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後肉乎乎的身體正在朝洞穴裏麵蠕動著,在它的周圍,簇擁著一些精悍的行屍旅軍蟻,這些行屍旅軍蟻的個頭和普通行屍旅軍蟻一樣大小,但是,其肢體卻給人一種很凝結的感覺,就像由鋼鐵鑄造,很有分量感。


    不過,這些精悍的行屍旅軍蟻並不攻擊陳楚和荊懷安,隻是簇擁在蟻後周圍,朝著陳楚和荊懷安張牙舞爪,似乎在警告威脅他們不要靠近。


    陳楚可不喜歡婆婆媽媽,確定這條蠕動的大蟲子是蟻後之後,舉起手中的撬棍,身體後傾,用投擲標槍的姿勢把手中的撬棍朝蟻後投擲過去,動作幹淨利落,一氣嗬成。


    “嗖!”


    撬棍發出刺耳的破空聲,在空氣之中劃出一道虛影。


    “嗤!”


    撬棍毫無懸念的刺入了蟻後那胖乎乎的身體裏麵,而且,接近一米的撬棍完全沒入了蟻後的身體裏麵,蟻後那灰白的皮膚上出現一個比拳頭還大的洞口,洞口裏麵流出粘稠的白色液體。


    “嘶嘶嘶……”蟻後發出痛苦的鳴叫聲,然後,那肥胖的身軀在山洞裏麵翻滾扭曲,無數行屍旅軍蟻被其壓在了身下。


    荊懷安發現,蟻後那被撬棍刺穿的洞口裏麵流出來的白色液體越來越多,到了後麵,已經不是流了,而是噴射,就像高壓龍頭一般。


    隨著白色的液體噴射而出,蟻後那肥胖的身體也在迅速的幹癟,在它的身體周圍,白色的體液宛如泥沼一般,很多行屍旅軍蟻深陷其中不停的掙紮。


    這麽噴射下去,很顯然,蟻後是活不成了。


    “我們走。”陳楚看了一眼周圍的行屍旅軍蟻,此時,行屍旅軍蟻深陷在蟻後噴射出的體液之中掙紮著,發出悲鳴,但是,它們依然不敢攻擊陳楚。


    荊懷安連忙跟上了陳楚的腳步,他看到,陳楚手中多了一把彎刀。


    在出洞的時候,陳楚仔細觀察了一下洞穴之中行屍旅軍蟻的習性,很快,他就確定了行屍旅軍蟻的分工。


    蟻後是金字塔的頂端,它負責產卵,在它的身邊,還活躍著大量的高級行屍旅軍蟻,這其中就包括那隻像豬一樣的行屍旅軍蟻,還有那些身體格外凝結的行屍旅軍蟻,它們應該是負責蟻後的安全工作。


    行屍旅軍蟻的分工極為明確,除了有保護蟻後的行屍旅軍蟻之外,還有工蟻,它們負責為蟻後築巢,運送蟻卵,為蟻後提供食物等等,如有需要,它們也會協助抵禦外敵。


    在往山洞出口行走的時候,陳楚發現,到處都是被撞碎的亂石,其中還有不少被撞死的行屍旅軍蟻屍體。


    從痕跡分析,應該是那隻像豬一樣大的行屍旅軍蟻眼瞎之後一路瘋狂衝撞導致的……


    ……


    “啊……”就在陳楚接近洞的時候,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陣的微弱的呻吟聲。


    有人類!


