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萊咬緊了牙,白皙的臉蛋上浮起的是喬未那五指的紅腫,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越發得清晰突兀。


    而喬未那一巴掌也是用足了力道,她的掌心都在疼,在顫抖,而蔣萊的臉也因為這一馬巴掌連牙關都是疼的,臉上像是被無數的針紮了一般那樣的痛,加是喬未依舊讓她道歉,並不站在她這一邊。這讓蔣萊更是難以接受。


    她看著喬未,淚水盈滿她的眼眶:「媽,我是你的女兒啊,為什麽連你都不站在我這一邊?為什麽你要讓我向她道歉?你明明知道她不是一個好人!她會害了我哥,害了我父親,還有我們的家……」


    蔣萊痛苦的閉上了眼睛,清淚從眼角溢出,緩緩地沒過臉龐。


    「萊萊,一邊是你的嫂子,一邊是你的父親!他們都該是你尊重的對象。文一恩出身書香門第,修養再差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剛才恩恩說的話都是真誠的,我相信她的為人。而你做為我和你父親的女兒,你卻不顧你父親多年來的名譽,如此抹黑!你對你父親這做是大不敬。他是我的丈夫,我們相處二十多年,他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還清楚,所以我也相信你的父親的為人。」喬未說出她的理由,就是想讓蔣萊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不僅僅該向文一恩道歉,還你的父親,你的表哥,甚至是你爺爺奶奶,舅舅舅媽!你聽明白了嗎?」


    「媽……」蔣萊咬緊了唇,咬得血色全失。


    「萊萊,你這樣隻會讓媽難過。」喬未深吸一口氣,「我也該向大家道歉,是我沒有教育好你,才讓你變成今天這個我們都不認識的樣子,也是我們太寵你,才讓你有恃無恐。」


    喬未看著父母兄嫂,心中愧疚:「爸媽,哥嫂,是我不對,是我讓喬家丟臉了!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加強對萊萊的教育,不讓她再這樣偏執。希望你們能原諒她的任性和不懂事。我是相信恩恩的,也是相信方亭的,所以請你償們都不要受萊萊的影響,也同我一樣相信自己的親人。」


    喬未說完又轉身麵對喬冷幽和文一恩的方向,眸光溫柔:「冷幽,萊萊給你添麻煩了,給你們夫妻之間帶來的困擾。這些都是姑姑的錯。冷幽,恩恩,姑姑在這裏向你道歉,代替萊萊,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文一恩上前扶住喬未的手:「姑姑,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不需要這樣的。」


    這樣的道歉她文一恩受不起,喬未再怎麽也是長輩,也是有名的小提琴家。


    「姑姑,一人做事一人當,該道歉的人不是你!」喬冷幽也扶住喬未,將她安坐於沙發內,「不該你承擔的你也不該承擔!蔣萊她已經是一個成人年了,她有自己的思想意誌和是非判斷了,所以她應該對自己的所做所為,一言一行負責,而不是讓你來替她負責。你這樣也是在縱容她,讓她更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錯在哪裏?姑姑,你明白嗎?」


    「冷幽,我知道,可是我能怎麽辦?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她還是不願意道歉,我能做的隻能是這些。」喬未感覺到無奈與無力,「冷幽,姑姑不想恩恩這樣受人誤解,姑姑相信她,也相信你的眼光。」


    「如果姑姑相信我,那就讓我來處理。」喬冷幽給喬未一個寬慰的眼神。


    「還是我來吧。」蔣方亭開口,也許他們該做一個決定了。


    「這樣也好。」喬冷幽點頭。


    「萊萊,如今,你既然長大了,什麽都要按你自己的方式和想法來做事,全然不成你的父母,我們也約束不了你。那麽如你表哥所說,你已經成年了,你的一切言行都應該由你自己來負責。」蔣方亭頓了一下,「那以後你自己管好你自己,從現在開始我將停用你的銀行卡,隻給你2000塊錢,你就用這2000塊錢開始你的新生活。你自己要學會獨立生存,自己去找工作,自己養活自己。還會告訴我們的所有親朋好友都不要借錢給你,不能幫助你,這樣你配得你如今的長大!」


    蔣萊一聽,臉色都白了。


    她現在不過是一個才畢業的學生,哪有什麽積蓄?2000塊錢根本就不夠她買一件衣服好嗎?


    斷了她的經濟來源,那麽她和一個窮人有什麽區別?


