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惠你也別說你們所有人都沒吃飯,你們是你們,我們是我們!你們願意拘泥死在這四四方方的學院中,我們可不願!”


    “我們當初過來求助是為了活命,不是為了活活餓死的!”李妻說著就往慈惠身上撞。


    那模樣,竟是完全豁出去了!


    慈惠被她這般決絕的模樣唬的趕忙往後倒退兩步,神情焦灼,言語懇切的道:“我們沒有想餓死你們的意思,當真是寺裏出事兒了,石副院長懷疑送過來的糧食中有問題,才暫時推遲了做飯的!”


    “一頓不吃又餓不死,夫人何必這般咄咄逼人呢!這若現在出去,夫人就是去送死啊!”慈惠盡職盡責的規勸李妻。


    但李妻認定是武院的人故意讓他來刁難他們的,壓根不信,這會兒聽慈惠這般說,更是冷笑了聲,道:“不就是捏著我們怕死的心理,想讓我們困死在這裏的嗎?”


    “慈惠,虧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個好的,虧我之前還真心以為,雲海大師考驗過我們之後,是真心護佑我們的!卻不想一切都是假的!”


    “騙子!你們都是大騙子!把我們糊弄過來這裏,就是想讓我們瞧瞧,你們有多能耐,你們有多大本事兒吧?現如今竟還限製起我們的自由來!”


    “怎的?欺負我婦道人家帶著個癡傻失憶之人不敢和你們硬碰硬嗎?”


    李妻陡的鬆開牽著李如玉的手,“蹭蹭”兩步走到了一旁,順手從一旁護衛的劍鞘中抽出一把劍來,她直接橫在了自己脖子上,怒聲道:“我再說一遍!讓開!不然我真死在這兒,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李妻話語決絕,望著慈惠的眼睛裏也帶了一抹殺意。


    慈惠瞧得大驚失色的,連連驚唿:“幹什麽?這是幹什麽?你這會兒就是威脅我,也無濟於事啊!我來送鍋碗瓢盆都被暫時留在這裏了!”


    “咱們這裏,我師傅在就得聽我師傅的,師傅不在就得聽石副院長的,任何人都不得違逆的!”


    李妻冷笑:“我要偏違逆呢?”


    “那便是你自己放棄了我們對你們的保護!”雲海率先走了過來,不鹹不淡的道。


    李妻一噎,正要放下長劍,眸光瞥到陸瑾瑜和沈清婼並肩走近,而他們的身後還跟了幾名楚樓的帶刀暗衛,當即被嚇著了。


    橫在脖子上的劍劇烈抖索兩下,她怒聲衝著一行人喊道:“停下!給我停下!”


    雲海帶頭停下。


    一行人齊刷刷望向了她。


    李妻雙手握著劍柄,哆哆嗦嗦的用劍尖指向了雲海,淚水伴隨著吼聲流出,她質問道:“為什麽?為什麽?你說會保護我們,讓我們安然在這裏度過餘生的!可為什麽你要讓人限製我的自由?為什麽你要把他們帶過來?”


    “你讓他們走!讓他們離開!”李妻瘋了似的,渾身劇烈顫抖起來。


    慈惠這會兒也有些懵:“師傅——”他當時不是說要殺了陸瑾瑜的嗎?


    這怎麽還帶著他從密道走進來了?


    雲海已經冷聲道:“他們現在是我們的盟友。”


    “盟友?”李妻愕然的瞪大了眸子,片刻,她“嗬嗬”的冷笑著向後倒退,“所以你們之前都是騙我的!”


    “什麽大師?什麽武院?都是騙人的!你們壓根兒都沒有想過要放了我們!”


    “我恨,我恨呐——”李妻笑著,眼淚撲簌簌從臉頰上落下來,她憤憤的雙手舉著那把劍,癲狂的道:“說什麽我們過來這裏,找到劉大夫,就能找到雲海大師,有了庇護所!說什麽寒山寺危險,武院安全係數更高,我們留在這裏更能高枕無憂!說什麽你們會殺了陸瑾瑜永絕後患!騙子!都是騙子!你們都是騙人的!”


    “李如玉,我們走不了了——是我害了你,是我對不住你——”


    “原本我隻是想讓你失憶的,我沒想過他們給的那藥會讓你成為癡傻,原本我是想要保你活命的,可我沒想到如今卻如論如何都逃脫不了他們的手掌心!”


    “是我太高看我自己的能力了——”李妻瘋瘋癲癲的轉頭看向李如玉,如泣如訴的。


    這話聽著竟像是告別!


    沈清婼微微蹙眉,張口正要說話,李妻已經一劍揮向李如玉:“既如此,為妻便最後給你一個痛快吧!”


