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野目光一閃:“你們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校友?”


    “不止呢,我們還是同班。”薑時縈笑道:“你說巧不巧,從小學到初中到高中,我們都是同班同學,也不知道是什麽緣分。”


    “嗬,”盛野輕嗬一聲:“那又如何,到高中畢業之後不就斷了。”


    薑時縈沒說話。


    “從你24歲之後的緣分,就是屬於我。”


    “不對,應該是21歲。”


    薑時縈低頭輕笑,就連眉梢都帶著濃濃的笑意。


    塞車還在繼續,薑時縈打開一包薯片,給自己吃了一片,又遞了一片到盛野嘴裏,如此周而反複,倒也異常和諧。


    “那你呢?你的初戀是什麽時候?”薑時縈終於問出了她想問的問題:“你可別告訴我你年近三十沒有談過戀愛。”


    而且像盛野這麽帥的,讀書時期肯定是個風雲人物,喜歡他的女人肯定不計其數。


    “我初戀是大學同學。”盛野開口。


    薑時縈露出一副洗耳恭聽的表情。


    “她是一個很優秀的女性,我們同一個專業,經常探討一些專業上的問題。”


    “你們是怎麽在一起的?”薑時縈好奇道。


    “可能是相處的時間長吧,很容易引起戀愛的錯覺,在某一天晚上我們做完實驗迴宿舍的路上,她跟我表白,我答應了。”


    薑時縈開始想象那個畫麵,能被盛野誇的女孩子一定非常優秀,兩個人並肩作戰,一起學習一起進步,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她突然有些吃味,她就不應該聊起這個話題。


    如果她生活在盛野那個時期,兩個人作為校友,肯定不會有交集的可能。


    “然後呢?為什麽分手?”薑時縈問道。


    “她出國了,她有更遠大的抱負,而我沒有出國的打算,所以就此分手。”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沒有出國,你們會不會還在一起?”薑時縈小心翼翼地問道。


    盛野輕笑:“這個誰也說不清楚,但是其實在分手之前,我們之間已經存在問題。”


    薑時縈側眸看他。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像是一對情侶,更像是同事,每天見麵的地點不是在圖書館就是在實驗室,討論的話題也是跟學業有關,現在想想我們好像連出去約會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記得分手的時候她朝他伸出手,笑著跟他說道:“後會有期,我的戰友。”


    他握上了那隻手。


    薑時縈咂舌,還有這種相處模式?


    她不得不質疑:“會不會你喜歡我也是因為相處的時間長?”


    前麵又堵住了一動不動,盛野索性掛空擋,側頭看薑時縈。


    因為吃東西她把口罩摘了下來,露出精致的小臉,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似乎在等他的答案。


    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見麵,她富有活力,聲音像小鳥一樣清脆,眼睛跟現在一模一樣,好像黑暗之中的燈光。


    日久生情嗎?


    才不是。


    初見是心動的開始而不自知,什麽事情確認心意的他也已經忘了,好像就是突然醒悟,沒有任何原因,沒有任何契機。


    見盛野看著她不說話,薑時縈有些忐忑:“你說話啊。”


    盛野笑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其實也就是帽子,他說道:“不是。”


    盛野沒有再說更多,卻奇跡般讓薑時縈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所以你後麵也沒談過?”


    “沒有。”後麵一門心思都在“奧斯”,再後來就遇到了她。


    “好吧。”薑時縈點了點頭。


    前車動了一下,盛野慢慢啟動車子。


    “問完了嗎?有得到你滿意的答案嗎?”盛野的語氣帶著寵溺,好像隻要她問,他都會迴答。


    “問題倒沒有了,隻是有些失落。”薑時縈撇了撇嘴。


    盛野眉頭一挑:“為什麽?”


    “就感覺你的前女友很優秀,要是我們同時出現在你麵前,你選擇的會是她而不是我。”


    盛野有些驚奇,他沒想到薑時縈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他思考了一會,表情變得認真:“有些人並不會因為優秀才有人愛,有些人也並不會因為不夠優秀才沒人愛,被愛的前提不是優秀。”


    薑時縈的心微微一動:“那被愛的前提是什麽?”


    “愛自己。”


    薑時縈目光一閃。


    “你很可愛,不會為了顧及別人的感受而委屈自己,也很獨立,有自己的思想,堅持自己的原則,有目標有夢想,最重要的是,你內心富足。”


    “這些都是你愛自己的表現,把自己的感受放在第一位,這樣的你一直在吸引我的目光。”


    “我欣賞你,同時也期望你能夠飛得更高,在我眼裏你閃閃發亮。”


    盛野從未跟她說過這些,他對她說過的情話無非就是那就喜歡你,可是他今天說的這些話卻比任何情話都動聽。


    薑時縈眼眶微熱,她微低頭,掩飾自己的情緒。


    “你還不明白嗎?”盛野低沉的聲音又帶著深情。


    薑時縈下意識看他,四目相對。


    盛野輕啟薄唇:“你也很優秀。”


    薑時縈一怔。


    接下來的路上薑時縈腦袋都有些懵懵的,直到盛野把車停好她才反應過來:“到了?”


    “是啊,準備下車吧,把口罩帽子戴好。”盛野提醒。


    薑時縈匆匆地戴上口罩帽子,車門打開,盛野在車外等她,朝她伸出手。


    搭上盛野的手掌,薑時縈下車,盛野也沒鬆開她的手,順勢跟她十指相扣。


    源源不斷的熱量從手掌傳來,一如盛野剛剛說的話令人覺得心暖。


    “怎麽了?”盛野覺得她有些異常。


    “沒,”薑時縈搖了搖頭:“人好多。”


    確實人好多,特別是到驗票的關卡,是人擠人的狀態,苗子楨前幾天還問薑時縈要不要找人疏通一下關係直接入場,但是薑時縈拒絕了,這算是她跟盛野確定關係以來第一次約會,她想感受一下。


    隻是當她的帽子差點被擠掉的時候,她恨不得抽一下幾天前的自己,真是裝什麽清高裝什麽浪漫。


    幸好盛野全程護著她,他的手一直緊緊攥著她,才不至於兩個人被擠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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