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萊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看著麵前一臉平靜的聞良,她非常聞良能接受自己的道歉並帶她上去,畢竟聞良在喬冷的麵前是很能說上話的,所以隻要能得到聞良的幫助,她才能上去見到喬冷幽。


    「蔣小姐,對不起,恕聞某無能為力。因為喬總已經下了命令隻要是你就不能讓你上去,他也不會見你,所以希望你不要為難我或者這裏的人。我們都沒有權利替喬總決定要見誰,我們也隻是傳達喬總的意思。如果你要見喬總,請你用別的方式。」聞良勸著她,「好了,我還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就不陪蔣小姐在這裏說話了。」


    聞良說完,利落地轉身就要離開。


    而蔣萊咬著牙,本能地抬腳就要跟上去,可是保安卻適時出現伸手攔住了她:「蔣小姐。」


    聞良迴頭,對著蔣萊又多說了一句:「蔣小姐,請你最好是安分一些,否則這些保安也會把你丟出喬鼎大樓的。你好自為之吧。」


    蔣萊氣得是在原地輕輕一跺腳,心裏越發的不甘。


    明明她已經用了她最好的態度了,已經如此低聲下氣地放下了自己的身段,卑微之極,為什麽還是不能像母親說的那樣迷惑到別人呢?


    是她做得不夠好,還是這些人看出她的偽裝了?


    她的心裏升起一股挫敗的感覺,隻能轉身迴到剛才的位置坐下。


    她現在除了等待就是等待,好像已經沒有什麽招可做了。


    聞良乘電梯上去,徑直走到喬冷幽的辦公室門前,抬手曲起手指輕敲了三個門。


    喬冷幽在裏麵便能聽到,低沉而磁性的聲音傳來:「進來。」


    聞良推門進去,喬冷幽正埋首於文件中。


    「喬總,我在樓下看到蔣小姐了,在大廳裏被保安攔住了,她要求見你。」聞良把手上的一份文件放在了喬冷幽的桌麵上。


    「不見。」喬冷幽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我知道,所以已經幫你拒絕她了。」聞良微微蹙眉,把自己的不角告訴他,「隻是今天的蔣小姐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對我的態度竟然是一百八十度的,不,應該是三百六十度的大轉變。她不僅說話客氣竟然還向我道歉了。我簡直是受寵若驚。可若是同一人,又怎麽會在一夜之間有這麽大的變化。如果不是一個人,那她是整容了還是換靈魂了?反正我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喬冷幽放下手中的鋼筆,身體往後一靠,抬眸看著聞良:「變了一個人?」


    「嗯,和昨天的蔣小姐完全是兩個人。」聞良說著自己的深刻感受,「反正就是有一種脫胎換骨的感覺。如果喬總你不信,可以去試試,保證讓你大開眼界。」


    聞良難得會說這麽一長串話,而且是關於別人的事情,又顯得那麽的驚訝,看來是有些蹊蹺之處。


    「我還沒那個閑工夫去管她。」喬冷幽就算有一絲的好奇,也不會下去和蔣萊見麵的,「她要在那裏等就讓她等,如果她鬧事的話,就讓保安直接把她扔出去就行了。」


    「是。」聞良點頭,「我下去做事了。」


    而蔣萊一直等,依然是見不了喬冷幽。她想自己是不是該轉變一下自己的方法。


    她先給母親喬未發了微信過去:「媽,表哥根本不見我,我也沒辦法向她道歉。」


    「冷幽想不見你,你自然是見不了他的。而他也不是人人都可以隨便見到的。如果你想得到他的原諒,有一個人很重要那就是文一恩。文一恩在醫院工作,想要見到她並不是什麽難事,去她的辦公室就能找到她,再不濟掛一張她的門診號也可以。反正見她比見到你表哥容易。」喬未替蔣支著招,「如果你能把文一恩搞定了,表現好了,讓你表哥知道了,他心裏自然是有數的。當然,你爸也在醫院,你也該向你爸爸道歉。他是媽媽在乎的人,媽自然是生氣你如此說你父親,你父親絕對不是那種人。你也該明白。」


