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碩迴到堡壘,就看到機械巨犬像雕塑一樣站在大門口。


    它渾身發顫,想要動,但關節部件都融化在一起,根本無法行動。


    方碩抽出詭刃,結果了它。


    進入院中,一眼就看見花子期蹲在院子的角落裏。


    花子期整條右臂報廢了,此時正從一具屍體上拆下義肢,安裝在自己身上。


    他看到渾身浴血的方碩,有些驚訝:“你,戰勝了審判使?”


    “啊。”方碩點了點頭,“審判使和感染者都完蛋了。”


    花子期聞言一驚。


    審判使可是龍級義體人,3級感染者更是血洗了龍岩市的存在。


    這兩個家夥哪個都不是好對付的,方碩卻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將他們同時消滅?


    這太天方夜譚了!


    但看方碩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說謊。


    這一刻,方碩的形象在他眼中變得模糊起來。


    這個不久前才出現的原人身份成謎,每次見麵,他的實力就像坐了火箭一樣大幅度提升,而且戰鬥方式十分古怪。


    花子期也說不上來,但他沒有深究。


    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此時此刻,方碩是站在他們這邊的。


    “候瑾被埋在廢墟裏,你過來幫一下忙吧。”花子期活動了一下新手,起身道。


    二人合作,將候瑾救出。


    之後,方碩利用小智探查廢墟下的情況,找到了雷犀的位置。


    雷犀被挖出來時,隻剩下一口氣了。


    三人帶著他和錢燼離開堡壘,前往安全地點審問。


    錢燼被粗暴地扔在牆角,他捂著包紮好的傷口,痛得眼淚直流。


    這原本是一家花店,基本保持著大災變以前的樣子,隻是所有的花草都枯萎了。


    方碩望向身後:“能救迴來嗎?”


    “放心。”正在給雷犀治療的候瑾說道,“有我在,閻王暫時收不了他。”


    方碩轉過頭,望向坐在牆角的錢燼。


    花子期等他哭求夠了,冷聲問:“說,我們孫舵主在什麽地方?”


    錢燼搖頭:“這個,我不知道。”


    花子期額頭青筋直爆。


    他可不想花了這麽多功夫,結果到頭來一無所獲。


    看到他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錢燼急忙求饒,但這反而讓花子期的殺意更重。


    方碩見花子期情緒不夠冷靜,於是接過話茬,嚴肅地問:“關於孫舵主的下落,你知道什麽就快說。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敢說謊,我們會讓你生不如死。”


    錢燼咽了口唾沫,點了點頭。


    從他的講述中,眾人得知,原來3級感染者是合成獸放出來的。


    他們去年在拾荒時,偶然得到了3級感染者的殘骸,將它藏在了山洞裏 。


    在錢燼的故事版本中,拿3級感染者對付龍岩分舵是樂園特使的主意。他製定了一個b計劃,一旦原本偷襲龍岩分舵失敗,備用方案就會啟動。


    錢燼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死人身上,聲稱他和幫主都是被樂園特使的手下逼的,才不得不倒行逆施。


    那天,雷犀帶領襲擊花子期等人,釋放出了3級感染者,但他們低估了這個東西的恐怖。


    3級感染者在連續殺害並融合數人後,實力大增,然後不分敵我地攻擊兩邊的人。


    雷犀不敵,帶人撤出戰場,臨走前看到陶方挺身而出,抵擋3級感染者,為孫淩塵等少數幾個幸存者的撤離提供時間。


    那是雷犀最後一次見孫淩塵。


    他迴來後,將這件事轉述給錢燼。


    再後來,3級感染者徹底失控了,在龍岩市大殺四方,合成獸也沒能逃過劫數,差點被團滅。


    他們逃到龍岩分舵的原住址暫做躲避,沒想到,該來的還是會來。


    錢燼異常頹喪。


    偌大的組織大概隻剩下他和幫主兩個人,完美地詮釋了什麽叫自食其果。


    過了一會兒,雷犀悠悠轉醒。


    方碩又向他詢問了同樣的問題。


    雷犀給出了同樣的答案,把責任甩到了樂園特使身上。


    他和錢燼之前就商量過,如果最壞的情況發生,聚義堂進行報複,他們不幸落入對方手中,就把責任往樂園特使身上推,這樣或許還能保住一條狗命。


    但事實證明,他們想多了。


    那夜的偷襲,龍岩分舵死了很多人,在花子期看來,他們的仇必須有一個交代。


    花子期道:“最後一個問題,說了就把你們扔在這自生自滅,不說直接弄死。”


    “動手吧,小子。”雷犀看出花子期起了殺心,不想再掙紮了,更不想臨死前醜態百出。


    他想在最後一刻維持一個老大的尊嚴。


    方碩看出了他的打算,轉身望向錢燼:“他準備殺身成仁了,你呢?打算跟他一樣硬氣到底嗎?”


    錢燼猶豫了片刻,道:“你們想問什麽?”


    “老錢!”雷犀喝聲道,“給自己留點體麵!”


    “抱歉了老大,體麵值幾個錢啊?我現在隻想活下去。”說完,他滿臉希冀地望向方碩。


    “放心,你隻要說實話,我就不會殺你。”方碩舉手指天,“要我發毒誓嗎?”


    錢燼咽了咽口水道:“你們問吧。”


    雷犀嗬嗬笑了兩聲,放棄了掙紮。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你們最後一次見到我們舵主時,她朝哪個方向逃走了?”花子期問道。


    錢燼看了眼雷犀,迴答道:“據逃迴來的兄弟說,他們往北邊去了。”


    “多謝。”花子期掏出了匕首。


    錢燼立刻緊張起來:“你們答應過饒我一命的!”


    “他是答應過你,但我沒有。”花子期冷冷地走近。


    錢燼絕望地望向方碩。


    方碩兩手一攤,那意思好像是在表達自己無能為力。


    “我艸你們……”錢燼的聲音戛然而止。


    花子期擦掉臉上的血跡,轉身望向雷犀。


    “剛才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我親眼看到的。現在可以殺死我了嗎?”雷犀不想一味地等待死亡,隻求速決。


    “看在你說實話的份上,我放過你。”花子期突然道。


    雷犀聞言一愣。


    “你你說什麽?”


    “好好活下去吧,隻要你有這個本事。”花子期冷笑道。


    十幾分鍾後,四肢殘缺的雷犀被牢牢捆在了一根鋼筋上,並被豎著插進地麵。


    “你們這群王八蛋,我咒你們不得好死!你們都去死吧!”雷犀絕望地咒罵,但他的聲音隻是吸引來了蟄伏在四周的賽博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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