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敢來?


    看來她收拾輕了。


    對上陸雞腎那雙期待的眼神,林立夏眼底閃過狡黠的笑。


    “陸將軍,你等著啊!”


    “......”姬慎瞳孔一震。


    林立夏這個笑,他感覺不太妙。


    灸棒還能怎麽整他?


    他收迴視線。


    看看一臉防備的林老爺子,選擇扶住一臉慈祥的許桃花。


    “奶奶,我扶你上馬車。”


    “好!”許桃花臉上笑容燦爛,任由姬慎扶著她走。


    兩人走到院子裏,許桃花從針線筐裏拿出一塊帶暗紋的紅布。


    “小陸,奶奶給夏夏做襖子還省點兒布料,等會兒用這個紅布,給你做個護腿,你會不會嫌棄?”


    姬慎接過帶暗紋的紅布。


    紅布的暗紋圖案,雖不如精細刺繡那般栩栩如生。


    卻別有一番古樸的韻味,穿在林立夏身上襯得她活力滿滿。


    兩人共用一塊布料。


    會不會太親昵?


    “小陸,夏夏常說紅色吉利喜慶,你要是嫌棄紅色......”


    “不嫌棄,一點兒都不嫌棄!”姬慎急切打斷許桃花的話,連忙表態:“奶奶,我很喜歡!”


    許桃花更加滿意。


    這孩子人品真好,明明穿著那麽華貴的紅狐狸毛披風,也不嫌棄她用碎布做的護腿。


    看著兩人親昵的好似祖孫倆,林老爺子皺起眉頭:“夏夏,你奶奶胳膊肘開始朝外拐了!”


    “拐的還算有數!”林立夏扶住林老爺子:“家裏新布很多,她隻舍得用碎布。”


    聽見這話,林老爺子忍不住笑起來:“你奶奶一向節儉。”


    “這是美德!”林立夏抬頭看看天色,有些擔憂下雨。


    昨晚,她和老爺子從三爺爺家迴來,才知道雲無痕帶著洛子夙和溫安寧,已經先迴梅花城。


    “爺爺,看這天色,好似要下雨,咱們出發吧!”


    半晌後,林老爺子迴頭看看鎖好的院子門,又看看野梅山的方向,眼底浮現出一絲離鄉的憂愁。


    “夏夏,爺爺這一走,不知餘生還有沒有機會迴來。”


    林立夏知曉。


    她爺爺這番帶著些許感傷的話,是對未來不確定性擔憂。


    “爺爺,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青陽城有更好資源,咱家考出一個進士的概率更大。”


    “爺爺,等咱家考出一個進士,我帶你迴來修祠堂,到那時,咱們也算榮歸故裏。”


    聽到孫女這番話,林老爺子眼神一點點亮起來。


    內心已經開始期待,林家能夠考出一個進士,期待他帶著兒子孫子孫女榮歸故裏的場景。


    “夏夏,說的對!”


    林老爺子眼底不似之前那樣哀愁,整個人輕快不少,將林家的鑰匙托付給他三哥。


    村裏有牛的人家不多,林家在村裏還有一百多畝地,林老爺子便把老黃牛留在三爺爺家。


    林家原本置辦的運貨馬車,全部用來裝林家的家當,趕車的人都是林立夏招募的護院。


    林家的十一隻兔子,許桃花養的很好,舍不得撇下,便一並裝上驢車。


    立過大功的驢,走走停停,時不時迴頭看看一窩白嫩嫩兔子。


    趕車的林老爺子,穿著厚厚的豬皮襖子,戴著厚實的帽子。


    手裏舉著一根長棍子,棍子那頭綁著一顆新鮮的大白菜。


    林老爺子目光堅定而明亮,洋溢著對林家未來的期待和憧憬。


    林家護主的小黃狗,坐上馬車,守在許桃花跟前,看著林立夏懷中的狐狸崽流哈喇子。


    林家搬家車隊走在最前頭。


    後邊跟著姬慎的帶刀護衛,各個威風凜凜騎著高頭大馬。


    護送著姬慎那輛最奢華的馬車。


    浩浩蕩蕩的車隊,很引人矚目。


    村裏不少人笑臉相送!


    這些村民本就得到林家照拂,又白得五兩銀子,眼底隻剩下對林家的羨慕和感激之情。


    車隊行出很遠。


    後麵的村民還在揮手。


    姬慎放下馬車的簾子,腦海裏浮現出他在林家村的點滴。


    林家還未發家前,林家吃的很差,但林家村的村民吃的更差。


    在林立夏的建議下,他特意在用早膳的時候,讓林立冬帶著他在村裏轉過幾圈。


    那時,林家村的百姓,為儲存過冬糧食,家家戶戶夏日裏,幾乎都食野菜果腹。


    如今,他發現村裏人的氣色,比他離開的時好許多。


    他猜想,是林家的幾個作坊,讓村民不用再賣糧換錢。


    商人重利不假。


    但商人也利民。


    想到這兒,姬慎撩開車簾,看向騎著的馬的徐天行。


    “天行,你上來!”


    “主子!”徐天行上來就要行禮,被姬慎製止:“免禮,坐!”


    “謝主子!”徐天行隻敢半個屁股坐在軟榻上,一臉謙卑看著自家主子:“您有何吩咐?”


    “天行,你迴京後,盡心收集關於“商人也利民”之論據。”姬慎話音剛落。


    徐天行瞳孔放大一瞬,林立夏對主子影響這麽大?


    “主子,你想鼓勵經商?”


    “天行,林家村的變化,你我看在眼底,此乃利民好事!”


    “主子,想說服朝中那些老頑固,可未必容易。”


    “天行,你先試試!”姬慎說完,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他們一意孤行,我不介意殺雞給猴看。”


    看清主子眼底殺意後,徐天行放在大腿上的手輕顫一下。


    主子經曆斷腿後,身上戾氣很重,唯有想到林立夏時,眼底才會顯現出幾分溫情。


    不能放任主子戾氣加重,以免成為受人詬病的暴君。


    “主子,論經商,屬下認為林姑娘頗有心得,可否向林姑娘請教一下這個問題?”


    聽見徐天行這番話,姬慎眼眸更加冷冽幾分:“合適嗎?”


    感受到主子的冷意,徐天行強裝鎮定:“屬下去,不合適;主子去,很合適。”


    姬慎挑眉:“怎麽合適?”


    徐天行定定神。


    “主子,林老爺子已經將您視為孫女婿在考驗,您遲早與林姑娘是一家人,很合適!”


    姬慎瞳孔放大一瞬,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難怪向來和善的林家老爺子,今日刻意為難他。


    將他視為孫女婿在考驗?


    不枉他累出滿身汗。


    姬慎摸摸腿上被林立夏用桃木棒按出來的淤青,嘴角勾起一抹喜悅的笑。


    “所以,林立夏是因為羞澀而生氣,才會對我下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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