    「爸,你不能這樣做,我才畢業,我才在哥的公司上了一個星期的班,我連第一個月的薪水都沒有拿到,而且你才給我2000,你讓我怎麽生活?」蔣萊惶恐之極。


    失去父母親的經濟支持,她將什麽都沒有了,再也不能穿漂亮的衣服,買高昂的化妝品,甚至根本不能出席那些高檔的地方。她不要變得一窮二白,她也不要什麽都沒有!她從小生活優渥,從來不愁物質方麵的東西,所以這樣的懲罰她真是的受不了。


    她那麽愛漂亮,那麽愛買名牌的東西,她無法忍受。而且她根本沒有什麽生存的能力,她覺得自己離開父母就會死去一般。


    「既然你已經長大了,我覺得你該離開父母好好體會一下生活。這對於你的人生是有利無害的。」蔣方亭堅持,「我和你媽媽也該好好清閑一下。」


    「爸,你不能這樣!」蔣萊搖頭,然後拉著喬未的手,「媽,你也同意爸這樣做嗎?斷我的一切後,這不是要我自生自滅嗎?媽,你最疼我了,你不會同意爸這樣決定是不是?」


    「不,我同意你爸的決定。在我們家裏,你父親是一家之主,他說什麽我都同意。倒是你,萊萊,我精心養大的女兒,你太讓媽失望了。」喬未也是心如死灰般地撥掉了蔣萊抓住她的手,「就是因為我以前太寵你,你父親責怪你的時候我總是護著你,所以你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無法無天,無視父母長輩,沒大沒小!如你父親所說你成大了,也該去吃些苦頭才會懂事。」


    蔣萊整個人就坐在了地上,兩眼渙散無神,身體裏的靈魂仿佛已經被抽走一般。


    「不……不要……」蔣萊此刻的感覺就像是天都塌下來了一般,天昏地暗。


    蔣方亭也管蔣萊是否接受這樣的現實,本來他也不願意這樣對她,可是她卻變本加厲,心思歹毒,這是他做名一名醫生萬萬不能接受的。


    如果讓蔣萊繼續這樣下去,隻會害了她,所以從現在開始讓她吃些苦頭也並不晚,對於她將後的人生也會有一定的幫助。如同鳳凰一般隻有經歷過涅槃才會重生一般。


    「爸,媽,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和小未也隻有這麽一個女兒,我們並不想她的人生歪掉,可現在看來的確是歪掉了,所以我今天在這裏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並不是嚇唬蔣萊的。也希望你們能配合,不要給蔣萊任何物質和金錢上的援助,否則對於我這樣的決定是功虧一簣。如果你們給予是精神上的支持,我倒是十分欣慰。」蔣方亭鄭重地對家裏一個提醒,「我蔣方亭——」


    「還有我喬未。」喬未站起來,和蔣方亭並肩站在一起,下了最大的決定,「在這裏感謝大家。」


    喬致遠和江美芝點著頭:「萊萊這個性子太倔,也該管教一下。」


    「萊萊是你們的孩子,你們想怎麽教育是你們的事情。我們自然是尊重你的們的決定。」喬寅代表他們這一輩的做了表態。


    「謝謝。」蔣方亭和喬感謝著他們的支持和尊重。


    蔣方亭想這一次一定要讓蔣萊服軟,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為什麽你們都要合起來欺負我?」蔣萊呢喃著,淚水不停在流淌著。


    「還有一件事情我要說一下。蔣萊,在公司裏的表現實在太差,並無視公司製度和紀律,甚至辱罵我的聞良。聞良於公是我的特別助理,於私我視他為最親信的兄弟。你羞辱他就是在羞辱我,你可知道這是一件性質多麽惡劣的事情。所以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至於你這一個星期的工資我會讓財務結算給你。」喬冷幽在蔣方亭處罰了蔣萊之後又給她無情的一擊。


    「不,你不能解僱我,你不能!」蔣萊撲過來,一把抱住喬冷幽的小腿,苦苦哀求著,「哥,你不要解僱我,如果你也解僱我了,我什麽生活來源都沒有,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求求你,不要這樣對我……」


    她將臉緊緊地貼在喬冷幽的褲腿上,臉上的淚水都浸染在他的褲腿上,雙臂緊緊地圏著他的腿不放手。


    「既然長大了就該有長大的樣子,解決自己的生存生活是你的事情。況且你現在是在試用期,公司要辭退你理所應當。蔣萊,不要把自己一直當成公主,當你跌下雲端時就會明白你連一個普通人都不比不上,也你也別瞧不起他們,你更應該向他們學習。至少他們可以用自己雙手養活自己或者一個家,而你呢?這今天你遭遇的一切都是你的人生道路上該好好學習的一課了。不學,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麽價值。」喬冷幽微微蹲下去,用手把她的抱著自己小腿的手給扯開,然後利落在後退幾步,與她保持著距離。