    「媽,我知道了,我這就去醫院找文一恩道歉。」蔣萊和喬未結束通話後,便人喬鼎離開了,往醫院而去。


    蔣萊走後,前台的工作人員便上報上去了。


    蔣萊趕到了醫院卻發現情況有些不一樣。


    醫院有人鬧事,她得知是文一恩在醫院裏出了一些事情停職調查了,所以她連文一恩也沒有見到。


    然後她準備去找父親蔣方亭時得知父親並不在醫院出去了。


    她便離開了去逛了一會兒街,今天跑了一圈也於事無補,感覺也餓了,所以就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點了咖啡和一些點心,水果沙拉,一個人在那裏吃著。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轉頭就看到了咖啡店外,蔣方亭的車就停在了外麵。


    蔣萊吃東西的動作頓住了。


    車窗半開車,雖然不能看清楚蔣方亭整個麵容,但依然能分辨出是他。


    車內,蔣方亭把一張名片遞給助理加司機道:「幫我打這個電話給對方,問她有時間嗎?約她在約吧咖啡廳等她。」


    助理拿過名片,看著上麵寫著文氏集團總裁文瀾女士,便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上麵的號碼。


    「您好,我是文瀾。」對方接起來,聲音清脆幹淨。


    「文女士你好,我是蔣院長的助理,上次你到醫院來約見蔣院長時他不在,所以今天院長開會正好從文氏下麵過便讓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有時間嗎?有空的話,就在約吧咖啡見,你們文氏集團對麵。」助理說明來意。


    「這樣的啊。」文瀾差點要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了,她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好,我五分鍾後下來。」


    「好。那我們等你。」助理便收了錢,轉頭對蔣方亭道,「院長,文女士答應了,說五分鍾後過來。」


    「好,那我先進去,你在外麵等她。」蔣方亭到了得肯定的答案後,便推開車門下去。


    蔣方亭雖然已經步入中年,但他的容貌並沒有因為歲月的流逝而有太大的改變。


    一襲黑色的西裝,更顯得她俊逸挺拔,同時經歷過歲月後更顯得沉穩持重。


    蔣方亭走進咖啡廳,蔣萊趕緊找了一本雜誌把自己的臉給擋住,就怕被父親給發現了。


    蔣方亭也沒有掃視過咖啡廳,隻是對服務生要了一個雅間,就是兩邊是隔起來的,進門卻是掛著珠簾或者門簾的位置。


    服務生帶他到了二樓,蔣方亭點了一杯藍山咖啡,一杯卡布其諾。


    他坐在沙發內把位置發給了助理便等待著文瀾的到來,他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理了理袖口,他不知道文瀾看到他會是什麽反應。


    幾分鍾後,助理帶著文瀾到了二樓,走到蔣方亭所在的雅間前:「文女士,院就在裏麵等你。我先下去了。」


    「謝謝。」文瀾對助理道。


    蔣方亭也聽到了文瀾和助理的聲音,他整個人更加的緊張和不安了。


    他坐在原位裏不敢妄動一下,他感覺到自己的掌心都有汗水滲出。果然他還是沒有更強大的心態來麵對文瀾。畢竟他沒有臉見她,卻又想見見她,也該見見。


    他感覺自己有好多的話要問問文瀾,也希望她給告訴他。


    文瀾看著雅間,怔了一會兒,然後走過去,掀起了簾子,入目的是蔣方亭,她臉色蒼白,瞳孔震驚到碎裂,整個人就僵硬在了原地。


    蔣方亭的視線也正好對上文瀾的,眼底是微微的苦澀與欣喜。


    「文瀾,好久不見。」蔣方亭微微扯動著薄唇。


    文瀾的反應是放下簾子,轉身就走。


    蔣方亭見她如此反應強烈,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大步一萬,一把扣住文瀾的手腕,怕她會掙脫,他還加深了力道。


    「文瀾,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我們得好好談談。」蔣方亭無耐道。


    「你既然知道我不想見到你,你為何還要找上門來?」文瀾沒有迴頭,聲音冰冷,「為何還要出現?」


    「文瀾,是你留下名片給我的,所以我就找來了,就出現了。」蔣方亭手臂一收,把她從簾子處拉進了雅間裏。


    「什麽?你說什麽?」文瀾的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著,忽然恍然大悟,「也對,你就是那個蔣院長。如果我知道是你,我絕對不會送上門去!」


