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神情有些不自然,握著先皇的手。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咱們朝前看,該迴去歇息了!”


    先皇臉上露出幾分動容,轉身看看姬慎,又看看林立夏,任由太後扶著他朝寢宮走。


    目送兩人離去,姬慎嘴角微微上揚。


    重來一世,能改變父皇早逝的命運,他已經很滿足。


    “有沒有嚇著?”


    “有點兒!”林立夏除了好奇,更多是唏噓不已。


    龍鱗國所有人為先皇守國喪三個月,先皇卻活得好好的。


    這世上,有多少聽到的真相,並不是真正的真相。


    有多少看到的真相,也不是真正的真相。


    “我父皇是與天爭命。”姬慎神情有些凝重,屏退所有人。


    湊到林立夏跟前,小聲說道:“前世記憶中,父皇逝於春闈期間。”


    林立夏失神片刻。


    姬慎又道:“父皇被枕邊人,一口一口喂毒藥,差點兒挺不過去。”


    “禦醫費盡心思把父皇救迴來,父皇卻元氣大傷,發稀蓋不住頭皮。”


    林立夏恍然大悟,難怪這麽熱的天,先皇一直都戴著一頂帽子。


    在封建迷信的古代,皇帝一夜之間禿頭,不光失儀,還容易被詬病。


    姬慎拉著林立夏,走到湖邊的石凳上坐下,又接著說。


    “那時,禦醫說父皇不可太操勞,父皇羨慕帝師高壽,就讓我提前登基。”


    “父皇來這座別院修養,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好,一切都在變好。”


    “怎料,我們成親前夕,父皇舊疾複發十分兇險,母後隻能守著父皇。”


    聽完姬慎解釋,林立夏解開心中的謎團,卻對太後心生敬佩。


    與一群女子爭鬥一輩子,卻能在先皇苟延殘喘時,放棄皇宮裏的榮華富貴,陪在先皇身邊貼身照顧。


    這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命比皇位重要,父皇操勞一輩子,是該好好享享清福。”


    聽見林立夏這樣說,姬慎嘴角微微上揚,“娘子,等我們孩子長大,我們也學父皇母後這般。”


    “......”林立夏身子後退一下,拉開與姬慎一些距離。


    “我們才成親一天,現在討論太早。”


    “不早了!”姬慎眼眸落在林立夏的腹部,“或許昨夜已經來了。”


    林立夏很想說姬慎想多了,她是算準了安全期,才定下婚期日子。


    以她常逛論壇的經驗得出。


    新婚夫妻,最好不要立即要孩子。


    雙方才嚐情滋味,就要孩子,禁欲期間,男人容易守不住。


    她不想去考驗人性,更不想拿這種事來論證姬慎愛不愛她。


    她即選擇成親。


    就會用她所掌握的一切知識,努力去經營好這段婚姻。


    不去做挑戰人性的事。


    如何說服姬慎同意,這對她來說,是個新的挑戰難題。


    不過,她不急於一時。


    她揉了揉泛酸的腰,拍了拍又酸又疼的大腿問:“夫君,你累不累?”


    “想迴去了?”看見林立夏點頭,姬慎道:“那就迴吧,我背你?”


    “不用!”林立夏站起身,“我能走上來,就能走下去。”


    炎熱的夏日,猶如熔爐之火,無情地炙烤著每一寸土地。


    負責搜查段孜淮的官兵,手持著段孜淮的畫像,在城門口一個一個排查進出的人。


    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駛向城門口,地上留下車輪行過印記。


    負責執行任務的官兵,毫不猶豫將馬車內女子趕下車。


    車中下來兩名女子。


    一個身形玲瓏有致,曲線分明,眉眼間盡是風流韻味。


    一個身形高大,姣好的長相,美豔的讓官兵移不開眼。


    身形玲瓏有致的姑娘,伸著蘭花指,戳著官兵的心口。


    “官爺,奴家的妹妹好看不?”


    “好看!”官兵脫口而出後,清咳一聲,佯裝一本正經。


    “讓爺搜搜身,近來敵國細作猖狂,你們有沒有私藏密信?”


    “爺,那你可要好好搜搜!”身形玲瓏有致的姑娘,抓著官兵的手就朝心口放。


    官兵半眯著眼,一副很享受的模樣捏了捏。


    正起勁。


    其他官兵也忍不住走過來,看向那名身形高大的女子。


    “爺也搜搜!”


    看著其他官兵走向那名高大女子,身形玲瓏有致的姑娘,滿臉驚慌失措。


    “哎呦!”