    蔣萊狼狽不堪的倒在了地上,漂亮得像洋娃娃的她也有不美的一麵了。


    喬媛媛看著蔣萊這樣,雖然覺得她如此做法是錯的,但畢竟是姐妹,她的心裏也同情和心疼著蔣萊。


    「萊萊,別哭了。」喬媛媛上前蹲下雲,扶起倒地的蔣萊,用紙巾溫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萊萊,如果你現在向姑父姑姑,向表哥和嫂子承認錯誤,道個歉也不晚。」


    蔣萊低下頭,一臉的不情願。


    「其實做錯了事情,說聲對不起並不可恥,也沒有人會笑你。可恥的是你根本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也沒有勇氣去道歉。」喬媛媛勸著她,「你可知道你的態度這樣對你的父母該讓一手養大你的姑姑和姑父多傷心失望。他們並不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多大的成就,隻希望能做一個正直的便好。可你的表現太讓人失望了,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有多囂張跋扈,你再看看我和哥哪有這樣對自己的父母說過話?你這是不孝,你懂嗎?所以萊萊,為自己的錯誤道歉,現在還來得及。」


    「夠了,媛媛。你不會明白我的感受。」蔣萊低低吼道,不想聽喬媛媛的大道理。


    「我是不明白,但我知道你這樣就是錯的。」喬媛媛也咬唇堅持自己的想法。


    「好了,我們迴家吧。」蔣方亭最後道,「小未,我們帶她走吧。」


    「好。」喬未點頭,然後和蔣方亭一起去扶起了蔣萊,將她帶走。


    蔣方亭,喬未,蔣萊離開後,喬家終於恢復了一片安寧和清靜。


    而眾人都坐在客廳裏久久不再言語。


    直到江美芝把壓抑沉重的氣氛打破:「萊萊這個孩子本性不壞的,不知道怎麽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說來說去就是他們太寵她了。」喬致遠嘆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雖然蔣萊不是姓喬,但蔣家已經沒有了老人,隻要蔣方亭和她的姐姐,她姐姐也嫁人了,所以他們一直把蔣萊視為喬家的孩子,「如果她是個男孩子,我一定會用鞭子狠狠抽到她服軟。可她是個女兒……」


    喬致遠的魄力文一恩是有深深體會的,就因為一個緋聞,喬冷幽就被罰跪了四個小時的鍵盤。


    如果蔣萊是男兒,她想喬致遠肯定是二話不說,拿起鞭子就要抽的,不服也不行。


    「爸,媽。你們想想小未三十歲才嫁給方亭,蔣萊也是來這不易,所以他們把加倍的愛給了她。不過太多是小未慣的,方亭倒是一個好父親。」喬寅分析著。


    「至少現在發現問題,也能及時糾正,相信萊萊會變好的。」霍仲晴也希望是這樣。


    「可是方亭做那樣的決定對於萊萊來說的確是不小的懲罰,萊萊她能一個人應付生活嗎?」江美芝還是擔心不已,畢竟那是她的孫女啊。


    喬卯和孟書道:「媽,你就沒擔心了,萊萊她該被管教一下了,否則你看她……方亭這樣的決定沒錯,您可別去摻合搗亂。「


    「我不管,我上樓休息了。」江美芝從沙發內起身,伸手拍了一下喬致遠,「上樓嗎?」


    喬致遠起身,隨江美芝一起上樓了。


    「我們也迴去了。」喬冷幽見爺爺奶奶走後道,「爸媽,二叔二嬸你們也早些休息吧。」


    「不留下來過夜?」霍仲晴問她。


    「不了,明天上班,到公司近一點。」喬冷幽搖頭,「我們走了。」


    霍仲晴把他們送到了門口,喬冷幽把車鑰匙給文一恩:「你去把車發動一下,我和媽有話要說。」


    「好。」文一恩取過鑰匙便過去了。


    「媽,你這樣一直跟著我們,是有什麽話要說?」喬冷幽對於母親的一舉一動是瞭若指掌,所以支開了文一恩和母親單獨聊。


    「冷幽,恩恩出身決定了她的人品,身為文瀾的侄女,她的人品我相信。可是還有一句話要風穴不來風,無風不起浪。兒子,我不希望你盲目。」霍仲晴提醒著他,「


    「媽,既然你相信恩恩的人品,那麽就不要再多說其他。多說一個字都是不相信。」喬冷幽擰眉,「媽,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為我好,但恩恩既然是我的妻子,我選擇無條件相信她,你就要選擇無條件相信你的兒子。」