    「文瀾,你找我是為了恩恩的事情,今天我找你也是談談恩恩的事情,所以坐下來,我們心平氣和的談一下,好嗎?」蔣方亭幾乎是乞求著她,「就算你有什麽怨氣,但也請看在恩恩工作的事情上,冷靜一些好嗎?」


    蔣方亭這話說得沒錯,她是要為恩恩的工作的事情而了解情況,但她卻控製不住自己想起曾經的事情,所以根本無法冷靜地和他談事。


    如果可以,她真不得這一輩子都不要見到他!就像當年從她的世界裏消失一樣,能消失一輩子該多好。大家不用相見,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相看生恨。


    文瀾努力地讓自己深唿吸著,努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洶湧澎湃的情緒:「我隻有十分鍾的時間。也隻談恩恩的事情。」


    「好。」蔣方亭也是滿足了。


    「請你放開我。」文瀾掙紮著。


    蔣方亭這才放開她的手腕:「那你坐吧。」


    文瀾坐下來,卻沒有將目光給他,而是落在自己剛才被他扣住的手腕上,上麵有一些泛紅。


    她抬起手來揉著自己的手腕處,蔣方亭看到後,有些內疚:「文瀾,對不起,剛才就想著要攔住你,所以沒注意自己的力道。」


    「有話就說。我很忙。」文瀾根本不理會他的關心和歉意。


    「恩恩的事情我想你也聽說了。是一名叫沐清荷的孕婦說是恩恩把她推下電梯的,當時的人都看到那名女子滾下去,隻看到他們有肢體接觸,而且範思敏小姐做為最近距離的證人一口咬定是恩恩推沐清荷下去的。我們也調查了,現在還是不太有頭緒。」蔣方亭解釋著如今的情況。


    「沐清荷範思敏都是對恩恩誣陷的。」文瀾很是氣憤,「範家和文家情誼絕裂就是那沐清荷所為,甚至連一澤的失蹤都和她脫不了關係。她是有心害我們文家的!」


    文瀾簡單地把範沐文家之間的事情說了一下,以便讓蔣方亭有所了解。


    「恩恩絕對是被陷害的。如果你們醫院也聽之任之,不分是非,對恩恩有嚴厲的處罰的話,我和你們沒完。」文瀾神色荏厲。


    蔣方亭靜聽後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給你點的卡不其諾,你喝一口吧。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喝這個。」


    「以前喜歡但並代表現在也依然喜歡,沒有人會一成不變,改變說明在成長。」文瀾垂目,視線落在麵前的杯麵上,心裏滑過的卻是苦澀。


    以前和蔣方亭出來時就喜歡點這個,濃濃的泡沫甜甜的味道她都很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隻可惜那時的她太過年輕,喜歡錯了一個人,所以才會導致一些不該發生的悲劇。


    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所以她選擇了用一生不嫁來懲罰自己,這也是她該得到的報應。


    「你說的一澤就是露露的孩子吧。」蔣方亭輕放下咖啡杯。


    「是。」文瀾冷冷道。


    「那個孩子是……我的嗎?」蔣方亭把這個問題藏在心裏好久了。


    他以前學成迴國後,遇到了餘露,也問過她,可是她否認了。可是從時間上來算,這個孩子有可能是他的。


    「你希望是嗎?還是希望不是?」文瀾問著他。


    「我當年希望是。」蔣方亭抬眸,眼神堅定。


    「可惜不是。」文瀾輕輕一笑,仿佛是在譏笑著他的癡心妄想,「也不可能是!你不是娶了喬未了嗎?她不是給你生了一個女兒嗎?怎麽,是因為她給你生的是女兒,不能替你們蔣家留下傳宗接待的香火,所以就想知道一澤是不是你的兒子,想把他帶迴蔣家認祖歸宗嗎?」