    陳楚放慢了腳步,荊懷安也緊張的彎下了腰。


    和陳楚不一樣的是,荊懷安對人類的恐懼更甚於行屍旅軍蟻,因為,他是一個逃兵。


    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一旦被貼上了逃兵的標簽,下場通常都會很悲慘,因為,逃兵隻有三種結果,第一種是被當場擊斃,第二種是送上軍事法庭,第三種是被送上最危險的前線,在督戰隊的槍口下衝鋒,哪怕是僥幸活下來,還會有無數的死亡任務等著你。


    在三種結局之中,被送上軍事法庭是最輕鬆的事情,但是,哪怕是這個結果,荊懷安也不願意接受。


    就在荊懷安忐忑不安的時候,他看到恐怖的一幕。


    那隻像豬一樣大的巨型行屍旅軍蟻正在啃咬一個士兵的一條腿,不停的擺動,但它似乎因為受了重傷力氣不夠,擺動的幅度很小,士兵則是拚命的掙紮,試圖擺脫巨型行屍旅軍蟻,奈何他的腿被咬在巨型行屍旅軍蟻的嘴裏,根本就使不出力氣來,隻能發出發出呻吟聲。


    陳楚並沒有貿然動手,他在觀察。


    巨型行屍旅軍蟻的身邊還躺著兩具殘缺不全的屍體,而巨型行屍旅軍蟻的外骨骼上麵都是密密麻麻的熱線槍槍眼,槍眼裏麵流淌出黃白相間的體液。


    從場景分析,應該是瞎眼的巨型行屍旅軍蟻跌跌撞撞從山洞中衝出來,與三個士兵短兵相接,而三個士兵並不知道巨型行屍旅軍蟻的眼睛已經瞎了,對著就是一頓猛射,結果就是,瞎眼的行屍旅軍蟻被激怒了,利用龐大的身軀和敏銳的嗅覺冒著槍林彈雨發瘋的攻擊三個士兵,然後,兩個士兵當場殞命,還有幸存的士兵與奄奄一息的巨型行屍旅軍蟻進入了膠著狀態。


    弄清楚了狀況之後,陳楚衝到了巨型行屍旅軍蟻的前麵,用手中的彎刀反複的刺入巨型行屍旅軍蟻的複眼之中,隻是幾下,本就隻剩下一口氣的巨型行屍旅軍蟻斷氣了。


    陳楚和荊懷安把身受重傷的士兵從巨型行屍旅軍蟻的嘴中救了出來,當士兵離開巨型行屍旅軍蟻的嘴之後,知道自己安全的士兵便昏厥了過去。


    陳楚和荊懷安一邊一個,架著昏迷的士兵往山洞外麵走,當三人走到山洞口,陳楚和荊懷安臉上的表情一下石化了。


    山洞外麵的天空,是密密麻麻的懸浮裝甲車。


    山洞外麵的地麵,是一眼看不到頭的地麵部隊,所有士兵都身穿著外骨骼鎧甲,他們排列成軍陣,形成了一種令人生畏的威懾力。


    在遠處,還有不少的機甲。


    “不會是抓我們的吧?!”看著這豪華的陣容,荊懷安哀嚎道。


    就在荊懷安哀嚎的時候,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衝了過來,解除了他們的武器,並把昏迷不醒的士兵送上了一輛懸浮救護車。


    當昏迷的士兵被送上車之後,陳楚和荊懷安則是被押送上了一輛裝甲懸浮車。


    自始至終,都沒有人和陳楚說話,士兵們看向陳楚和荊懷安的眼神也是無比的冷漠,和那傷兵的待遇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為什麽?”陳楚臉色木然的看了一眼身側的荊懷安。


    “因為,我們脖子上有電子項圈。”荊懷安苦笑道。


    “嗯?”


    “這玩意兒代表著我們的身份。”荊懷安歎息。


    “逃兵身份?”


    “是的。”陳楚立刻反應過來。


    “是的。”


    “然後呢?”


    “好一點的結果就是被送上軍事法庭,然後,坐個三、五年的牢。”


    “問題是,我不是逃兵。”


    “問題是,他們不會相信你……”


    “閉嘴!”一個士兵瞪了荊懷安一眼。


    “我不是逃兵。”陳楚的目光落在了士兵的臉上。


    “哼。”士兵沒有說話,隻是冷哼了一聲,目光在陳楚脖子上的電子項圈掃了一眼,眼神之中,是無盡的鄙夷。


    在部隊裏麵,逃兵是沒有人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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