    「兒子,我不是懷疑她什麽,而是覺得萊萊她為什麽要這麽針對恩恩?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要睜大你的眼睛。我從萊萊的眼睛裏看到不一樣的東西。隻不知道你看到了沒有。」霍仲晴有些擔心事情並非表現上這麽簡單。


    「謝謝你,媽,我會注意的。」喬冷幽輕輕抱了一下自己的母親,「我們迴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霍仲晴目送著兒子離開。


    喬冷幽上了車,開車離開,車子駛了一段路後,喬冷幽問道:「你怎麽不說話?」


    「說什麽?」文一恩看著外麵的風景,迎著微風吹拂。


    「媽說蔣萊這樣針對你一定別有目的,她讓我好好對你。」喬冷幽沒頭沒腦來了一句。


    文一恩怔住,微微轉頭,看向喬冷幽,他的英俊的側臉在路光光芒的流動中稜角分分。


    她微微挽唇而笑,將頭輕輕的依靠在喬冷幽的肩頭。


    ——————————————————————————


    蔣方亭正在整理衣服,喬未上前體貼地替他係上領帶。


    「小未,今天就讓萊萊在家裏好好反省一下。你可不能心軟了,否則這樣隻會害了她,也會讓我們在她的麵前失去威嚴,這樣我們就對她更難以約束和管教了,好嗎?」蔣方亭提醒著她。


    「我知道了,你都說了不隻五次了。我記下了。」喬未溫柔淺笑。


    「記在心裏。」蔣方亭指了一下她的心髒處。


    「好。」喬未依舊溫柔,對於蔣方亭她永遠都是溫柔賢惠以待,「趕緊吃早餐去上班了。」


    喬未挽著蔣方亭的手臂,和他一起下樓。


    蔣萊還沒有起來,阿姨已經做好了可口的早餐。


    喬未陪著蔣方亭吃過早餐,他便離開了。


    喬未喝下最後口牛奶,對阿姨道:「萊萊還沒有起來?」


    「嗯,我叫過小姐了,她沒理我。」阿姨道。


    「把早餐準備一下,我端上去給她。」喬未優雅地擦了一下唇角。


    阿姨把牛奶雞蛋和麵包準備好,然後給蔣萊端上上去。


    喬未站在門前抬手敲門:「萊萊,起床了嗎?該吃早餐了。」


    裏麵的蔣萊沒有迴應。


    「萊萊,我是媽媽,你開開門,我把早餐給你端上來了。」喬未又敲了兩下門,「你再不開門,媽媽可就拿鑰匙來開門了。」


    話音落了幾分鍾,門突然被打開了,蔣萊頂著一頭亂髮和倦容出現在門口。


    開了門,她就折身迴去,往她粉色的公主床走去。


    喬未端著早餐進去,關上了門,把早餐放在上了方幾上。


    「萊萊,該起床了,你不能再這麽睡下去了。」喬未走落地窗邊,把窗簾拉開,推開窗戶,讓陽光和新鮮空氣來透進來。


    她又去把被子給蔣萊掀開:「起床了,吃了早餐,媽帶你到處轉轉。」


    「媽,你不用管我了,與其讓我出去自生自滅,不如就讓我這樣睡死過去還幸福一些。」蔣萊翻了一個身,背著喬未與陽光的方向。


    「胡說什麽呢?」喬未努力把她拉起來,「來讓媽媽看看你的臉。媽媽當不得不那麽做,你知道嗎?而且你說那樣的話的確是不對的。你完全讓爸爸和媽媽下不台,這讓我們對你的教育無比失敗,你爺爺奶奶舅舅舅媽怎麽看我們一家人?萊萊,你已經二十二歲了,該懂事了。」


    「媽,我討厭文一恩,討厭她。」蔣萊揪著床單,委屈地啞聲了。


    「別哭了,這樣就不漂亮了。」喬未拍著她顫抖著的肩,「可是你這樣做隻會讓你的父親對你失望,讓你的表哥厭惡,所以萊萊,就算討厭一個人也不要表現得太明顯,要學會偽裝。」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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