    長劍沒有劈到李如玉。


    雲海順手摘下一枚樹葉,隔空飛過來,打落了她手中的劍。


    李妻跌撞著癱坐到地上。


    雲海已經冷聲開口:“老衲當初便不情願收留你,是你又哭又喊又跪的求我救救你們的!我救了,無愧於心!至於如今我和二公子合作,也是為了大家夥考慮。”


    “李氏,你的命是命!這寒山寺的和尚也是命!武院這麽多的學子也是命!誰都是拚盡一切的想要找個活路罷了,沒道理我們想活便要被你這般汙蔑詆毀!”


    “這院裏依舊是安全的,你願意留便留,若不想留,想走,我們不攔著——想死,我們也不攔著——但李如玉有他的路要走,有他的帳要還!他不能離開這裏!便是留在這裏當個夥夫,當個擺件,老衲我也必須得把他留在這裏!”


    這是他的後手!


    是他為南淳峰準備的,讓他妹妹死心絕情之人。他雲海絕對不會讓這女人就這樣把人害了!


    雲海這話說的無情。


    李妻呆呆的望向他。


    李如玉彎腰蹲下,拉起了她:“娘子放心,隻要我活著,便不會讓你死了的。”他抬眼看向麵前的人。


    先看的雲海,複又看向陸瑾瑜和沈清婼。


    兩人並肩而立,身後是綠植繁茂,繁花盛開,有熱氣從遠處飄來,騰升起一股水霧,仿若仙境。而兩人便似是神仙臨世,望著他的眸子裏也似乎都是憐憫和惋惜——


    李如玉直覺兩人不是壞人,遂上前兩步衝著人拱手彎腰道:“娘子剛才無狀,讓兩位受驚了,如玉在此向兩位賠罪。”


    “好說。”陸瑾瑜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微微一把脈,他臉色黑沉:“藥物確實毀心智,不過應該不是長期的,我稍後會派最好的醫者過來為你診治。你先帶你娘子下去吧——”陸瑾瑜直接發號施令。


    慈惠下意識的看向雲海。


    雲海衝他輕輕頷首:“讓他們下去吧。”


    “是。”事情瞬息萬變,慈惠有點接受不良,但還是乖乖聽話,帶著李如玉夫婦速度離開。


    武院的護衛也悉數撤走。


    雲海帶著人繼續朝裏走去。


    石林迎在武院學堂的門口,見雲海領著人過來,速度上前迎接。


    一行人進了學堂旁邊的議事廳。


    議事廳上首是兩個主位,底下分列兩排椅子。


    陸瑾瑜和沈清婼直接坐到了下首左側的椅子上。


    雲海瞟他一眼,坐到了他對麵的椅子上。


    原本邁步走上兩個台階的石林扭頭見幾人這般坐下,又倒退兩步,坐到了雲海身旁的位置上。


    雲海也不拖泥帶水,直接開門見山道:“寒山寺眾人如今已經被他盡數控製,武院想要保留,也隻能和他合作。”


    “可我們不是隻聽皇貴妃的命令嗎?”石林反問。


    他在這裏當了十八年的副院長,自然知道這座武院當初就是為了想要保護皇貴妃而建立起來的。


    這突然來個盟友——且還是皇貴妃想殺之人,委實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石林疑惑不解。


    雲海深深的望了一眼陸瑾瑜:“他和皇貴妃在某種程度上的觀念是一致的,都想推翻現有的朝政!”


    “嗬——”石林忍不住嗤笑出聲,伸手指向了陸瑾瑜,毫不留情的道:“雲海你覺得這話你信嗎?陸瑾瑜會舍得推翻現有的朝政?別說他了,便是臨王恐怕都不想推翻現有的朝政!”


    “當年先皇聖旨可是交到臨王妃手裏的,他們當時都能把江山拱手讓出去,他們現在會造反嗎?名正言順的事情不幹,非要做那亂臣賊子?臨王又不是傻!而且臨王之前可說過,他就喜歡領兵打仗,遊山玩水!臨王妃也曾直言,臨王沒有帝王風範——陸瑾瑜即便被他們寵愛,我也不信他們會為了他而反!怕是二公子和咱們的所謂合作根本就是別有居心吧?”


    石林猛地起身,闊步走到了陸瑾瑜跟前,微微彎腰,雙眸灼灼逼視向他,冷聲道:“二公子恐怕還是想把那些南潯學子斬草除根吧?”


    “嘴上說的冠冕堂皇,心裏卻另有算計!陸瑾瑜,這就是你一貫的處事方法,不是嗎?”


    石林拒絕合作,甚至不惜和雲海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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