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們早都已經聚集到平日裏練武的練武場。


    這會兒見石林帶著人過來,當即都高喊一聲“石副院長好”,站的板板正正的看向了他們。


    石林黑著一張臉衝著陸瑾瑜輕輕點頭。


    陸瑾瑜揮手示意他手底下的人過去站到了那些學子們的最前頭。


    “從今天開始,武院的人分組比試較量,不拘手段,可以團戰,最後勝出的那組再進行個人戰。一直到選出最優秀的那位,送入宮中。”


    “這五位會加入大家,暫任組長。有能擊敗他們的可以取而代之——”


    陸瑾瑜草草說了兩句,又看向了被他留下來的那五名楚樓暗衛。見五人都是一臉躍躍欲試的意氣風發,他輕勾了下唇角。


    最起碼半年內,這武院的人別想進宮了,若是皇貴妃那邊需要人,那便是他的人暫時頂替上去。


    如此,皇貴妃想要做什麽,他便也能迂迴知道。


    陸瑾瑜心情不錯的轉身離開。


    身後傳來武院學子們的叫囂聲:“憑什麽?憑什麽他們五個這麽大了還能被塞進來?憑什麽他們一來就是組長?石副院長,我們不同意!”


    石副院長一臉黑的擺手:“不同意就聯起手來把人取而代之了!依據二公子的意思,隻要不把人打死,隨便你們怎麽發揮!”


    石林這話明擺著是在告訴武院學子們聯手對付他們啊!


    被留下的五人分別是楚辰,楚巳,楚午,楚未,楚申。


    五人中楚辰雖然來陸瑾瑜身邊的時間不長,但行事頗得陸瑾瑜心意,隱隱是這五人的領頭人。


    石林的話音剛剛落下,他便猛地轉身,手起腳抬,在那群人還嘰嘰喳喳訴說不公平的時候,接連幹翻了五六人。


    其餘四人也速度動手,單挑了組內三四人。


    等到那些學子們緩過神來,一窩蜂的過來圍剿五人。五人更是齊刷刷從懷中摸出一把藥粉來,往周圍一拋。


    原本氣勢洶洶,罵天罵地,覺得自己天下第一的武院學子們瞬間像是被抽走了骨髓似的,一個個耷頭耷腦,有氣無力的搖晃了起來。


    “咣當!”“咣當!”他們手裏的刀還沒拔出來,便都掉落在了地上。


    美妙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剛剛走到廊下的陸瑾瑜偏頭望過來,便見楚辰帶著四個小弟站成了一排,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軟了一地的武院學子們。


    學子們憤慨不已,叫罵不止。


    楚辰卻半句話都不解釋。就靜靜的站在那兒,任你如何叫囂我自巋然不動。


    那淡定從容的姿態和地上一群失去所有氣力,卻叫罵不止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石林瞧得忍不住抬手捂臉,也不敢再胡亂支招了,一溜兒煙的速度跑走。


    楚辰等到他們罵的口幹舌燥的,聲音小了下去,這才朗聲開口:“這就是原因!就憑我們手段多,就憑我們見識過真正的刀光劍影!暗殺,陰招,甚至是三十六計——我們大家或多或少的都吃過虧,染過血!大家能活下來,靠的可不是一腔孤勇和滿嘴囉嗦!”


    “實力!我們大家靠的是絕對的實力!”


    “現在還有不服氣的嗎?”楚辰聲音冷冷。


    眾人臉色各異,無人吭聲。楚辰也不急,就那麽等著,直到有人呐呐出聲:“服氣——我們服氣了——以後你們就是咱們這一組的組長。”


    “很好,這是我們給你們上的第一節課,希望你們牢記於心。先解散吧,好好想想自己有什麽秘密,然後用一個秘密來交換軟骨散的解藥。”楚辰說完,背著手離開。


    其他四人也跟著離開。


    沈清婼剛才沒有去練武場,而是去了學堂。如今正坐在學堂的一個課桌跟前。


    陸瑾瑜坐在她麵前的桌子上,左腿高高晃蕩,右腳虛虛點地,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絝做派。


    他含笑望著沈清婼,越瞧越覺得歡喜:“還得感謝婼婼提供的那些藥物。讓楚辰他們順利進入武院並具有了實際監督權。”


    沈清婼坦然受了這聲謝謝,下巴微抬的看向陸瑾瑜身後的黑板。


    黑板上寫著幾個大字“忠君愛國,篤誌前進”。


    陸瑾瑜看她瞧得認真,也迴頭望了一眼,眸底微微劃過一抹諷刺:“也不知道那兩位是如何糊弄的,讓他們都覺得忠於皇貴妃便是忠君愛國,嗬!”


