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夜裏讓千竹送她迴村的時候,坐在馬車裏都睡著了。


    忽然,馬蹄高仰,千竹驟然扯住韁繩,才堪堪穩住。


    睡夢中的薑硯秋猝不及防,一頭碰在車廂上,疼得差點掉出眼淚。


    “千竹,怎麽迴事?”


    “有人暈倒在這裏,我們的馬車差點踩到他。”


    薑硯秋掀開車簾,“這麽晚了,誰啊,是村裏的人嗎?要不是的話,繞道走就是了。”


    聽過太多話本了,她可不敢在外麵隨便救個人迴去,萬一是壞人就完蛋了。


    千竹嘴角微抽,“主子,這人好像是墨雅閣的風掌櫃。”


    “風雲玦?”


    那家夥怎麽會跑到這裏來?


    薑硯秋跳下馬車,就著千竹提的燈籠細細看去,“還真是他!”


    瞧著他衣衫破裂,露出血淋淋的傷口,什麽仇家這麽狠,這要是不管,準得血盡而亡。


    薑硯秋拍了拍昏迷的人,毫無反應,隻得吩咐千竹,“先抬上馬車。”


    兩人合力將人抬上馬車。


    千竹看了看四周的環境,“主子,風掌櫃的傷得趕緊處理,這邊離村子近,要先帶迴家嗎?”


    薑硯秋瞥了眼不省人事的人,“先帶迴去吧!”


    這要是搖到城裏,血流光了怎麽辦?好歹認識一場,不能見死不救吧!


    她伸手向靠坐在地上的人,探了探他的鼻息,“氣息這麽弱,不會快死了吧?”


    嚇得她趕緊給他喂了一滴竹葉露,見他唇上都是幹涸的血跡,又好心地變出一個竹筒杯,盛了杯空間水給他慢慢喂下。


    馬車搖晃,水灑得到處都是,看著都覺得冷。


    薑硯秋扯著他的衣襟給他擦了擦,把車上的薄毯給他披上,便沒再管他。


    馬車沿著溪邊走,來到家裏後院。


    千竹把人背進家中閑置的房屋,之前備著來日千竹他們迴來時住的。


    南枝早被血唿啦的人嚇了一跳,“姑娘這誰啊?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小聲點,別吵醒阿珩。你去打點熱水來,還有拿一些幹淨的布料過來,再弄個炭盆。”


    這屋裏實在太冷了,薑硯秋自己迴屋,拿了一大堆傷藥過來給千竹幫他處理傷口。


    千竹讓她出去,“主子放心,這邊我來就好,你也去換身幹淨衣物,不然等下吵醒小公子可要把他嚇一跳。”


    薑硯秋出去,合上房門,自己也去沐浴換衣了。


    半個時辰後,她再過去時,千竹也處理好風雲玦的傷勢,“傷口都包紮好了,現在不宜移動,今晚隻能暫時放在這裏。”


    “我知道了,死不了就好。”


    “……”千竹默默去馬車上,將帶迴來的食物拿了下來之後,就迴莊子了。


    原先是想迴墨雅閣報信的,但是薑硯秋還不知是什麽人傷了風雲玦,還是等他自己醒來再作定奪。


    千竹剛走沒多久,天就下起雨來。她把南枝也喊去睡覺後,方才想起來,剛剛好像忘記給風雲玦準備幹淨的衣服。


    迴去房間,又在空間裏東找找西找找,找著一套差不多身量的衣服拿了過去。


    進屋時,瞧見一張棉被把人蓋得嚴嚴實實,而他那一身破爛黑衣放在櫃上。


    她把衣服放在櫃子的另一邊,正要離開,突然瞥見衣服堆邊有一枚玉玨,見玉玨形狀有些奇怪,她順手拿起一看,“赤玉羽翎?這不是鳳家人的信物嗎?”


    風雲玦,鳳雲玦?


    她摩挲著玉玨上的紋路,應該是不會錯了,小心地把玉玨放了迴去。


    “你是誰?”床上的男人忽然開口,戒備滿滿的冷聲,嚇得她差點兒驚叫出聲。


    她輕拍著胸口,怨道:“風雲玦,你嚇死我了。”


    “是你?”風雲玦透著窗外灑進的微光,看清她的容顏,心中駭然。


    薑硯秋往前走了一步,“就是我,你還真是命大,傷這麽重,還能這麽快醒來。”


    “是你救了我?”


    “這不是廢話嗎?”


    風雲玦重重咳了幾聲,想要坐起來。


    薑硯秋想到某種可能,連忙製止,“你先別起來,我剛剛叫人給你包紮好,這是剛找來的新衣服,等下你自己換吧。”


    風雲玦身子微僵。


    薑硯秋瞧見他蒼白的俊臉,忍不住生了惻隱之心,“需要給你找個大夫過來嗎?”


    隻要死不了,她是不想半夜跑去找葛二的,省得不好解釋。


    風雲玦:“不用了,今日多謝薑姑娘了。”


    “那行,你先休息,外麵下雨了,你這傷還是先別淋雨了。”


    薑硯秋說完,轉身就打著哈欠出去了。


    風雲玦抿唇,這丫頭還真是放心。


    薑硯秋確實放心,都服用了竹葉露,還給他用了上好的傷藥,再那麽容易死那就說不過去了。


    迴到房中,躺在床上,卻忽然沒了睡意。


    不知是因為家裏突然多了個陌生男人,還是發現了他是鳳家人。


    又是什麽人想要置風雲玦於死地?


    額,這個好像不關她的事。


    閉上眼,沉入意識進入空間幹活,把這幾日存在空間裏的葡萄,全都釀成葡萄酒。


    空間比之前大出很多,之前的葡萄藤已經擴種成了大葡萄園,方便釀果酒。


    第二日起來時,外麵還是大雨。


    薑硯秋起來洗漱好,想起來家裏還有一人,過去敲了敲門。


    “進來。”


    她聞聲,推門進去,還有些驚訝。


    “你這是什麽表情?看到我還在這裏很失望?”風雲玦好似恢複得不錯,都有力氣開玩笑了。


    “風掌櫃看錯了吧,”薑硯秋笑笑,“我先去給你拿點吃的吧。”


    不等他迴答就轉身出去,她雖然希望人早點離開,但是這還下著大雨,倒沒那麽喪心病狂得趕人。


    風雲玦坐起來運功調息,感受著體內的變化,禁不住詫異,自己的傷有多重他比誰都清楚,“這小丫頭究竟給我用了什麽藥,傷好得這麽快?”


    薑硯秋很快就用餐盤端來了一大碗白菜粥和兩個饅頭進來,“粗茶淡飯,風掌櫃將就著用吧。”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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