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麽?”


    蕭祁猛地一出聲,嚇了梁寧兒一大跳,她急忙縮迴手卻不小心將門拉了迴來,誤將自己的左手食指夾在了門縫中。


    所謂十指連心,梁寧兒立馬疼得蹲在了地上。


    蕭祁肉眼可見地慌張了起來,他三兩步跨到梁寧兒身邊抓起她的手腕,被夾的那根手指已經紅腫了起來。


    梁寧兒看著自己可憐的手指頭,喃喃道:“好像骨頭斷了。”


    蕭祁快速看了一眼,“好在沒傷到指甲。”


    隨後拉起梁寧兒直接往屋裏走,還一邊吩咐道:“黑羽,打一盆冷水來。”


    也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的黑羽手腳麻利地端來了一盆冷水。


    他打濕帕子幫梁寧兒冷敷了幾迴,見蕭祁拎了藥箱過來,便識相地收拾完退了出去。


    蕭祁一言不發地蹲在梁寧兒身前拿出藥水,極其輕柔地幫她塗抹在紅腫處。


    他幫她反複塗抹了幾次,藥水沾到之處立刻傳來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那種火辣辣的疼痛倒是緩解不少。


    梁寧兒看著蕭祁認真的樣子忽然覺得有點恍惚,沒想到叱吒風雲孤傲冷漠的攝政王竟還有如此溫柔的一麵。


    冷敷加塗過藥水之後梁寧兒的手指好像也沒有腫得那麽厲害,隻是被夾到的地方還是一片紅紅的。


    蕭祁似是鬆了一口氣,道:“應該是沒有傷到骨頭。”


    隨後又重新上了藥,拿出紗布小心翼翼地幫梁寧兒包紮好。


    “這幾日就不要沾水了。”蕭祁起身,又恢複到冰塊臉的狀態。


    梁寧兒舉起被包紮的很專業的手指道了句感謝,“沒想到王爺還有這手藝呢。”


    蕭祁收起藥箱放在一邊,冷冷道:“戰場上軍醫隻負責要命的傷,其他的都是自己處理。”


    梁寧兒瞬間嚴肅了起來,蕭祁說的沒錯,這些年他大大小小打了那麽多仗,身上受過的傷也一定不計其數。


    她盯著蕭祁,十分認真地問道:“王爺出生入死一身戰功,就沒想過事有不公嗎?”


    梁寧兒順勢就將話題引向了她此行的目的。


    蕭祁聞言一驚,他看著梁寧兒,問了一句看似和她所問之事毫無幹係的話,“你在宮裏過得不好?”


    梁寧兒愣了一下,隻覺得這話聽著好耳熟,但一時記不起是何時何地何人因何問過了。


    她不懂蕭祁問自己這話是什麽意思。


    她認真地想了一下,好像好與不好已經不能衡量她在宮裏的處境了。


    她如今還能願意待在宮裏去麵對蕭成霽唯一的理由就是仇恨。


    不知該如何迴答,梁寧兒隻能沉默。


    蕭祁見她不說話,繼續道:“你若需要,我可以帶你出宮。”


    梁寧兒徹底糊塗了,不明白蕭祁到底是什麽意思,她在試探自己對蕭成霽的忠誠?


    可不對呀,明明前一世蕭成霽視他為眼中釘,可見二人關係並不融洽,所以他也犯不上替蕭成霽來試探自己吧。


    梁寧兒轉念一想,或許是因著她大哥梁睢安的關係吧,許是梁睢安同他說過要他關照自己之類的話吧。


    不管怎麽樣,分明是自己來試探他的,怎麽現在自己在被動的位置上了呢。


    梁寧兒想了想,笑笑,故作輕鬆地說道:“我有必須要在宮裏的理由,若改日哪天需要了,我便與王爺說。”


    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麽樣的答案,可是在聽見梁寧兒的話時蕭祁臉上卻有一絲失落閃過。


    蕭祁沉著臉說了句“隨你。”


    然後走到門口,對著外麵道:“黑羽,把人送迴去。”


    梁寧兒一看這都下逐客令了,不知怎麽又惹到他了。


    便自覺地往外走去,路過蕭祁的時候還小聲嘀咕道:“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這一夜倆人都無眠。


    第二日,蕭祁趕在早朝之前將梁寧兒送進了宮裏。


    因為是攝政王的馬車,所以一路上暢通無阻,直到了一處宮宇前才停了下來。


    “下車吧。”蕭祁依舊惜字如金。


    梁寧兒探出頭去看了一眼,問道:“這是哪兒?”