    文瀾對他是毫不留情的諷刺著。


    「不是這樣的!」蔣方亭否認著,放在桌下的雙手握成了拳,「我隻想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如果是我的孩子,我想把這些年他失去的父愛補上,也想盡點父親的責任,這時也不算太晚。怕的是一直沒有機會彌補,不是嗎?」


    文瀾仿佛是在聽一個笑話一般:「蔣方亭,我們文家的孩子不需要你一個外人來彌補。所以不要再問我這些問題了。現在我隻想你趕緊解決恩恩的事情。」


    「我都沒有想到你會是恩恩的姑姑。」蔣方亭咽了咽喉嚨,「我認識的姓文的不多,早該想到她應該和你是有關係的。若不是你找到醫院來,我想我還不會知道。」


    「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我覺得我們還是做陌生人更好。」文瀾從沙發內起身,「我還有事,再見。」


    「文瀾,對不起!」蔣方亭也站了起來,看著她的纖細的背影,「我知道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始終欠著你。可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我也是不得不那麽做。喬未她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那樣,所以我也欠了她。然後我隻能選擇娶她,我知道那是她唯一的要求。文瀾,其實如果當年不發生那樣的事情,我們——」


    「夠了!你不要再說了。」文瀾打斷了他,眼眶泛紅,「就算當初你沒有做那樣的決定,我們也是不可能的!」


    當她知道那些殘忍的真相時,她就再也沒有勇氣毫無顧忌的喜歡他,或者拚盡全力和他在一起。


    「文瀾,我知道你一直孤身一人,這些年你帶著兩個孩子辛苦了。是我害了你。」蔣方亭深深地自責著,卻已經無法再補償她。


    經過這麽幾十年後,他們之間已經隔著行山萬水,再也迴不去了。


    「他們就是我的孩子,無所謂辛苦。而我孤身一人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文家,為了我死去大哥大嫂。是我害了他們!早知道你接近我別有目的,我一定不會把你帶進文家,不會給你機會傷害他們!」文瀾轉身,眼眶濕潤,想起曾經,就痛徹心扉,「蔣方亭,你,我還有喬未都是殺人兇手,誰也逃不掉的,誰都會有報應。」


    文瀾掀開簾子,奪路而去,卻再也忍不住淚水流淌而下。


    那些遠去的血腥的記憶在見到蔣方亭後突然一切都鮮明清晰了起來,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他們糾纏在一起,亂如麻。


    蔣方亭跌坐進原位裏,兩眼無神。他不得不承認他當時做錯了,想錯了。明明當時告訴自己要這麽做,但一旦做起來卻失控地往另一個方向而去,一切都亂了。


    這些年他也沒有平靜過,那些痛苦的曾經每天都會折磨著他。


    蔣方亭坐了許久,平復了心情後才起身離開。


    而蔣萊早已經離開迴到了家裏。


    喬未還在插花,蔣萊過去,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媽,我看到爸去了咖啡廳,然後他的助理帶了一個女人上去,這一次我真沒說謊。」


    喬未掀動眼皮看了蔣萊一眼:「女人?」


    「嗯。」蔣萊把手機給喬未看,她趁機照了照片,「你看就是這個,不是年輕小姑娘,和你年齡差不多大的阿姨。」


    喬未看著手機上的照片頓住,手上前著花枝的手一下就剪到了手,鮮血從指尖流淌,滴落在了淺色的茶幾幾麵上。


    「媽,你怎麽了?受傷了?」蔣萊把手機放下,然後去找急救箱去了。


    而喬未卻渾然不知疼痛,她不顧手指在流血,拿起了蔣萊的手機,滑著上麵的照片,是文瀾!


    她想過他們迴國後大家都處在同一個城市裏,終有一天會遇見的。可是她沒想過會如此之快,蔣方亭和文瀾見麵了。


    不是說好老死不想往來嗎?


    不是說好今生再也不會原諒他嗎?


    不是說恨不能殺了他們嗎?


    為什麽卻還要再次相見?


