜歡那樣的女孩子。」文一澤順勢拿了童遙做了擋箭牌,「她就是我在國外交的女朋友,所以不要再來找我了。以後見麵也當不認識說好。我不想我女朋友誤會。她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她。「


    話說到這裏,文一澤便不再多說,也不忍多說。


    他這個人不擅於說謊,所以多說隻會多錯。


    「再見。」然後文一澤轉身離開,路燈將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長老長。


    蘇芷站在那裏,沒有動,隻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卻輕輕挽起了唇角,隻是眸中晶瑩破碎。


    她看著文一澤上車,然後車子駛離開6樓門口,直到消失在了夜色的盡頭。


    蘇芷才邁開有些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向6樓1單元的台階。


    她坐電梯上了樓,然後開門進去。


    她和一個朋友一起租了這個套二居的房子。


    她迴到了自己的臥室裏,倒在了床上,盯著天花板,迴想起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次見到文一澤的情景。


    那還是在他們的村裏,那是一個冬天的夜裏,下了好大的雪,她在剛上學的那一年父親去世了。她就被繼母給趕出了門,然後一個人流落在外,迎著冷和雪花,凍得她臉色蒼白,嘴唇發紫。


    就要要昏迷時遇到了好心的文一澤,給了她錢,讓她去買吃的,去找間旅店住。


    「好人,謝謝你,你叫什麽名字。」蘇芷問著幫助她的文一澤,「我……我叫蘇芷。以後我有錢了一定還你。」


    「不用了,我也不是本地人。我隻是來這裏採風的過客而已。不必記掛。」文一澤那個時候是到他們的村裏採風的,隻是遇到了便出手相助。


    而事情已經過去了四年,文一澤又怎麽會記得人生中如匆匆過客的她。


    而她於四年後找到了他,她真的是無比的激動和開心。


    沒想到的是他已經不記得她了,就如他所說他該記得她嗎?


    就算他有女朋友了,她也會記得他,好好報答他的恩情。


    蘇芷笑著笑著,兩行淚水從眼角流淌至耳際:「你不記得我沒關係,但是我記住了你,文一澤,文一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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