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驀在醫院輸了三天液,身體情況雖然好轉,醫生還是叮囑喬驀必須盡快住院。


    唐雅人並不希望喬驀出院,他希望喬驀能夠顧及自己的身體,可喬驀執意要出院,唐雅人拗不過。


    所幸的是,喬驀的狀態比唐雅人想象中的要好。


    除了第一天早上能在眼睛上看到夜晚哭過浮腫痕跡……喬驀之後兩天在醫院都表現得很平靜。


    起初唐雅人以為喬驀是在努力佯裝堅強,但在今天看到喬驀和喬杉說話時平和沉定的樣子,唐雅人鬆了口氣逆。


    “小驀,對不起……我和你姐夫到現在才知道。”


    病房裏,喬杉握著喬驀一貫沒有溫度好似冰塊一樣的手,心疼加歉意道鼷。


    喬驀恬淡地搖了下頭,“如果不是雅人非要通知你們,我不會讓你們在這個時候離開天天的。”


    她那日打電話給傅思澈表明她不會再受傅思澈鉗製後,就立即把天天的身體情況告訴了姐姐和姐夫。


    姐姐得知後,立即就帶天天去了芝加哥之前天天做手術的醫院。


    這兩天,姐姐和姐夫一直都在芝加哥的醫院陪天天做檢查。


    “小驀,這件事,姐夫不會任由君彥這樣欺負你。”應禦臣明顯很生氣,臉色鐵青,“他怎麽能夠不相信你?”


    喬杉亦憤憤道,“就算你姐夫不找他算賬,我也會找他算賬!”


    “算了吧!”喬驀平靜的聲音勸說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喬杉理解道,“怎麽能夠算了呢?他寧願相信一個外人的調查,也不相信你,這就是所謂的愛?”


    “姐夫,我想跟姐姐單獨談談。”麵對喬杉的忿忿不平,喬驀轉過頭,溫和地對應禦臣道。


    應禦臣點了點頭,隨即跟唐雅人一起退出了病房。


    在病房裏隻剩下她們之後,喬驀才開口,“姐姐,我沒什麽資格去抱怨應彥廷。”


    喬杉露出不解,“怎麽了?”


    喬驀隨即將她從傅思澈那裏問出的事實告知喬杉。


    喬杉聽完後,微張的嘴久久都沒有合上。


    喬驀走到房間的窗前,看著這兩天一點一點看著它葉子飄落至無的那棵孤零零的雲杉,平靜地道,“我想通了,這大概是我和應彥廷的宿命。”


    喬杉搖頭,“這世上沒什麽宿命……我和你姐夫經曆了這麽多,最終也沒被老天分開。”


    喬驀望著那棵雲杉,目光略微地呆滯,“如果真是如此,那就一切隨緣吧!”


    喬杉怔愣,連忙走到喬驀的身旁,扳過喬驀單薄纖瘦的身子,“所以你不準備你去找君彥了?”


    喬驀雙眸恢複了焦距,輕輕點了下頭。


    “不行!”喬杉慍怒道,“你和君彥已經結婚了,憑什麽他說散了就散了,難道就因為你好欺負?”


    “我隻是覺得沒有必要。”


    “什麽叫沒有必要?”


    喬驀淡聲解釋,“這件事是我理虧,所以,我若是去找他算賬,隻是無理取鬧,我若是去求他複合,更沒必要,因為……”


    “因為什麽?”


    喬驀頓了一下才道,“應彥廷是個做任何事都深思熟慮的人,他既然這樣決絕對我,就說明他沒打算我和他之間還有轉圜的餘地,那麽,求複合,隻是自取其辱。”


    盡管喬驀的語氣平淡,喬杉依然能夠感覺到喬驀此刻是在努力壓抑內心深處的低落和悲落。


    喬杉嗓音微沙道,“可是我怎麽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君彥這樣欺負你?”


    喬驀衝喬杉輕淺一笑,“其實站在應彥廷的立場,他心底也不好受,但因為我是弱者,沒有人會說是我欺負他。”


    喬杉被逗笑,“我說不過你……”倏地,眼眶泛紅。


    喬驀跟著笑,忽爾瞥見喬杉罩著一層薄霧的雙眸,“怎麽了?”