    喬未睜大了眼睛看著照片上的文瀾,依然那樣優雅端莊,自帶書香世家的氣質,給人非常知性的感覺。


    喬未的一滴淚快速地滴在了手機屏幕上。


    蔣萊拿著急救箱過來,看到喬未的淚,還有流在茶幾上一灘的血,她卻好像一個沒事人兒一樣。


    「媽,你到底怎麽了?」蔣萊有些擔心母親的情況。


    「我沒事。」喬未把手機放下。


    「我給你上點藥,包紮一下。」蔣萊會一些急救,喬未也是,這些都是蔣方亭教的,讓他們以備不時之需。


    蔣萊拉過喬未的的手指來,傷口不大,但有些深,所以才會流那麽多血。


    「會有些疼,你忍著點。」她拿起棉簽蘸著消毒水給往她的手指傷口上清洗著血跡。


    喬未早已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完全沒有聽到蔣萊在說什麽。


    藥水沾上去,她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好像一點也不疼一樣,也好像沒有受傷一般。


    蔣萊都是試著在她的傷口上藥,手力放輕再放心,就怕會弄疼了她。


    蔣萊替她包紮好傷口後才唿出了一口氣,放輕鬆下來,而額頭是早已經滲出一層冷汗了。


    她把東西收拾好放迴原位,又把花瓶挪開,擦了血跡。


    「媽,這個人你認識?她是誰?她和爸爸是什麽關係?」蔣萊問了好幾個問題。


    「她曾經喜歡你爸爸。」喬未看著自己包紮著白色紗布的手指,悠悠道,「當初她是文氏的千金,我是喬家的公主。她不是那個沒用的卑微的女人,她身上有一種其他千金小姐沒有的書香知性氣質,她有學識能力,她也是多少公子哥的追求對象。他們相識於一次講座上,而不是在宴會上,所以他格外的關注她。除了會拉琴,我比不了她的豐富學識。很快的你爸爸便和她在一起了,所以我的優秀沒用了,我隻能用頭腦用手段把你爸爸搶迴身邊讓她承認我。最後悲劇發生了,該死的死了,該離開的離開了,我去失去比生命還珍貴的東西留住你的爸爸,否則和你爸爸結婚的人就可能是她了。」


    蔣方亭和文瀾走越走越近時,蔣方亭前後那麽多年都沒有接受喬未,一切都是喬未自己主動出現在他的身邊。蔣方亭依然是避免不了。


    直到悲劇發生,一切就改變了。


    這麽多年來,兩人也算是感情和睦,相處融洽,隻是少了那種深愛,不得不說是有遺憾的。


    「媽,那爸爸和她……爸爸會不會不要我們?」蔣萊開始有些擔心了。


    「他說過不會丟下我們,會照顧我們一輩子。你爸爸說到會做到的。」喬未撫著蔣萊的臉,「就算他們相見又能怎麽樣?她是永遠不會原諒你爸的。因為是我們害死了他的兄嫂。她就算一生未嫁又如何?也不會和害死自己親人的人在一起的。這就是我做得很絕很好的地方,讓一對相互喜歡的人變成了仇人。這樣他們就永遠不可以在一起了。嗬嗬……」


    喬未的眼眶染紅,神色悽然。


    雖然她費盡手段和心機得到了蔣方亭,但從她的內心來說也是受盡煎熬的。


    要知道沒有人做虧心事是可以非常心情愉快的。永遠都會被自己的良心所譴責。


    「媽……」蔣萊不道自己為什麽也覺得眼眶酸澀得厲害,想哭。


    而離開咖啡廳的蔣方亭沒有迴去,而是去了西山的墓園。


    他讓助理在外麵等他,他一個人拿著香水百合,還有水果便往a區而去。


    找到了文滔和餘露的倒全合葬的墓,把百合花放在碑前,把水果也擺放好。


    「文大哥,餘露,對不起。」蔣方亭咬緊牙關,剛開口便有些哽咽了,「當初識了文瀾,知道你嫁給了文瀾的大哥,我沒想過要傷害你們。可是最終還是造成了不可挽迴的悲劇了。都是我的錯,現在文瀾都不肯原諒我。也許如文瀾所說這就是我們的報應吧,我是罪有應得。」