    “各位官爺,你們摸摸奴家就好,千萬別碰奴家妹妹!”


    “奴家妹妹是清白之身,被人贖出來送給鎮南軍的韓將軍!聽說韓將軍脾氣不好……”


    “走走走,快走!”正揩油的官兵一臉晦氣趕人。


    身形玲瓏有致的姑娘,扶著身形高大女子重新坐上馬車。


    馬車行出城門很遠。


    身形玲瓏有致的姑娘,一臉恭敬跪在馬車內。


    “主子,我們已通過南嶼城,前方可乘船歸國!”


    身形高大的女子點頭。


    一臉嫌棄扯扯身上豔俗的衣裙,撩開簾子看著車外。


    他正是雲無痕調動各地官兵,全國範圍內搜尋的段孜淮。


    得知姬慎派出雲無痕,全國範圍內拿著畫像抓他,段孜淮咬牙切齒換上女裝。


    濃妝豔抹成花魁模樣。


    帶著心腹屬下紅魅,光明正大在官兵眼底底下,一路逃到南嶼城,準備迴國。


    “其他人可出城?”


    “一部分在嶼龍口等您,還有一部分在前麵茶攤等您!”


    段孜淮點頭。


    這一路,為躲避雲無痕派出的官兵搜尋,他都不敢脫下身上的女裝,更不敢開口說話。


    憋屈死了!


    這些屈辱,他要龍鱗國數萬將士的血來洗刷。


    段孜淮想的正入神,馬車經過一個聊的熱火朝天的茶攤。


    他看見許多窮苦百姓,圍著茶攤的一個書生,聊的熱火朝天,各個洋溢著興奮的笑。


    “停車!”段孜淮一聲令下,馬車停在茶攤邊。


    這時,負責趕馬車的車夫,心領神會去茶攤買茶。


    段孜淮將馬車簾子,撩開一個縫隙,聽著眾人的熱切討論。


    “好想皇上多成幾次親!”


    “是啊,皇上成親,直接給咱們老百姓免稅一年,我家今年的收成,還有餘糧。”


    “我原本想著今年糧食不夠吃,就將我家十三歲的長女,提前嫁到婆家省口糧,如今還可以留她多幹兩年活。”


    “我老娘聽說免稅一年,直接催我們再生個兒子。”


    “我娘說,今年餘糧多,讓我未過門的妻子早些過門!”


    “要是明年皇上再成一次親,再給咱們免稅一年就太好了。”


    “你想得美!皇上戒色三年,才娶到皇後,皇後直接從嫁妝裏拿出一百萬兩銀子入國庫,才有免稅機會。”


    “所以說,這是皇後娶得好,咱們老百姓才跟著沾光?”


    “......”


    聽到這兒,段孜淮憤恨甩開簾子,氣得額頭青筋凸起。


    馬車快速行駛離開茶攤,趕到嶼龍口。


    化整為零的隊伍,早已扮做打魚的漁船,候在嶼龍口。


    段孜淮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咬牙切齒穿著女主踏上漁船。


    望著南嶼城方向。


    “姬慎,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待我先奪你三座城,再帶兵蕩平你整個龍鱗國,讓你親手獻上林立夏平此恨。”


    南熙城。


    洛子博一臉客氣送走前來傳旨的太監,擰緊眉頭走來走去。


    明麵上,皇上命他帶禦林軍徹查宮行泰,實則讓他探查鎮南軍中有沒有鳳鳴國細作。


    他帶著禦林軍一來南熙城,就發現南熙城縣令宮行泰,在這邊過上了土皇帝的日子。


    短短三年時間,宮行泰日子過的奢靡,光是姬妾就養了五六個,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縣令的月俸能夠承擔得起。


    不用查,就知道宮行泰銀子來路不正,不是勾結鳳鳴國,就是收受賄賂貪墨銀子。


    他直接命禦林軍,查抄宮行泰的住所,將宮行泰及其姬妾,一同關進縣衙牢房。


    又聯係上風隨影,一人一唱一和。


    明麵上查宮行泰貪墨,暗地裏查鎮南軍細作。


    一來二去,還真揪出了十幾個細作。


    他剛將信傳迴京,就收到皇上另外的指令,命他做鎮南軍的監軍。


    在龍鱗國,監軍代表皇上行使監督責任,擁有較高的權利,地位僅次於鎮南軍統帥輔國大將軍韓英傑。


    這道指令,能看出皇帝對洛家的信任,同樣能看出龍麟國與鳳鳴國關係緊張。


    是要打仗了嗎?


