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槍動靜太大,所以萬不得已不能用槍。”車停在小鎮的外麵,羽村拿著刀,後麵兩人則拿著沿途搜刮而來的“物理學聖劍”,副駕駛上則放著兩把獵槍。


    看著那麽多數量的行屍,說絲毫不慌那是不可能的,羽村握著方向盤,深唿吸了幾下。


    將武器分發給斯考特和歐米茄,羽村的心裏依然有些忐忑,若是再遇到幾個上一次碰到過的那種行屍,隻怕會是兇多吉少。


    萬幸的是這個早先因為伐木而建,後來轉而變成旅遊周轉處的小鎮規模不大,所以人口也不算太多。


    當然,淹沒他們三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難度不對等啊……”斯考特掂了掂撬棍,感歎了一句。


    “出發。”羽村沒心情思考這麽多,直接下達了指令。


    在過來之前三個在山丘上用望遠鏡檢查過一遍,登山用品店靠近小鎮中部的步行街的部位,羽村決定外圍建築稀疏的地方,從民居的後院往裏繞,將這條路上的行屍盡量清一清,到了步行街則快速突破,然後上到樓頂,從樓頂迴去,這樣就算引起許多行屍注意,也可以靠翻牆來擺脫他們。


    雖然聽完計劃之後歐米茄認為隻是理論上可行,但是現在已經被逼上梁山,不行也得行了。


    “我感覺這個鎮子已經小的待個五年可以做到誰都認識。”歐米茄走在最後,警戒著尾行的危險。


    還沒遇到行屍,所以斯考特也借這個機會搭茬緩解心中的壓抑。


    羽村迴過頭,拿著他那雙頗具威嚴的眸子看著二人,緩緩伸出一隻手指搭在嘴邊。


    他壓低聲音道:“不要說話,這裏安靜的太異常了。”


    身後的兩人聞言都警惕起來,將手中的撬棍緊緊握住。


    過了一會並沒有什麽動靜,三人嚐試前進一段距離,沒不見什麽異狀,斯考特便說:“可能沒聲音是因為這裏的本來就沒有東西吧,你多慮了羽村。”


    羽村四顧幾遍,點點頭迴應道:“但願是我多慮了。”


    歐米茄上前來拍了拍羽村的肩膀,笑道:“你別太緊張了。”


    羽村收刀入鞘,接著往前走,在即將走過三人經過的第五幢房子時,拐角處的陰影中一隻行屍猛然撲出!羽村本就是貼牆行走,這一下幾乎措手不及,被撲倒在地,因為力量太大以至於在草坪上滑行了一米。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三人都大吃一驚,慌亂中羽村隻能將刀橫在身前,並想辦法鉗製住喪屍的雙手。那喪屍是個成年的白人男性,大半個臉頰都已不翼而飛,那裸露的肌肉和牙齒看起來讓人天然的恐懼,它死死地咬住了羽村的刀鞘,臉上綴懸著幾縷爛肉發出了惡臭。


    “我快——堅持不住了!”羽村咬著牙低吼道,行屍的力量都大的出奇。他想辦法用腳來攻擊這頭喪屍,想把它從自己的身上給踹下去,但喪屍的肌肉僵硬,都是緊繃著的,讓本就體型上與它有一定差距的羽村毫無辦法,羽村竭盡全力的阻擋著喪屍雙手的下壓,但是也毫無辦法,他隻能將肱骨平放在地上,與小臂形成一個直角,但行屍與他已經是臉對臉互拋媚眼了。


    “救——我!你們在幹什麽啊!”羽村再次吼道,他微微偏頭看向二人的方向。


    “堅持住!”斯考特和歐米茄正在應付另一隻行屍,出現在同一個房子裏初步推斷應該是那具行屍生前的妻子,那具雌性行屍的身上沒有明顯的傷口,但是嘴邊上有著青烏的血跡,想必壓在羽村身上的那隻行屍的臉就是來自它“愛的印記”。


    歐米茄握住撬棍,就像準備擊打一樣一棍撞擊在了雌性行屍的頭上,但是在繼續揮動的過程中,撬棍那頭的鉤子嵌進了行屍的頭骨中,便隨著歐米茄揮舞的方向飛了起來。歐米茄趕忙停下,那行屍就重重的落在了雄性行屍的身上。


    “ばか!(就是“八嘎”,混蛋、愚蠢的意思。)”羽村感覺眼前人影一閃,手上又是一股大力傳來,氣得他飆出了家鄉話。


    原本站在歐米茄旁邊的斯考特已經看傻了眼,聽到那句日本國罵之後,趕緊助跑兩步一腳蹬在了雄性行屍身上,他是常年練跑步的人,大小腿肌肉都極為發達,這一腳終於有了成效,兩隻喪屍都一起滾了出去。