    喬杉伸手將喬驀緊緊地抱住,道,“不管怎樣,你還有姐姐,姐姐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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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杉和喬驀從病房出來,沒有想到,病房外正呈現對峙的局麵。


    傅思澈的人控製了這層樓的整個走道,而應禦臣和唐雅人則擋在病房前,毫不畏懼地與倨傲自負的傅思澈目光對視。


    喬驀的出現,讓眼前僵持的氣氛緩和了些許,因為傅思澈的目光從喬驀出現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喬驀的身上,目光瞬間柔和。


    “雅人,你帶著小驀和喬杉先離開。”應禦臣冷瞪傅思澈,對身旁的唐雅人道。


    唐雅人點了下頭,隨即帶著喬驀和喬杉轉身準備離開。


    哪裏想到,傅思澈的手下竟直接就擋住了喬驀的去路,沒有放行的意思。


    應禦臣動怒,“傅思澈,有本事你就讓你所有的手下跟我較量一番……我就不信,你能當著我的麵把喬驀帶走。”應禦臣說完這話,就揪起傅思澈的一名手下,揮拳。


    傅思澈的這名手下頓時被打得鼻青臉腫,其他的人看見,準備上前,傅思澈卻在這個時候揮了一下手。


    手下們看到傅思澈的指示,連忙退到了傅思澈的身後。


    而應禦臣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狠狠揪著的那名手下摔在了傅思澈的麵前。


    傅思澈由始至終都停留在喬驀身上的目光,這才轉移至應禦臣,麵對應禦臣的慍怒,他平淡地道,“我今天不是來找麻煩的,也不會為難任何人,我隻是想跟喬驀說幾句話。”


    喬杉一聽傅思澈這樣說,立即就擋在喬驀的身前,憤憤咬牙,“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男人,你害小驀還害得不夠嗎?“”


    傅思澈麵對喬杉,言語中帶著尊敬,“我對小驀,是認真的。”


    “我管你認不認真……你最好現在最好立即、馬上離開我們的視線,否則,我就算拚了這條命,也絕不放過你!”喬杉狠烈地道。


    傅思澈的目光重新投向喬驀,“如果你願意跟我單獨聊聊,我現在就可以把天天身體裏殘餘的藥品名字告訴你姐姐和姐夫。”


    傅思澈很清楚喬驀最在意的是什麽,果然,在傅思澈說完這句話後,喬驀疏離的冷漠表情,起了些許的變化,眼簾也抬了起來,起看向了傅思澈。


    應禦臣道,“小驀,你不要聽信這個狡猾奸詐的人說的話,他不可能……”


    “奇正。”傅思澈突然出聲,打斷了應禦臣的話。


    傅思澈身後的奇正隨即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白色的藥瓶。


    喬杉和應禦臣看到這藥瓶後,兩個人紛紛怔住。


    是的,這藥瓶上露出的一半英文藥品名,正是醫生這兩天在天天身上查到的可能導致天天免預力低下的藥品之一,但因為這藥品在各國都是由不同的成分組成且每個國家都生產有幾種,醫生根本無法確定傅勤華對天天用的是哪國的藥,具體是哪一種,所以唯有知道這藥的具體成分才能夠徹底清除天天體內殘餘的藥品。


    現在奇正手機拿著的這瓶藥,既然藥品名跟醫生檢查出來的相符,那必然就是傅勤華當初用來傷害天天的藥,因為傅思澈如果隻是糊弄他們,他是不可能知道這藥品名的,畢竟造成人免疫低下的藥品有幾千種。


    傅思澈看著喬驀道,“我相信我是否在糊弄你,你心底很清楚……我隻是想要跟你說幾句話,就像我當初說想見你,就把傅勤華交給你是一樣,我說的都是誠心的話……可惜你那時候是讓應彥廷來見我。”


    “我寧願慢慢查,也不會讓小驀相信你說的話!”竭力壓製住內心的動容,喬杉堅毅地對傅思澈道。


    傅思澈依然隻是深深凝視著喬驀,誠摯地道,“我認為你可以試一試,反正你不會吃虧……畢竟,如果我今天非要以強硬的手段帶你走,我相信就算是應禦臣,他也不可能阻止得了。”


    唐雅人瞪著傅思澈,麵色森冷,一字一句道,“你想要帶走小驀,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傅思澈依然無視周遭的人,隻注視著喬驀。


    喬驀冷冷地睨著傅思澈溫和的臉龐,良久之後,她開口,“姐姐,姐夫,雅人……你們先去樓下等我。”


    喬杉聽聞錯愕,“小驀……”


    應禦臣和唐雅人也驚訝地看著喬驀。


    喬驀冷漠地道,“這裏是醫院,警察局就在旁邊,他不敢對我怎麽樣的。”


    “小驀……”


    喬杉試圖勸說喬驀,喬驀卻已經徑直朝傅思澈走去,應禦臣和唐雅人想要阻攔,傅思澈的人利舊就擋在了他們的麵前。


    ……


    在走廊外麵的露天陽台上,喬驀跟傅思澈進行了談話。


    “身體有這樣的狀況,為什麽一直都不好好去治?”傅思澈凝視著此刻站在露台鐵藝欄杆前的喬驀,率先打破沉默。


    喬驀略微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但沉靜迴應了傅思澈,“隻是小毛病,這麽多年也沒有什麽問題。”