    蔣方亭從身上掏出了手帕,輕輕地擦著墓碑上他們的照片。


    「希望你們在天有靈保護好文瀾,讓她能得到幸福。她不該承擔這一切。」


    蔣方亭一直在那裏自言自語,直到有一個人影逼近。身影覆蓋在他的身上,他抬頭,看到一個戴著帽子和眼鏡,的年輕男子。


    兩人四目相接的那一刻,蔣方亭覺得這個男子好眼熟,而後年輕男子的目光有了躲閃。


    他慌得轉身就跑,蔣方亭卻兩步追上他:「你是誰?」


    那人沒有開口,而是一把推開了蔣方亭,跑得更快了。連手裏提的水果都丟了。


    蔣方亭踉蹌一下,隻能看著那個人跑掉。


    但他的腦子裏卻浮起疑問,這個人是誰?


    ——


    早上,文一恩起來,讓喬冷幽詫異:「你起這麽早做什麽?多睡一會兒。」


    「我不睡了,今天要去醫院,姑父給我打過電話了。」文一恩看著鏡中的自己,白色的襯衣加破洞的藍色牛仔褲,十分的清爽簡單。


    「昨天怎麽沒有告訴我?」喬冷幽把外套穿上。


    「你昨天太累了,我就沒告訴你。」文一恩替他整理著衣服,「況且我一個人也可以開車去的。」


    「我陪你。」喬冷幽牽起她的手,「姑父打電話讓你去醫院應該是有消息要告訴你。所以我陪你去,不管結果如何,我與你共進退。」


    「如果我失去工作的話……」文一恩還是很擔心,「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工作而已,都是為了生存不得不做的。換一個工作也好,因為醫生真是風險太高的職業。如果不想待在家裏,可以到公司來做個輕鬆的職位。」喬冷幽安慰著她的心情,不想她這麽糾結,這麽有心理壓力,「工資可能比你醫生少點,但愉快一些,重要的是在我的地盤,沒有人敢動你。」


    「那我不是仗著喬太太的頭銜在那裏作威作福?我還是算了吧。」文一恩打起精神來,「姑父找我去說不一定是好事呢。」


    「這麽想就對了。」喬冷幽便帶著她離開了。


    他們去了醫院,門口依然還有堅持不懈針對文一恩的人,但是醫院的保安也有對他們進行驅逐。


    喬冷幽冷冷地看著他們,然後把車停好。


    他與文一恩一起出現,有個別認出文一恩的人則隨手把手裏的礦泉水瓶子砸向文一恩。


    喬冷幽抬起手臂來替文一恩擋下。


    「文一恩,你殺人償命!你不得好死!」


    「文一恩,你對孕婦都能下手,你這種醫生就該槍斃!」


    漫天惡毒的咒罵仿佛已經定了文一恩的罪名,要把她綁在十字架上焚燒。


    就在這個時候聽到身後有人叫她:「恩恩……」


    文一恩身體微微一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緩緩轉過身來,看到林玫已經穿著白色的醫袍站在兩步開外。她微笑著看著她,像曾經每一個早晨那樣用叫燦爛的微笑來迎接著她。


    「林玫,你迴來了?」文一恩暫時忘了自己現在的艱難處境,微笑了起來。


    「嗯,謝謝你。」林玫走過去,然後從正麵抱住了文一恩,「恩恩,對不起,是我太小心眼兒錯怪你了。是我自己沒臉見你,所以不好意思再待在這裏,所以……謝謝你讓院長來找我,讓我明白了什麽是友情。所以今天我站在這裏,除了是要歡迎你迴來,也是要給你證明,你文一恩是最好的醫生,朋友。」


    文一恩也抱著林玫,心中感慨:「隻要你迴來就好,我就比中了500萬的彩票還開心。」


    「哈哈……」林玫笑中的淚,深感這份友情的幸福。


    他們擁抱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鬆開彼此,然後認真的端詳著對方。


    「恩恩,我會幫你的,就像你幫助我一樣,雖然我隻有那麽微薄的力量,但是眾人拾材火焰高。」林玫林身上的醫袍口袋裏掏出了一張白色的名單。


    她站到大廳台階之前,把那張名單展開,半開的紙張上麵寫得滿滿一頁的人名,名字上還蓋了手印。


    「這上麵是我們醫院醫護人員和得到過文一恩醫生救治的病人以及家屬的親筆簽名和手手印。我們一共500個人一起替文一恩證明她是一個好醫生,朋友,同事。她人品好,三觀正,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林玫模樣認真,眼神清明,「而且這上麵簽名的人都來了,我們都可以證明文一恩醫生的清白!請你不要無理取鬧!」