    但是喪屍依然沒有鬆嘴,它叼著羽村的刀鞘一起朝羽村的右手邊飛了出去,羽村感覺手上勁道一瀉,立刻向行屍飛出的方向就地翻滾一圈站起,用左臂和左肩頂著刀背往前一送,朝著雄性喪屍的脖子重重一砍,刀尖都沒入土地兩寸有餘,然後他怒吼一聲,腳踏雄性喪屍的胸膛躍起雙手握刀將刀尖直直送入了還沒能起身的雌性喪屍的頭骨內,手腕微動,攪碎了它的大腦。歐米茄這才姍姍來遲吧雄性喪屍的腦幹也給破壞掉,將刀柄還給做完之前一連串動作然後坐道地上的羽村手裏。


    “你可真是個好隊友。”羽村的眉間已經出現了他標誌性的川字紋,他抬起大拇指,諷刺道。


    歐米茄十分抱歉,隻能接連說道對不起,仔細他是用中文、日文、英語、德語、法語、西班牙語挨個重複。


    羽村不想搭理他,他坐在地上,看著自己家傳寶刀的刀鞘,上麵已經留下了一個非常顯眼而難以修複的牙印。他出離的憤怒,以至於手都在顫抖。


    過了半晌,他似乎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暴怒下短促的咆哮了一聲,在地上留下了個近兩厘米深的拳印。他將精美的刀鞘在兩人麵前昭示著那道傷痕,似乎想要責罵他們以此泄憤,但殘存的理智告訴他這也不能算是他們的過錯,咬了咬牙,還是作罷。


    斯考特有點焦急,不知道該如何安撫羽村的情緒,還是硬著頭皮說:“這件事我們確實很抱歉,但你先冷靜一下,剛剛的動靜好像把它們引過來了,咱們得準備迎戰了。”


    羽村聽完,強壓情緒分辨周圍的聲音,然後他起身,一刀砍死了那個躲在牆後麵的行屍,看模樣,應該是它們兒子。


    “這一家人怎麽都這麽陰啊……”歐米茄有點無語。


    “民風淳樸。”斯凱特揶揄道。


    “繼續前進。”羽村用手揉揉臉緩解一下臉部肌肉的失調,繼續發出命令。


    歐米茄和斯考特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出來些許無奈以及……對羽村隱隱的畏懼。


    通過了住宅區,已經來到步行街的中段,他們在解決幾隻行屍後摸到了一條巷弄裏,街上遊蕩的行屍絕不在少數,哪怕有之前疫情時期的出門禁令,又哪怕這是個非常小的鎮子。


    “你覺得在我們到達登山店之前要幹掉多少行屍?”三個人從牆角探出頭,望著那片令人頭皮發麻的步行街。


    羽村緩緩深處兩根手指。


    “二十隻?少了吧?”斯考特看了一眼羽村的手指,疑問道。


    “一人,二十隻。”羽村緩緩道。


    “媽的,真是黑色幽默。”斯考特罵道。


    然後羽村走了出去,對著步行街佇刀而立,不大不小的“喝”了一聲。歐米茄和斯考特在後麵看著他,感覺自己——人都傻了。


    隻見羽村喝完,淡定的拎刀往迴走,行屍躁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我死前有一個問題,咱們為什麽一開始不開車進來。”斯考特感覺自己冷汗都下來了,碎嘴道。


    “會引起注意被堵著出不去的。”羽村好像沒什麽勾引了癡漢的覺悟,口氣仍然非常淡定。


    “你現在也把他們引過來了。”歐米茄不明白羽村在幹什麽,心思想著日本人不會就因為一個刀鞘就會想不開吧。


    羽村抬起頭有點鄙視的看了兩個人一眼道:“那個大小的聲音,遠了聽不見,再說我現身也就五秒鍾,先不說他們能不能分辨出同類和活人的區別,隻聽聲音引起注意他們不會發瘋的,我們這是下風處,他們鼻子就算很靈也聞不到我們的味道。”


    “萬一他們能分辨呢……”


    “好說,剛剛看到和聽到我聲音的,最多引來不到三十隻。”


    歐米茄喉結動了動,或許是咽了口口水,他有些緊張的跟羽村說到:“現在也沒辦法我隻能相信你,但是萬一等會我要死了,我肯定一槍崩死你丫的。”


