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驀看著那車,靜默了很久,才慢慢地邁開步伐,朝車子走了過去。


    盛華幫喬驀打開車門,後又恭謹地替喬驀關上車門。


    坐在應彥廷的身邊,喬驀一語步伐。


    應彥廷雖然在看著一份文件,但卻像是長了第三隻眼睛,眼都沒抬,就已經注意到喬驀的氣色不對,遂問,“怎麽了?喝咖啡的時候碰到了令自己不開心的人?”


    喬驀在這個時候平靜地把頭轉向了車窗魍。


    應彥廷見喬驀沒有要迴答的意思,也沒勉強,繼續專注在文件上。


    時間過去了約有十幾分鍾,喬驀開口問,“我們現在是去哪?”


    應彥廷迴答喬驀,“墓園。檎”


    “墓園?”喬驀驚了一下,扭頭看向應彥廷,“難道你跟姐夫約在墓園?”


    應彥廷淡淡地道,“你覺得不可能嗎?”


    看到應彥廷此刻認真的神色,喬驀沒有再質疑,隨即道,“我隻是沒有想到你們會約在墓園見麵。”


    這一刻,應彥廷的臉色較剛才稍稍冷峻了一些,沒有再迴答喬驀。


    ……


    墓園本就莊嚴肅穆,加上今日陰陰的天,令喬驀感覺這裏比外麵清冷許多。


    見應彥廷走向了墓園的其中一塊墓碑,喬驀有些疑惑,但並沒有跟著走過去。


    盛華從車子裏替應彥廷把一束花拿了出來,隨即放在了應彥廷麵前的那塊墓碑上。


    墓園裏隻有很遠的地方有一對年輕的夫婦也在祭奠,所以應彥廷此刻站在那墓碑前,那獨獨的聲音顯得格外的孤寂落寞。


    地上都是風吹下的樹葉……


    應彥廷的目光,此刻正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墓碑上的那張照片上。


    他戴著墨鏡,沒有人能夠看到他隱藏在墨鏡下的情緒。


    喬驀遠遠看著他,才注意到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的西裝。


    應彥廷的西裝大多都是墨色係的,但他極少穿黑色的,所以下一秒,喬驀恍然大悟。


    “他來祭奠的是他的媽媽嗎?”


    喬驀倏地開口問身旁的盛華。


    盛華看著應彥廷,平靜地迴答,“是的……應總每年都會在他母親生忌和死忌的時候過來看望他母親。”


    喬驀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冷的應彥廷。


    他向來都是溫文爾雅的,縱使跟她撕破臉的時候徒具危險地威脅她,他也沒有過這樣冷峻的神情。


    莫名的,喬驀的心頭也在此刻湧起了一絲略悲的情緒。


    盛華這會兒又說,“你沒有去過應總的辦公室,你可能不知道,應總的辦公桌上有一個沒有照片的相框,但應總經常拿起那相框來看……”


    喬驀疑惑地看向盛華。


    “那相框以前是用來放應總母親的照片的,但因為應總母親下葬時沒有照片,他便將他一直珍藏的唯一一張他母親的照片拿到了墓碑上……而在以後的日子裏,應總便經常拿相框來看,仿佛,那張照片還在相框裏。”


    悲傷的感覺突然像是密集的氣泡聚滿喬驀整個胸腔,酸澀一下子就堵住了喬驀的喉嚨。


    當喬驀把落寞的目光投向應彥廷時,盛華又接著說,“應總以往都是一個人來這裏的,今天卻帶了喬小姐你過來。”


    清冷的微風吹拂,應彥廷挺拔俊逸的背影,愈加的陰冷。


    喬驀淡淡地道,“你是想說,我在應彥廷的心底可能是與眾不同的嗎?”


