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寒風如刃,吹得小琴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主子,用不用報官?我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官府或許可以更快找到線索。”


    “不用報官!”


    趙若瑜的聲音有些淩厲,還夾雜著一絲慌張。


    若是報官,那她躺在男人堆裏昏睡一夜的事情,豈不是人盡皆知!


    小琴後她一會兒醒的,所以不知這麽一迴事。


    “大小姐。”


    十幾個隨行護衛全都慌慌張張地進來,也不知昨夜的賊人對他們做了什麽,先前那些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他們全都能夠聽見,可就是起不來。


    敗壞將軍府大小姐的名聲,他們可一百條命都賠不了。


    此刻再看麵若寒冰的趙若瑜,衣衫不整,破損的衣袖處還隱約可見青紫……這般模樣確實令人想入非非,難怪那些人說話那麽難聽。


    “昨夜我們在旁邊的巷子裏被人暗算,你們在宅子裏麵可有聽見什麽動靜?”


    趙若瑜看向他們問話。


    “沒有,什麽都沒有聽見。”


    “那麽大動靜你們怎麽會聽不見?難道你們在我迴來之前就被人暗算了?”


    趙若瑜越想越覺得像是溫銘的手筆。


    “你們進去找找看還有什麽可以用的,另外派個人去打探下溫銘的消息。”


    “是。”


    一群人分散開,走進焦黑的破屋。


    小琴取了晾在院子裏的披風過來,“主子,披上。”


    趙若瑜看了下自己身上,厭煩地皺眉,若是叫她抓住賊人,一定要將他剝皮抽筋!


    小琴一邊幫她係上帶子,一邊歎道,“幸虧這披風昨日洗了晾在外頭,不然全都燒毀了……”連個遮擋的衣物都沒有。


    意識到什麽,小琴忽然住了口。


    趙若瑜又怎會不知她想說什麽,她也氣,更氣惱她現在身無分文,連買身衣裳的銀錢都沒有。


    她忽然看向小琴,“你身上的銀兩還在嗎?”


    小琴點點頭,“還在。”


    趙若瑜聽了,驚喜的同時,也十分惱火,就是明晃晃地針對她。


    小琴從懷中摸出一個小荷包,裏麵裝著銀票,“奴婢這裏麵有一百二十兩,上次買宅子後,主子說先放著以便路上花用,奴婢怕丟,一直貼身放著。”


    “好,我們先去客棧梳洗一下。”


    到客棧沒多久後,出去打探溫銘的護衛就迴來了。


    帶迴來的消息竟是,溫銘昨晚連夜離開玉澤縣,往京都去了。


    “都宵禁了他還能來去自如?”


    “聽守城的士兵說他用了璃王的腰牌,而且現在也不是戰時,各地宵禁並沒有那麽嚴苛。”


    那人停頓了一下,又說,“屬下還打探到溫公子走時還拉了好些大箱子,聽他們說看痕跡還挺沉的。”


    什麽東西需要連夜?


    難不成真是她的那些東西?


    趙若瑜猜得不錯,溫銘帶走的還真是她的那幾個大箱子。


    昨晚溫銘離開酒樓後就去薑記糧鋪,買走了所有種子,又聽說花市裏有一家鋪子極其擅長種植,隻要經那位掌櫃之手,就沒有不發芽的種子。


    風風火火地找了那位花市鋪子的掌櫃,買走了鋪子裏掌櫃特地準備來種植花卉的肥土。


    至於後來之所以用箱子裝土,那是因為他擔心用布袋裝,會讓土壤裏的水分風幹,所以選中了箱子。


    好巧不巧地,正好選中了薑硯秋他們路過溫宅時,她臨時起意放入他家雜物房裏的那幾口空箱子。


    這事神不知鬼不覺,連沈黎他們也不知她使了什麽壞。


    原想著等趙若瑜晚些時候查到線索,就有好戲看了。


    沒想到溫銘自己就把線索送到趙若瑜麵前了。


    等到薑硯秋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有些樂。


    那家鮮花鋪子也是她的,故意透露消息給溫銘,也是想助璃王早日種出他們想要的東西。


    箱子裝土還真是個巧合。


    不過這樣一來,趙若瑜應該會更加慪火吧!