    “積累成疾……你的腳都已經有水腫的情況,這是嚴重的跡象。”傅思澈眉心成川,憂心道。


    喬驀疑惑地轉過頭,麵對傅思澈。


    傅思澈自然清楚喬驀此刻疑惑的是什麽,平靜道,“唐雅人把你送來醫院的第一天,我就想來見你,但我知道你見到我,本來就低落的情緒也許會變得更糟糕,我隻好派奇正每天把你的身體情況告訴我。”


    對傅思澈所說的話無動於衷,喬驀隻從冷漠的嘴裏迸出這一句,“我不需要你的關心。”說罷,扭過頭去,重新把視線投向遙遠的地方。


    “你不需要,我卻不會停止對你的關心。”跟著喬驀一起睇望遙遠的地方,傅思澈站在欄杆前道。


    喬驀緩緩斂下眼睫,“如果你是真的關心我,就請把那瓶藥給我姐姐。”


    “你放心,我會兌現我說的話。”


    喬驀抬起眼,“我希望你等會兒能夠當著我的麵做到。”


    “你不相信我?”傅思澈側過頭看喬驀,眼眸蒙上一層黯然。


    喬驀連看都沒有看傅思澈,冷淡地道,“我不會去相信一個卑鄙小人。”


    喬驀毫不留情的言語,讓傅思澈的心窒了一下。“至少我會兌現對你的承諾,應彥廷呢?他就不是個卑鄙小人?”


    “他是什麽人我很清楚。”喬驀平靜地道。


    傅思澈哼了一聲,“就因為你曾經跟我有關係,他毫不猶豫就拋棄了你,這種男人在你的心底,難道還是高尚的?”


    啪——


    一個巴掌,毫無預警地甩在了傅思澈俊肆的臉龐上。


    喬驀冷冷地睇著他,“這是我還你當初違背我的意願而對我實施的暴行,如果老天對我是公平的話,我一定會找出你當初侵害我的證據,將你繩之於法。”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這樣對傅思澈說話,也沒有一個人敢這樣對他。


    然而,傅思澈並沒有對喬驀動怒,盡管他的臉上五個明顯的指痕說明了喬驀剛才的力道。


    “所以,你現在更生氣的是我奪走了你的初夜,讓你現在在應彥廷麵前無地自容,而不是應彥廷因為你這段過去,就輕易拋棄你了?”傅思澈笑了起來,言語裏無盡的對應彥廷的嘲諷。


    喬驀極力壓下心底的怒火,“我不需要你在這裏挑撥離間。”


    “我就算不挑撥離間,應彥廷拋棄你也是事實。”一直不忍對喬驀說這樣重的話,此刻終於忍不住。


    “那也與你……無關!”堅固的心防,因為傅思澈的一再刺激,終於崩潰,聲音頓了一下,眼眶迅速泛紅。


    傅思澈並沒有想過要傷害喬驀,所以此刻看到喬驀眼中薄薄的水霧,他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不願讓傅思澈看到她脆弱的一麵,喬驀徑直揮去眼睛裏的淚水,幽淡道,“你說完了嗎?”


    她努力保持堅強的樣子,讓傅思澈心底湧起萬分的愛憐。


    他想要伸手替她拭去眼角那隱隱溢出的淚液,但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隻沙啞地對她道,“跟著我……應彥廷能給你的,我也能給你,他不能給你的——放下仇恨,跟你海闊天空,我也能給你。”


    她的視線無法控製的被淚液模糊,但她執意用力瞪大眼眸,避免眼淚顆顆滑落。


    她哽咽地道,“我愛的人隻有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取代他在我心底的位置。”


    傅思澈倏地扳過喬驀的身子,幽幽地睇著她滿是淚液的清漾雙眸,“他如果值得你這樣深愛,就不會這樣輕易不要你了,傻女孩!”


    喬驀痛苦地搖頭,“我不在乎……”


    “我真是……”傅思澈氣得拳頭攥得緊緊的,但終究,慢慢地把喬驀鬆了開來,最後把一記拳頭狠狠地打在了鐵藝的欄杆上。“我真是再沒有見過比你更傻的女人!”


    喬驀努力撐大眼眸,最後,她堅毅地拭去眼角和臉頰上的淚痕,對傅思澈道,“不過你不需要擔心,愛不愛,是我自己的事,這個值不值得我愛,我也有我的判斷……所以,我不會是你眼中的傻女人,也不會去做傻事。”


    傅思澈的雙手緊緊地握著護欄。


    此刻的喬驀已經恢複先前平靜的樣子,在轉身離去前,她最後道,“你既然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下仇怨,這說明在你心底,仇怨並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既然如此,你何必要讓自己活得這樣的累?我相信,隻要你走正路,你一定就迴做迴單辰那樣優秀而令人崇拜的青年才俊,身邊會有一個懂你愛你的人……不要永遠生活在傅勤華的陰影之下,去試著過一些正常的日子,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比你想象得要美好。”


    ---題外話---明天一萬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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