    簡直太可笑了!


    尤其是想到皇貴妃在人前一副善良溫婉的模樣,他就更覺得諷刺!


    沈清婼也覺得有幾分可笑:“不過不管如何,楚辰他們最起碼能夠阻止皇貴妃再借助這邊的勢力做事兒了!”


    “至於其他,等到咱們迴了京都再著手安排便是。”沈清婼說著眉宇間劃過一抹擔憂。


    陸瑾瑜自然明白她在擔憂什麽,從桌子上一跳而下,他走過來牽了沈清婼的手:“李如玉夫妻暫時就留在這邊吧!稍後讓楚酉過來替他瞧瞧,若能讓他恢複記憶,自是更好。若是恢複不了——”


    陸瑾瑜腳步微頓,望著近在眼前的溫泉池水,沉聲道:“也無關緊要了。”畢竟,他都決定要反了這北辰江山了!


    隻是北辰帝有七子。除卻陸兆這個五皇子外,三皇子陸晨和太子陸鳴也是可支持的儲君人選。


    陸鳴是皇後所出,隻比陸兆大一歲。但老成持重,內斂沉穩,然而他學業不精,又不得太傅喜歡,便是皇帝也是看在皇後的麵子上才偶爾讓他去禦前露臉的。能當個中庸的守成之君。


    三皇子陸晨是一位婢女所生。因著生母亡故,被養在了德妃名下。德妃獨居宮中,不摻和任何人際。孤僻高傲,養出的三皇子也自有一股清高雅潔。


    他看不得官場黑暗,更容不得南潯人張揚行事,若是三皇子為帝,南潯絕對無法再在北辰苟活!


    其實三皇子是現如今最合適的儲君人選。


    陸瑾瑜心底也隱隱偏向於他。


    但他現在需要先確定雲海的真實心意。


    陸瑾瑜進了溫泉池畔的竹林中。


    雲海正席地而坐的喝著一杯清茶,他的跟前,還放了一把古琴。察覺到竹林中的動靜,他放下茶盞,悠悠看向前方道:“恭喜二公子如願讓人進去了武院。”


    微風輕拂,前麵竹林中的竹葉輕擺,偶有枝葉劃過肩頭,更顯少年恣意風流。


    陸瑾瑜闊步而來,徑直走到了雲海跟前:“這隻是開始罷了。”


    “大師先前曾說想帶皇貴妃歸隱山林,拋卻那鬥心勾角,陰謀算計,過那種真正自由暢快的生活,不知大師可想過陸兆要如何辦?”


    “他畢竟是皇貴妃親子,且應該也是唿聲最高的儲君人選。”陸瑾瑜直言,“若不是他的嫡妻是南潯王爺親女,他的孩兒體內有一半南潯血脈,其實他是最有可能繼位的。”


    雲海輕笑,雙眸灼灼的看向了陸瑾瑜:“二公子倒也不必來試探我。我從未想過要讓他繼位。”


    “有些事啊,雲婉經曆過一次就夠了,沒必要讓她的子孫後輩都牽扯進去,深陷泥沼而不得解脫。那是悲劇,不是幸事。”


    “陸兆的未來我不會多加幹涉——但我替他推演過,他確實沒有帝王之命。所以二公子還請對他多網開一麵吧!”雲海說的語重心長的。


    陸瑾瑜索性直問:“那依大師所言,誰才是天命之人?”


    雲海閉眼沉默,片刻才喟歎了聲,搖頭道:“不知。前段時間我曾觀星。帝王星混沌,帝王昏聵無能,致百姓怨聲載道,民不聊生。周圍將星有兩顆耀眼,但光輝被其餘纏繞影響,有隱匿之象——如此亂世,我也不想再繼續多瞧。”


    “我所求隻是雲婉平安迴到我身邊,而後這塵世之事便和我們徹底無關。”雲海說的誠懇。


    陸瑾瑜權且信了:“那便希望大師早日得償所願了。”


    陸瑾瑜拱手鞠躬,轉身闊步離開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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