    盛華沒有迴應,隻以默認迴答。


    喬驀倏地笑了一下,“謝謝盛秘書你的好意,但我跟你的理解不同……應彥廷他以前有過不少的女人,卻沒有帶過任何一個來這裏,隻因為她們不是‘喬驀’——喬振遠和慕茵的女兒,所以,應彥廷帶我來這裏,無非就是想要我這個仇人的女兒看看他對他的母親有多麽的思念,以借此來提醒我,不要妄想讓他放棄這段仇恨。


    盛華對喬驀的這番話想要做出解釋,但這個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了一道緩慢卻紮實有力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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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使神差一般,喬驀猜到了身後的來人是誰。


    她脊背僵直,轉過了身去。


    從喬驀身旁走過的這道身影跟應彥廷的身高不相上下。


    然而,同應彥廷給人的印象不同,此人全身上下所散發的是一股不羈的氣息。


    這或許是因為此人穿著黑色西裝,卻沒有打領帶,也沒有扣襯衫的最上麵的兩顆扣子,跟應彥廷總是那樣完美嚴謹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是,喬驀還是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應禦臣。


    因為,他跟應彥廷有著相似的俊顏,隻是皮膚比應彥廷看起來略黑,但他的五官跟應彥廷一樣的立體,非常的耐看,不過跟應彥廷斯文溫和的氣質相比,應禦臣身上的氣息顯然更為粗獷。


    應禦臣站在應彥廷身邊,跟著應彥廷一起看著墓碑上的人。


    應彥廷對於應禦臣的出現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他顯然還沉浸在對母親的默悼中。


    喬驀就這樣看著他們,明明他們的背影除了蕭冷,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麽,喬驀心頭那悲傷的感覺卻莫名而來。


    她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千方百計找出我,我不以為你是為了兄弟之情。”應禦臣開口。


    應彥廷冷淡的聲音直接道,“告訴我傅思澈的行蹤。”


    “你知道我不可能把他的行蹤告訴你。”


    “那你就永遠都別想見到喬杉和你們的孩子。”


    應禦臣仍舊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笑了一下,莫不在乎地道,“見與不見又有什麽關係?反正喬杉已經醒不過來,而天天自有喬氏夫婦和你照顧。”


    “我認為你太樂觀了。”


    “是嗎?”應禦臣在此刻把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望向自己弟弟冷毅的側顏,“以我對我弟弟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會對自己大哥的妻兒不利,何況,他一直都在想辦法讓他的嫂子能夠盡早醒來。”


    應彥廷平靜地麵對應禦臣此刻如劍一樣銳利的目光,“我以為喬杉的出事,會讓你明白。”


    “明白什麽?”應禦臣銳利的眸光變得更加的森冷駭冷,“明白喬杉是為了你而出事的嗎?”


    應彥廷在這一刻終於把目光從母親的墓碑上抬起,他沒有情緒地看向自己的大哥。


    應禦臣咬牙切齒地道,“你希望從我這裏套出線索找到傅思澈替你的母親報仇?嗬嗬……應彥廷,你妄想!”


    應彥廷仍是表情平淡,“現在的科技能夠通過一種機器穿透人的腦電波,讀懂植物人的思維……或許你應該讓我給你看看,這幾年,喬杉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我不需要知道!!”應禦臣暴躁拒絕。


    應彥廷平靜地道,“你需要知道……因為,如果你知道喬杉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你就不會再把大把的時間浪費在銷聲匿跡上。”


    “夠了!!”應禦臣臉色鐵青,憤憤地吐出,“應彥廷,你現在是在跟我自鳴得意喬杉一直愛的人是你嗎?”


    應彥廷黑眸清湛,“清者自清。”


    下一秒,應禦臣冷冷一笑,“喬杉現在昏迷著,什麽都可以由你來說,但你永遠都辯解不了,我親眼看見你抱著喬杉!”


    應彥廷薄薄的唇瓣在此刻抿成了一條線,他凝睇著兄長冷鷙的麵容,過了好幾秒才道,“對於這件事,我已經跟你解釋過,所以,我不會再對此作出解釋,至於你因為怨恨而不願意將傅思澈的行蹤透露,我隻能說,你幫助一個殺害你母親和傷害你妻子的混球。”


    應禦臣仍是冷笑著,“那有什麽關係呢?我跟你的母親並無母子之情,她遇害,我根本毫不在意,而喬杉於我來說隻是痛苦的迴憶,我更加無所謂找出傷害她的人……我現在反而喜聞樂見的是——隻要傅思澈一直都不出現,應彥廷你就會一直活在追悔和無盡的痛苦中,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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