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小雪滿眼恨意,嘴裏還發出癲狂的笑聲,林立春蹙眉。


    他與禦林軍一番交涉。


    屏退所有看守林小雪的人。


    緩步走到囚車前,壓低聲音,看著還在癲笑的林小雪。


    “你淪落到這種地步,依然不知悔改,還是隻會怨恨旁人!”


    “奶奶說的對,你就是個白眼狼,對你再好,也暖不熱你的心。你永遠隻會覺得別人虧欠你!”


    “而你這一生,真正虧欠你的人,隻有前麵囚車的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也是你死乞白賴自己非要貼上去的。”


    “為那樣一個男人,你差點兒搭上我們林家全家性命。”


    “對你,我們林家仁至義盡,你憑什麽用這樣怨毒的眼神看我?”


    “呸!”麵對林立春的質問,林小雪收起瘋狂的癲笑,狠狠唾棄一口。


    她本想吐林立春一臉口水。


    卻因吃了軟筋散的緣故。


    吐口水力道不夠,口水吐出那一刻,就落在她自己衣服上。


    她垂眸。


    看著她衣服上的口水,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包裹全身。


    眼下,她這種被別人操控的處境,滿腔仇恨,滿腔不甘,連吐厭惡之人一口唾液都難,更沒有機會罵一罵。


    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


    她想用頭去撞囚車,拚盡全力,渾身力氣都支撐不住一擊。


    她雙眸含淚,滿眼祈求看著林立春,想讓對方給她一個痛快。


    讀懂林小雪眼底的哀求之意,林立春迴想起一同長大的過往,最終露出憐憫之意。


    “你叛國所犯下的罪刑,想要活命是不可能。但我會試著向皇上求求情,讓皇上給你個痛快!”


    林小雪眼神呆滯一瞬,露出幾分希冀。


    林立春輕歎一口氣:“你也別抱太大期望,能不能成,要看皇上的旨意!”


    *


    禦花園的杏樹下,姬慎身穿龍袍,手持長劍,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


    杏花隨著劍風輕輕飄落,落在他的發梢和肩上。


    他目光瞥向杏樹下唯一的觀眾。


    林立夏輕輕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她的目光穿過杏花雨的縫隙,落在正在舞劍的姬慎身上。


    周圍的宮人們忙碌著各自的工作,目光卻不由自主偷看兩人。


    這時,一位太監匆匆跑來,看見正在舞劍的皇上,欲言又止。


    察覺到太監神情不對,林立夏坐穩身子,抬眸看向太監。


    “何事?”


    “迴稟皇後娘娘!”太監一臉恭敬道:“洛大人和林將軍求見!”


    “哪個林將軍?”林立夏滿眼期待,又怕期待落空:“是我二哥迴來了嗎?”


    “正是!”太監話音剛落。


    姬慎就收起劍。將劍遞給一旁候著的太監。


    朝林立夏走去。


    正好穩穩扶住,剛站起身的林立夏。


    “皇後,你身子不方便,莫要心急,朕傳他們來禦花園!”


    半晌後,太監領著剛迴來的洛子博和林立春走到禦花園。


    林立春看見自家妹妹高高隆起的肚子,驚得眼睛瞪得溜圓。


    “夏......”他剛開口要喚妹妹小名,就被洛子博狠狠扯袖子。


    林立春緩過神,一臉恭敬跪下來。


    “微臣拜見皇上,拜見皇後娘娘......”


    “二哥!”林立夏打斷林立春的話,扶著肚子走到兩人跟前,剛要伸手扶起兩人。


    姬慎卻快她一步開口:“兩位愛卿,平身!”


    見林立夏身子不便,洛子博拉著林立春趕緊起身。


    生怕林立夏為了扶他們起身而動到胎氣。


    林立春瞪大眼睛看著自家妹妹的肚子:“皇後娘娘......”


    “二哥,你這樣喊,感覺我們生分了!”林立夏說話間,扯扯姬慎的衣袖。


    姬慎明白林立夏的意思,看向林立春:“林愛卿,你與皇後是兄妹,還如過去那般稱唿就好。”


    聽見皇上開口,林立春長舒一口氣:“夏夏,孩子幾個月了?”


    “八個多月!”林立夏撫摸著肚子,臉上的笑容很溫柔。


    去年,他們吃了沈太醫調養身子的藥,中元節後就懷上孩子。


    “算著時間,孩子要趕在我二十歲生辰前後出生!”


    “那我得準備兩份生辰禮物了!”林立春笑得呲著大牙。


    林立夏笑道:“二哥,你迴京直接進宮了?還是?”


    “先進宮複命!”林立春笑得呲著大牙:“不過,你二嫂帶著孩子來城門口接我了!”


    “你早說?”林立夏笑道:“我和皇上也去城門口接你們。”


    “你二嫂送信說你身子重,我就是怕你來接!才不告訴你!”


    林立春看著一地的杏花有些詫異:“這杏花怎麽都落了?”


    林立夏笑著看向姬慎道:“皇上方才在給孩子做胎教,杏花是被皇上劍氣震落的。”


    “......”林立春瞪大眼睛,看看林立夏,又看看皇上。


    “夏夏,什麽是胎教?”


    “就是皇上舞劍給我們看,培養這孩子對武術的興趣愛好!”


    “......”林立春狠狠吞咽一口,懷疑他的耳朵出問題了。


    他妹妹竟讓龍麟國的皇帝給她舞劍看,還美其名曰胎教?


    他不敢置信看向洛子博,兩人對視一眼,紛紛看向一旁。


    一旁的太監手中捧著一把劍,來不及收。


    洛子博身子輕顫一下,敢讓皇帝舞劍,縱觀龍鱗國的史書,他表妹絕對是頭一個。


    這時,桃福一臉恭敬捧著一本書出來。


    “啟稟皇上,啟稟皇後娘娘,又到給殿下念三字經的時辰了!”


    “呈上來!”姬慎扶著林立夏坐迴貴妃椅上,接過書,不顧洛子博和林立春震驚的模樣,就開始念。


    林立春與洛子博對視一眼,紛紛瞪大眼睛看著林立夏。


    隻見皇上三字經念到一半,林立夏就已經閉上眼睡的很沉。


    林立春狠狠吞咽一口,震驚的不知說啥好。


    他妹妹不光讓皇上舞劍,還讓皇上念三字經哄她睡覺。


    這樣下去,真的不會成為禍國的妖後?


    他要不要勸勸?


    林立春一臉不知所措,看向同樣震驚的洛子博。


    洛子博深吸一口氣,定定神。


    剛要開口規勸,就被皇上一個眼神止住。


    他連忙閉上嘴。


    空氣中,隻剩下皇上低沉溫柔念著三字經的悅耳聲音。


    直到一篇三字經念完,姬慎給熟睡的林立夏拉一拉毯子。


    起身,示意林立春和洛子博跟著他。


    走遠幾步。


    既不會吵到沉睡的林立夏,又能看見她。


    “兩位愛卿,皇後這幾日特別嗜睡,你們一會兒說話聲音小點兒。”


    洛子博:“......”


    林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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