    “洛大人!”風隨影帶著武三刀,兩人穿著一身鎧甲進來。


    “本將軍帶人圍住南熙城各個路口,還是沒有抓到段孜淮。”


    “狡兔三窟!”洛子博接過下人遞來的茶水,輕抿一口道:“或許應該擴大範圍。”


    “早就擴大了!”風隨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南熙城,南嶼城,南戀城,都安排了人手排查。”


    “這個段孜淮莫不是長翅膀飛了?”武三刀瞪大眼睛看著風隨影。


    “風將軍,你跟在林姑娘身邊那麽久,再想想看,段孜淮還有什麽破綻?”


    風隨影站起身,腦海裏想起被段孜淮送到南熙城的林小雪。


    他眼眸看向洛子博,“洛大人,宮行泰的姬妾呢?”


    “都在縣衙地牢!”


    縣衙的地牢,昏暗無光。


    隻有幾縷從石壁縫隙中滲透進來的微光,勉強照亮著陰冷潮濕的牢房。


    扶著領路的士兵,手中提著燈籠,帶著洛子博、風隨影、武三刀一路前行。


    牢房中,宮行泰蜷縮在一個牢房角落,衣衫襤褸,布滿汙漬與血痕。


    他的長發散亂,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空洞而絕望的眼睛。


    他的雙手被粗糙的鐵鏈緊緊束縛,手腕處已被磨得血肉模糊,皮膚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眼神對麵的牢房內,關押著宮行泰六個姬妾。


    她們同樣衣衫襤褸,眼神呆滯的癱躺在牢房之中,臉上滿是絕望和麻木。


    負責看守的禦林軍,見到洛子博幾人,手腳麻利打開牢房的門。


    聽到牢房開鎖的聲音,宮行泰眼中閃現出不甘心的光,他跪著爬到牢房門口。


    “洛大人,下官冤枉,下官真的沒有勾結鳳鳴國,求洛大人給下官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聽到宮行泰叫嚷,洛子博輕蔑看他一眼,轉身走進隔壁。


    屋內,眼神呆滯的幾個姬妾,看見三人進去,好幾個眼底有了求生的希望。


    “洛大人,妾身冤枉,妾身就是……”


    “都閉嘴!”風隨影抽出刀,瞬間震懾住叫嚷的姬妾們,緩步走到最角落。


    最角落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子,滿身髒汙,滿臉指甲印,有些辨不出本來麵目。


    “武三刀,過來看看,她是不是那個哭唧唧的野種?”


    武三刀盯著女子看許久,眼神有些不發確認。


    “風將軍,這個野種與皇後娘娘長得也不像,我真的有些辨不出。”


    “皇後娘娘?”麵目全非的女子聽見這話,掙紮著坐起身,爬到武三刀腳下。


    “皇後娘娘是誰?”


    “是不是林立夏?”


    “她就是那個野種!”武三刀瞪大眼睛。


    與風隨影對視一眼,瞬間明白此女子就是林小雪。


    風隨影抬腳踹開林小雪,一臉嫌棄詢問看守的禦林軍。


    “她怎會變成這樣?”


    “被其他姬妾打的!”守門禦林軍話音剛落。


    林小雪仰頭瘋狂大笑。


    “哈哈哈哈,老天爺好生不公平!竟讓林立夏那樣的女人坐上了皇後之位,她憑什麽勾的幾個男人對她神魂顛倒?”


    聽見林小雪直唿皇後名諱,還朝皇後身上潑髒水,武三刀,風隨影,洛子博同時抬腳踹。


    見狀,宮行泰嚇得臉色煞白,“她…她她瘋了!”


    “你才瘋了!”林小雪頂著麵目全非的臉,滿眼憤恨看著宮行泰,恨不得將其剝皮抽筋。


    她早就恨透了宮行泰。


    她在京中被薛靜婉百般折磨,宮行泰對她不管不問,還在南熙城又納幾房美妾。


    她這一生,所有的顛沛流離,都是因救宮行泰起。


    她吃的所有苦,皆是因為信了宮行泰的鬼話。


    就連下大牢,宮行泰還放任其他姬妾對她拳腳相向!


    同樣是救人,林立夏成了龍鱗國的皇後,她成了階下囚。


    為何就她遇人不淑?


    林小雪越想越恨。


    恨不得將宮行泰扒皮抽筋。


    恨不得讓林立夏國破家亡,成為千古罪人!


    恨不得讓看不上她的段孜淮戰死在沙場,與她共赴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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