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要怎麽做一個好母親,母妃離開的早,她沒有教我,但隻要對他們好就可以了,對不對?”


    “在皇宮的時候,那些人總期待父皇去看他們的母妃,父母恩愛是他們的期願,想必清兒和珍兒也是這樣的。”


    於是那一天,公主第一次對將軍露出了笑臉,公主說,如果將軍是個好父親,得兩位小主子喜歡,那他就永遠是小主子的父親。


    如果他同先皇一樣薄情寡信,那公主會為公主府再找一個男主人,隻要小主子們喜歡。


    公主燒了沈夫子的畫像,也將書房裏的許多東西換成和孩童有關的書籍。


    公主說,除了與她血脈相連的親人,沒有人值得她懷念。


    宋嬤嬤不知道這些變化是好是壞,但公主這兩年確實開心了許多,隻要公主開心,那麽一切都是好的。


    蘇棠深知自己無情又自私,一切美好的品質與她無關,但她卻希望自己的孩子是真誠美好的人。


    真誠美好,意味著沒有受過傷,也未曾經曆過黑暗,她真的很愛她的孩子,愛到想為他們安排好一切。


    蘇棠不知道這是係統所灌輸的情感給她的影響,還是她本來就是極為看中血脈親情的人。


    她試圖迴想自己曾經的幾世,但想不起來什麽,隻有苦難世界的記憶依舊刻在靈魂深處。


    但隨著和孩子的相處,那些痛苦似乎被蒙了一層薄紗,蘇棠沒有再多想,因為這個時候,她可愛的女兒靠近她,問道:“娘親,我們什麽去宮裏看舅舅啊。”


    原本今天是要進宮的,但聽說姨母病重,她們便來了安樂長公主府,哦,她們還在府外遇見了婉表姐的爹爹。


    婉表姐的爹爹真好看,但他好像有些怕娘親,見到他們的馬車,遠遠的行了一禮就跑了。


    不等蘇棠迴答,顧珍又問:“姨母要去哪裏,她要去多久,姨母離開的時候,婉表姐都是和我們一起住嗎?


    我想和婉表姐一起睡,她身上香香的,還會給我講故事。”


    聽到女兒的話,蘇棠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要快點進宮,而是又想說話了。


    和沉默寡言的顧清不同,顧珍特別喜歡說話,打會說話開始,嘴就沒有停過。


    這讓蘇棠有些頭疼,但沒有辦法,兩歲多的娃娃能和她講什麽道理。


    於是蘇棠現在練成了女兒講話,她可以想其他事情。


    一家三口在寬敞的馬車中,慢悠悠的進了宮,等馬車停下來,上了轎,顧珍才反應過來,剛剛不是迴家,是進宮啊。


    但婉表姐?


    顧珍突然想起來了,婉表姐今天眼睛紅紅的和她說,這幾日都不能陪她一起玩了,因為她要陪姨母。


    姨母生病了,顧珍想到這裏,歎了一口氣。


    到了舅母的鳳儀宮,顧珍不耐煩聽母親和舅母說什麽女學,女官之事,讓鳳儀宮的宮女抱她去太醫院。


    而顧清不放心妹妹,想要跟著去,但又想聽母親和舅母討論的話,一時之間糾結的要命,最後是表哥一手牽著他,一手牽著妹妹,將他們都帶了出去。


    顧清:“……!”


    他是真想聽什麽女官女學的,因為這是和記憶中不一樣的事情。


    而且,母親和舅母的關係什麽時候這麽好了,母親不是更喜歡溫貴妃嗎?


    想到溫貴妃,顧清突然想起來三皇子,就是三皇子害死的爹爹,他上一世走的突然,隻來得及為自己和妹妹報仇,那三皇子可是登基了。


    於是他看向太子,問道:“表哥,我想去章德宮看看。”


    章德宮,是溫貴妃的住處,溫貴妃現在應該還不是溫貴妃,是柔妃。


    他記得,是在自己十歲左右,溫貴妃因為和沈家搭上了關係,才在母親的保薦下當上貴妃的。


    “不可以哦,要去太醫院,給姨母找大夫。”顧珍緊緊的抱住太子的手,警惕的看著她的哥哥,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哥哥,你病肯定還沒好,讓章太醫也給你看看,不然怎麽整天亂跑。”


    顧清沉默,他拉住一旁內侍的手,說道:“那讓表哥帶你去太醫院,他帶我去章德宮。”


    顧珍還是搖頭,她哥哥剛暈過去一次,她不放心哥哥離開,太子見兩人僵持著,笑了笑,道:“表妹去太醫院是為了安樂姑姑嗎?”


    顧珍點頭,“今天剛從安樂姨母那裏出來,姨母似乎病的很嚴重,都沒有起身。


    還有婉表姐,因為姨母的病,特別難過,我不想讓婉表姐難過,也不想看婉表姐和姨母分開。”


    難過?你不想人家難過,人家日後可是要了你的命。


    而且,那安樂長公主年年病重,年年病危,但也是撐到了陸婉十三歲同他定親的時候。


    雖然未來的事情都還沒有發生,他不應該對現在的陸婉和三皇子心生怨懟,但顧清控製不住自己。


    他一想到一向驕傲肆意的妹妹在後院蹉跎,一想到慈愛的父親被奸人所害,他就想將罪魁禍首除了。


    天知道,在公主府的時候,他是多用力,才控製住對陸婉和安樂長公主的恨意。


    想到安樂姑姑,太子便歎了一口氣,母後也曾派太醫去看過安樂姑姑,安樂姑姑是心病,她自己想不開,誰也幫不了她。


    “珍兒,太醫院太醫去看過安樂姑姑了,但是他們也沒有辦法。”


    “章太醫也去過了嗎?”


    章太醫是專為帝後診脈的禦醫,醫術高超。


    太子點頭。


    顧珍沉默了,怪不得姨母要去很遠的地方找大夫,原來是長安城裏的大夫都治不好她的病。


    找大夫要離開,治不好病也要離開,顧珍想,是不是長大了,總會有離別的煩惱。


    她不在堅持去太醫院,而是和哥哥們去了章德宮,看著麵前有些破敗的宮殿,顧珍扯了扯哥哥的衣袖,問道:“哥哥,你為什麽會想到來這個地方?”


    顧清白嫩的包子臉上滿是茫然,這是章德宮?


    太子是不是帶他來錯了地方?


    但他看向宮名,確實是章德宮沒錯。


    “咦,清表弟你從未來過此處,怎會知道後宮中有一宮殿名叫章德宮?”太子突然有些疑惑。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前幾天一直在做噩夢,肯定是夢到過。”不等顧清迴答,顧珍立馬拍手道。


    “清表弟做噩夢?是什麽噩夢?你現在還害怕嗎?”太子立馬擔憂的看著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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