    趙若瑜確實慪得不行,他們的馬車和馬都被偷了。一群人湊了身上所有銀兩,把能當的也當了,買了新的馬車和馬匹後,身上的銀兩隻夠湊合吃用了。


    北澤這邊並沒有他們將軍府的產業,太子的,她也不甚熟悉在何處,隻能盡快趕路迴去。


    出了城,她便派了兩個人先去追趕溫銘,“一定要確認清楚他們帶走的是不是本小姐的東西!”


    “是,屬下領命。”


    二人駕馬,疾馳而去。


    兩日之後,後他們一步的趙若瑜一行人也趕了上來。遇見那兩個狼狽不堪的護衛還被嚇了一跳。


    兩個人身上沒有一塊好皮就算了,兩張臉又腫又青紫,要不是他們身上的服飾眼熟,都沒人認得出來。


    “你們這是怎麽迴事?”


    “迴大小姐,我們追到溫公子他們,已經確認那就是我們之前丟失的東西。隻是不慎被他們發現了,所以被當作盜賊痛揍了一頓。”


    “溫銘沒有認出你們是將軍府的人?”


    “沒有。”


    聽到護衛的迴話,趙若瑜又皺了皺眉,也對,先前缺銀子,把這些護衛原來的衣裳都當掉了,現在隻穿著便宜的衣料,被當作普通小賊也正常。


    要是被發現是她的人,興許還沒有命迴來了。


    隻是溫銘,敢叫她這般狼狽,定會叫他後悔萬分!!


    “走!追上去!捉賊拿贓!”


    “是。”


    數日之後,趙若瑜終於在一個夜幕剛剛降臨的夜晚,追上了溫銘。


    他們這些日子風餐露宿,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加上他們來勢洶洶,所以一上來就被溫銘的人當作山匪狠狠教訓了一頓。


    “溫銘!!”


    “放肆!!”


    “連本小姐你都敢傷!!”


    正在看好戲的溫銘,被趙若瑜這麽一喊,一口雞肉噎在了喉嚨裏,好不容易才吞下。


    他震驚地起身,圍著那群被打得遍體鱗傷的人打轉,“趙若瑜?”


    “哼!不是本小姐還能是誰!”


    “不是,你們將軍府的人怎麽這麽弱?”還這麽狼狽?


    趙若瑜怒瞪了他一眼,“還不是拜溫公子所賜?”


    要不是你盜走了本小姐所有的財物,會害得大家吃不好睡不好嗎!


    溫銘還以為她說的是,被自己的人打了一頓。隻是略帶歉意地說了句,“抱歉了,荒郊野外,又黑燈瞎火的,別說下人眼拙了,就是連我也沒有認出趙大小姐呢!”


    他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趙若瑜,“不過話說迴來,趙小姐怎麽出現在這裏?還這麽一身行頭?”


    要不是認出聲音,他還真看不出是趙若瑜那個大美人,他的視線忽然在她胸前打了轉,有些好奇纏得這麽平,這女人不憋得慌嗎?


    “難道咱們未來的太子妃特意趕在大婚前,出來體察民意?”


    趙若瑜早被他看得一陣羞惱,本來這副狼狽樣子就令她覺得不堪,他還不知羞恥地盯著那裏看,還用輕佻的語氣與她說話,這些天積攢的憤怒一股腦衝了出來。


    抬手就給溫銘來了一巴掌,“啪!”


    力氣之大,直把溫銘打得臉都偏了,嘴角還滲出了血水。


    “溫銘!誰給你的狗膽敢冒犯本小姐的!”


    這女人明明勢弱,還敢出手打人,是溫銘始料不及的,所以才沒來得及躲開。


    臉上的火辣也激起了他的怒意,“我說趙若瑜,你都還沒嫁入東宮呢,天天在外麵擺什麽太子妃的譜!”


    “那又如何?我爹乃堂堂將軍,我是將軍府嫡女,教訓你一個溫家三公子不夠資格嗎?”


    趙若瑜倨傲不已,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若是平時她不會在自己勢弱的時候激怒對方,但是這些日子實在憋屈,長到這麽大吃的苦都沒有這十多日來得多。


    又氣又怒,忍不了,同時她也有故意虛張聲勢的成分在。


    溫銘這種人欺軟怕硬,她示弱,他就會蹬鼻子上臉。相反,在被他陰了之後,她還這麽囂張,溫銘反倒會越顧忌她還有後手。


    “少說廢話,把東西給我交出來!”


    “什麽東西?”


    “別給我裝傻充愣!你在玉澤縣帶走的東西,立馬給本小姐盡數交出來!”


    溫銘反應過來,原來竟是她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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