    醫院裏的醫護人員,那些文一恩救治過的病人,還有還沒有出院的病人,他們都來了,都站在文一恩的身後,一排一排站得整齊,他們就像是一座讓人無法憾動的大山一樣讓文一恩依靠。


    他們都紛紛替文一恩點讚。


    喬冷幽站在那裏,聞良也不什麽時候趕到,把一份文件給了喬冷幽。


    喬冷幽接過來:「好,你們現在打開手機看看新聞再決定是去是留。」


    那些也其實也沒有多少,請太多人也是要花錢的,所以每天也就這些人在這裏鬧,刻意為之。


    而喬冷幽已經讓聞良對這些人進行了一一的調查,其實多數人都是範氏旗下某子公司的職員。被範思敏給威逼而來。


    這個子公司而已,以喬冷幽的能力和喬鼎集團的實力,想要從範氏的手裏拿走是分分鍾的事情。


    喬冷幽也不顧一切,花了些時間對付,把這個子公司收購。


    「這個叫德立的公司已經被喬鼎旗下的子公司收購,這個公司需要整頓,當然你們的去留隻看你的態度。」喬冷幽把文件還給了聞良,「我要的隻不過是一句實話就好。其餘的廢話我一句都不想聽。你們現在都可以保持沉默,等到了法庭上再說也不遲。」


    那些人自然是蔫氣了,剛才的囂張氣焰完全就沒有了。


    然後他們麵麵相覷後便紛紛離開了。


    而今天的各大新聞頭條都是一段沐清荷從電梯上摔下去的超清視頻。


    但必須得放大放慢鏡頭,才能把文一恩其實想抓住沐清荷,卻被她巧妙推開利用摔下去的各種細節看得清清楚楚。


    醫院當時的攝像頭根本拍不到這一幕,那幾天壞了,所以檢修後才換好的。


    而幸運的有一個拍客拍下了,迴家去整理自己的視頻時才發現,但當時並沒有太在意。後來事情卻鬧大了,他當時有些猶豫要不要出頭,沒想到經過聞良的努力找到了他,取得了證據,所以今天的一切其實是早有布局的。


    喬冷幽一出手,加之霍靖鋒,白雪霄,鍾浪和霍靖鋒再推波助瀾,範氏和沐氏受到的打擊不小,讓他們絕對不好過。也是讓沐清荷,範盛宇和範思敏知道他們並不好惹的。


    惹到了不該惹的人自然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而這個代價自然也得有人來抗。


    今天這一幕自然也會成為明天的頭條,喬冷幽要替文一恩正名。


    就算有人會懷疑他喬冷幽手握國內最強大的媒體資源,說他是給文一恩洗白也沒關係,隻要能洗白,那便是好事。


    事情完美落幕後,喬冷幽把文一恩送到了辦公室。


    眾人都稱讚喬冷幽是好男人,說文一恩嫁對人了。


    而文一恩除了笑還是笑,心中溫暖的漣漪像是潮水一樣蕩漾開來。


    她知道不管她遇到什麽樣的困難,不管前麵的什麽樣的風雨,都會有喬冷幽站在她的麵前替她解決和擋去。她無以為報,能做的就是做一個好妻子。


    「喬公子,你都向恩恩求婚了,什麽時候辦婚禮?」


    「十月十號。」


    「十全十美,太浪漫了。」眾人是羨慕不已。


    「我們可都要喝喜酒。」眾人又道,「我們醫院的同事可有些多哦。」


    「露天舉辦,還怕不夠擺桌嗎?有多少來多少。」喬冷幽毫豪氣道。


    說話間,聞良和幾個工作人員把一箱箱的東西給抬進了辦公室來。成堆成排的擺放。


    「這是什麽啊?」眾人都翹首以盼。


    「請柬和喜糖。」


    「什麽?」文一恩覺得自己聽錯了,「我怎麽不知道?」


    「你這不是知道了嗎?也是想給你和大家一個驚喜。」喬冷幽想著今天來了,就把喜糖一起發了,不然的話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