    “我母妃的住處,你在此處下車不易被人看到。”


    原來是裕太妃的住處,上一世她倒是從未注意過這個地方。


    “多謝王爺了,他日有機會定報答王爺的相助之恩。”


    梁寧兒跳下馬車,乘著夜色往紫陽宮走,走走便發現其實這紫陽宮離裕太妃的住處並不遠。


    她剛進了宮門就見紫蓮紅著眼衝了出來,礙於還有旁人在,倆人並未多說什麽,直至進了寢殿內,那小丫頭才爆發出來,立馬哭倒在梁寧兒腳下。


    “小姐,奴婢差點兒就見不到您了。”


    梁寧兒拉起紫蓮,看著她通紅的雙眼,心疼道:“對不起對不起,紫蓮,是我連累你了。”


    紫蓮搖搖頭,“奴婢是擔心您。”


    “皇上來過了?”


    紫蓮抹了把眼淚,哽咽著答道:“皇上昨夜來過了,奴婢說您身體不適睡下了,皇上便沒再進殿。”


    說著又哇哇哭起來,“奴婢在殿外守了一夜,您要是再不迴來,奴婢這顆腦袋怕是就留不住了。”


    梁寧兒摸摸她的頭,道:“不哭不哭,你昨日迴宮的時候可有人難為你嗎?”


    紫蓮抽抽搭搭道:“沒有,奴婢拿著您給的令牌,一路上倒是無人查問。”


    “那就好。”梁寧兒趕緊拍拍她安慰一下,這孩子這次是真給嚇到了。


    哭得正歡的紫蓮突然發現梁寧兒受傷的手,一驚一乍道:“呀!您手指怎麽了?”


    梁寧兒將手藏在身後,心虛道:“我自己不小磕到的。”


    隨後又趕緊岔開話題,“紫蓮,我昨日一夜未睡,現在要補覺,你幫我守住殿門別讓任何人進來,我不起別來喊我。”


    正如梁寧兒說的,她一直睡到了午膳時分還不起,紫蓮隻能叫人先撤了膳食。


    然而,到午後的時候,梁寧兒沒起呢皇上卻又來了。


    看著緊閉的殿門,他哼笑一聲道:“怎麽,梁妃竟還在睡著嗎?”


    紫蓮跪在地上,將臉埋得更低了,她小心謹慎地迴答道:“娘娘晨起時仍覺得身子不爽,便又睡下了,就連午膳都未曾用過呢。”


    蕭成霽臉上寫滿了不信二字,“那朕進去瞧瞧她。”


    說著便推門走了進去。


    梁寧兒早在蕭成霽剛來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此時見蕭成霽進來,便翻身坐起,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梁妃身子可好些了?”


    梁寧兒拿手探了探額頭,做作地說道:“似乎是好些了。”


    “身子不適那就好好休息,少做一些砍樹之類的事吧。”


    梁寧兒不屑道:“皇上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嗎?不就是棵樹嗎,不至於吧。”


    蕭成霽一進來說話口氣就很不客氣,“梁妃是否還記得朕和你說過的話?”


    梁寧兒沒好氣道:“皇上每日說那麽話,我哪兒記得住。”


    蕭成霽踱步到床前,抓起梁寧兒的手將人拽至自己跟前,惡狠狠道:“朕說過,守好你做妃子的本分,你要是敢做任何有辱皇家清譽的事,朕定讓你生不如死!”


    這就是他蕭成霽的本來麵目,自私狠毒,內心齷齪,簡直令人厭惡。


    梁寧兒掙開蕭成霽的手,摸著被他捏疼了的手腕,無語道:“皇上若不放心將我鎖起來好了!”


    “你手怎麽了?”蕭成霽看到了梁寧兒包紮過的手指又突然變臉關心起來。


    “自己撞了一下。”


    “找太醫看一下吧。”


    梁寧兒起身下了地,特意與蕭成霽拉開距離,現在隻要與他一靠近,梁寧兒都會覺得惡心。


    “不用了,一點兒小傷。”


    蕭成霽也跟著往前走了兩步,又換上一副柔和的表情說道:“梁妃不用對朕有那麽大敵意,朕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


    他繼續道:“手指還是找太醫瞧瞧吧,七日後是中秋佳節,朕要宴請皇親權臣,你也得去,若帶著傷算怎麽迴事。”


    “我不去!”梁寧兒拒絕地叫一個幹淨。


    “你必須去!”


    扔下一句話,蕭成霽轉身離開。


    梁寧兒想到了什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去就去,宮宴這種大場合是得去一去,可我要惹出點什麽事來你可別怪我。”


    蕭成霽出了紫陽宮,邙煜跟在身後,“皇上,昨夜,梁妃似乎,並不在宮裏。”


    蕭成霽一臉得意,眸底盡顯算計,臉上是以前不曾有過的狠毒。


    “朕知道,他們做不出那種苟且的事。”


    他曾經以體弱多病自居而騙過所有人,如今登上帝位,他的手段這才開始了。


    蕭成霽收起笑意,自喃道:“可是皇叔啊,侄兒很想知道,你會怎麽選呢?似乎現在做什麽都由不得你了!”


    他仰天長籲一口氣,歎道:“中秋佳宴,真是令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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