    “無所謂。聲音近了,咱們後退。”說罷,羽村慢慢倒退到巷尾。


    一隻,兩隻,行屍陸續進入三人的視野。行屍們似乎嗅到了之前三人留下的氣息,然後四處搜索,發現了三人,他們開始嘶吼著衝了過來。


    羽村將刀彈出一寸,手搭在刀柄上,微微俯身。


    “上!”羽村沉聲道。


    “一克薩!(要上了的中文空耳,實際為“行くぞ”)”斯考特看著那些殘缺不全、篳路藍縷的屍體,心裏的確十分恐慌,隻能這樣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巷弄中並不足夠太多人並肩而行,至多四人再多些許的富餘。羽村告訴二人他們兩個隻需要負責擊殺被他破壞行動力的行屍即可。隨後,他一夫當關。


    抽刀出鞘,一記優美的弧線在樓房的陰影中都閃出了銀白的光,隨之斬落的是一個血液早已凝固幹涸的頭顱。斯考特用撬棍插進了那喪屍的眼窩中。


    歐米茄是不甘人後的,他與羽村並肩而立,每次出手都能聽見沉悶的響聲。


    但羽村並不介意這種行為,他斬殺第一人後在空中挽了一個刀花,在他挽完刀花將手收迴時,第二隻行屍就像是送到他的刀刃前一般,又被斬落了頭顱。身後的斯考特就像是擲標槍一樣,把手探出,就刺中了那個仍飛在空中的頭顱,收迴撬棍時,那行屍幾乎與羽村擦麵而過。羽村劍心不動,撤步直刺,在第三隻的眼窩中旋轉半圈將刀一橫,順便擋住了第四隻行屍的進攻,歐米茄一棍當那第四隻打倒在地,經過之前的失誤後他不再用撬棍彎的那頭,所以用另一頭結果了這隻行屍,陸陸續續的,巷子裏擠滿了前赴後繼的行屍。


    “斯考特上前來!”羽村原本已經前進了十步有餘,因為敵手的數量,慢慢被壓了迴來,“人數太多,且戰且退,都向他們的眼睛裏刺,如果刺不中就往嘴裏刺!”說話的工夫,羽村就用刀尖自一隻行屍的下巴刺入然後抽出,又砍翻了另一個。


    十幾分鍾後,巷子中安靜了下來,地上鋪陳著一道用骨肉所做的地毯。


    “小心點,再給他們每個來一下。”羽村出力最多,但一會工夫她好像已經逐漸平複了唿吸,這麽緊張刺激的巷戰,饒是兩個壯漢也有點喘。


    羽村深吸了一口氣,揉揉手腕,覺得之前被偷襲時候所用到肌肉有點發酸。


    “這躺著的得有多少個?”歐米茄揉著肩膀,他有點後悔,之前每一下用的力道都太大了,搞得他體能消耗比預想中要高很多,他看了看羽村,覺得羽村一定是非常精細的在控製自己的體能。


    “估摸著不到三十個,咱們等會直接衝過去,要是有來咬我們的就給他一腳,衝進店裏關上門咱們就算勝利。”斯考特蹲下來估算了一下。


    “店門是鎖著的,光衝到那可不夠。”羽村道。


    “我靠?鎖著的?你怎麽才說,我不會開鎖啊。”斯考特瞬間炸毛。


    “我也不會。”歐米茄複議道。


    “沒關係,那邊是玻璃櫥窗,咱們直接撞碎就行。”羽村絲毫不慌。


    “櫥窗碎了拿啥擋行屍?”斯考特仍然不太理解羽村泰然自若的心態。


    “簡單,咱們隻需要在重複我剛剛的步驟,最多三次,路上就沒有行屍了。”


    “這是肉,大哥,站不穩的。”歐米茄扶額道。


    “而且體能也不允許。”斯考特的上肢力量的強度沒有那麽高,隻是和羽村差不多的水平(當然羽村常年習武身體素質較於常人還是十分優越的),但他也做不到像羽村那樣冷靜的控製自己的力量,甚至還能在砍人的時候挽刀花。


    羽村看著兩人的體格,覺得怎麽也不是沒法熬過三波屍潮的體型,但還是順從他的意思往下說:“如果這樣不可以的,那就是一個死結,街上除了雜貨店,和藥店。其他的地方不可能在之前的禁令的時候開門。但是雜貨店裏也不可能賣開鎖工具。”


    “有開門的就行,咱們道開門的地方,直接上樓。從樓頂上翻下去。”斯考特提議道。


    “我先說好,我不能保證他們一定開門,因為之前的視野裏是看不到這兩家店的,而且我也不清楚他們的位置。”羽村攤手道。


    一時間好像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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