    「哇,是文醫生和喬公子的喜糖,肯定是超甜的。」


    喬冷幽拿起來,親自然發給眾人:「請大家到時一定準時光臨我和恩恩的婚禮,有老公老婆的帶上老公老婆,女朋友男朋友的女朋友男朋友,有孩子的帶上孩子,有父母老人的帶上老人,我可是訂了一百桌,可別沒坐滿鬧出笑話了。」


    林玫接過文一恩親自送上的結婚喜合:「林玫,帶上你爸爸媽媽。」


    「嗯。」林玫握緊文一恩的手,眼泛著淚光,「我一定會準時到的。」


    「不行,你要提前到。」文一恩說。


    「嗯?」林玫眨著眼睛,有些不解。


    「我們的婚禮要十對伴娘伴郎,所以我可以請你做我的伴娘可好?」文一恩誠摯的邀請著。


    「真的嗎?」林玫感到意外。


    「沒騙你。」


    「那喬公子同意嗎?」林玫看了一眼忙碌著分發喜合的喬冷幽。


    「喬公子自然是聽我的,這件事情我做主,他哪有什麽意見,否則我就不嫁了。」文一恩開著玩笑,但是她知道喬冷幽不是小氣的人,會尊重支持她的任何決定。


    林玫重重點頭,然後感慨著:「難怪你看不上我們醫生的男同事,原來有這麽優秀的男朋友,不……應該叫老公了。恭喜你們。」


    「林玫,總有一天你也會收穫屬於你那個mr。right。」文一恩同樣祝福著她。


    林玫和文一恩也雨過天晴,相視而笑,一切仿佛又迴到美好的狀態。


    突然有人尖叫一聲:「是nokavintagescollection,美國出品的巧克力耶,每磅854美金。天啊,我一口吃掉的都是美金啊,太奢侈了。」


    「還有香奈兒的香水。」女士道。


    「我們是香奈兒的錢包。」男士則不同。


    「喬公子真的太大手筆了,出血了哦。」


    「喬公子是誰啊?疼文醫生是不在乎這點錢的。況且喬公子分分鍾給掙迴來。」


    「那個喬公子,文醫生,可以折現嗎?」


    「噗——這誰啊,掉錢眼兒裏去了?」


    「哈哈哈……」


    眾人地一片歡笑中感受著喬公子對文醫生的實力寵愛,也期待著婚禮到來的那一刻……


    那個幸福的時候一定很美很動人。


    文一恩看著大家都這麽幫她,心中感恩。


    把喜盒和請柬發給大家後,喬冷幽陪著文一恩去了蔣方亭的辦公室。


    他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早已經等待著他們。


    喬冷幽和文一恩並肩上前,文一恩親手把喜盒和請柬放到了蔣方亭的辦公桌麵上,推向他:「蔣院長,希望十月十日,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好,恭喜你們。」蔣方亭收下了禮盒,卻一直盯著文一恩看。


    自從那天見了文瀾後,他越是覺得文一恩很像當年年輕時的文瀾,也覺得自己知道文一恩是文瀾的值侄女後更感親切。


    「姑父。」喬冷幽喚著有些失神的蔣方亭。


    「冷幽啊,恩恩是個好女孩子,好好對她。」蔣方亭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尷尬地收迴了目光,「那個恩恩明天就可以迴到工作崗位上了。在你們結婚之前,我會調整她的假期,讓她可以好好準備婚禮。不過好像也沒有多久時間了。婚禮資準備得還好?」


    「嗯,都準備就緒了。」喬冷幽答道。


    「恩恩,你姑姑也找過我了解你的工作,聽說你還有一個哥哥叫文一澤?」蔣方亭試探著問。


    「嗯,隻是我哥出國兩年了,這麽久也沒有消息了。」文一恩提到文一澤也是眸底黯淡了不少,「真希望她給迴來參加我的婚禮。」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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