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過去?”陸淵攔住了準備出發的安陽。


    安陽微微張嘴,眼中露出幾分迷茫,對哦,這裏沒有懸浮車,也沒有路麵行駛的電車。


    安陽想了想,這個時代代步工具好像隻有馬、牛還有驢。


    “那我們去找匹馬?”她試探性地問道。


    陸淵點頭,也絲毫沒有嫌棄的意思,給她解釋,“這裏是京城,也就是這個國家的首都。京城分外城內城和皇城。我們現在在外城,有許可證就能騎馬,但內城是高官權貴的居所,沒有身份不能騎馬。”


    一邊說著,陸淵又帶著她拐進一個像集市一樣的街巷,找到了賣馬的地方,爽快地憑禦馬許可證買了一匹棗紅色的馬。


    安陽已經麻了,陸淵八年前就進入了這個世界還在深山老林修了個不被刷新的木屋,拿到一個禦馬許可證和學會駕馬有什麽好奇怪的。


    可等她坐在陸淵身後身體因為慣性後傾的瞬間,她還是驚慌地一把抱住了陸淵勁瘦的腰身。


    唿嘯的風聲在她耳邊刮過,馬匹奔跑時的顛簸讓她極為沒有安全感地緊緊抱住陸淵,隻有這樣,才能讓她對這個陌生的交通方式略微安心。


    一開始陸淵被她抱住的時候還很不習慣,他甚至能感覺到壓在後背上那軟乎乎的臉蛋,肢體僵硬的陸淵沒有嗬斥安陽逾距的行為,反而心中產生了諒解的想法。


    甚至,是擔心。


    馬匹在內外城的交界處停下,而旁邊就有做生意的馬棚。


    陸淵打點好一切,來到安陽身邊時,她臉上浮現出急切。


    “快跑,來不及了,男配現在就要出門。”


    她拉著陸淵的手,一個勁地往前跑,沒有和陸淵商量的意思,也絲毫沒有在意到街上路人訝異與鄙夷的眼神。


    作為一個未嫁女,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男人有肌膚之親還舉止粗俗大步奔跑。


    真是世風日下。


    根據平安的導航預估,她需要持續奔跑十二分鍾才能夠截住準備參加婚宴的雲陽伯世子的馬車。


    這對長期保持耐力鍛煉的安陽來說不是問題,對陸淵來說就更不是問題了。


    兩個外來者絲毫不顧外界眼光地在街道奔跑,耀眼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肩上。


    實際比預期還要好,他們兩人到達平安計算好的便於‘打結’的巷子時,雲陽伯世子的馬車還未到。


    安陽大口大口地將新鮮空氣充盈肺部,額角都冒出細細的汗珠。


    她半彎腰撐著雙膝,一副累到不行的樣子,可身邊的男人卻像隻是溜了個彎兒似的,一點也看不出劇烈運動後的跡象。


    “你,你……”安陽大口喘氣,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臉蛋因為運動後變得緋紅,喘息中帶著女性特有的高音調。


    陸淵很不自然的倒退半步,像是在迴避這樣的安陽。


    可安陽不知道,她磕磕巴巴地終於拚湊起一段話:“你能不能拿下他的馬夫和小廝?”


    安陽記得曾在陸淵每天的活動安排裏看到過搏擊和格鬥術這樣的運動安排,而在小說中雲陽伯世子的小廝是個酒囊飯袋,純純的無腦工具人,所以她對陸淵能一人劫持雲陽伯世子這事兒很是看好。


    當然,如果是她自己獨自一人來的話,可能就要采取一些更迂迴的戰術了。


    “可以。”


    陸淵的迴答可以說是相當自信了。


    就在安陽正想和陸淵商議出一個更詳細全麵的計劃時,巷口另一半傳來了馬蹄和車輪轉動的聲音。


    男配來了。


    陸淵步子一邁將安陽擋在身後,同時也讓本就不夠寬的巷子不容通過一輛豪華的馬車。


    “雲陽伯府出行,前方讓行。”


    前方傳來不容拒絕的聲音,是馬夫發出的。


    馬車並沒有慢下或是停下的意思,在馬夫看來前方的兩人並非權貴,理應會讓道。


    可直到馬車都到那個身量八尺多的男人身前時,他都沒有分毫要挪動腳步的意思。


    是來找事的。


    馬夫為雲陽伯府禦車這麽多年,一下就猜出兩人來意。


    並且依照自家世子的惹事程度,很難不讓人懷疑是不是他對那女子做了什麽導致女子的兄弟上門討要說法了。


    盡管是雲陽伯府,馬夫還是沒有駕馬傷人的勇氣,緩緩停下車,對車內主子稟報了外頭的事,隨即又十分盡責地朗聲質問:“來者何人……誒誒誒!你別動……”


    安陽這是第一次看見陸淵動手,格鬥術加上對人體的了解程度,隻兩個動作陸淵就順利拉下馬車上的馬夫並讓他順利疼得在地上嚎叫打滾。


    “誰啊誰啊!”


    本以為隻是個普通擋路的百姓,沒想到馬夫都被人給薅下去了,雲陽伯世子的小廝罵罵咧咧地掀開車簾探出頭來。


    哦!那死亡的對視。


    隻一眼,那八麵玲瓏的小廝就知道這次自家世子是遇上了硬茬。


    隻是不等他腦子轉動想出應對之策並提醒主子時,他就被陸淵以同樣簡潔有效的手法扔在路邊。


    略有些分量的軀體砸在安陽腳邊時,她下意識地躲了一下。


    這是傳說中的雲陽伯世子。


    不知是不是作者對女配的惡意太大,這個女配的官配長得胖得像頭豬,臉上橫肉擠得連五官都很難看出原本的形狀。


    三人齊齊被扔在地上痛哭打滾,陸淵向安陽投去一個疑問的眼神,是在問她下一步的計劃。


    “先綁起來,把嘴堵住。”安陽說著就要上前幫忙,“他們這樣嚎別引來路人了。”


    沒有趁手的繩索,安陽幹脆扯了他們身上的腰帶做綁繩。


    原本在疼痛中還有精力對這個明媚的美人投去垂涎眼神的雲陽伯世子也被這個女人大膽的動作驚到,露出難以置信的眼神。


    “唔,嗷嗷嗷啊~!”雲陽伯世子忽然又招到那個莽夫莫名其妙的一擊,還不等他將生理上的疼痛完全嚎叫出來,他就先一步被小美人粗暴地用不知道什麽布堵了滿口。


    三個人整整齊齊地被扔進馬車,而陸淵不愧是萬能的,他架起馬車時,連馬蹄聲都變得歡快起來。


    安陽瞟了眼瑟瑟發抖的馬夫和有恃無恐的雲陽伯世子主仆二人,半掀簾子對陸淵小聲道:“平安找到了一個很多年沒人管的倉庫。”


    剩下的話不用多說,平安已經將導航信息發到了陸淵的智腦上。


    安陽想的很簡單,隻要阻止了雲陽伯世子這出,男女主婚禮圓滿落幕,女主娘家的妹妹的婚事在那個偏心的父親和盡心的母親安排下絕對不會太差。


    女主作為被這個時代思想荼毒的人,不至於硬生生嫁人了還要插手娘家妹妹的婚事吧。這樣的做法可是會在這個世道被罵的。


    閑置的倉庫很偏僻,按平安的說法,這是一個被貶官員的資產,因為走得急,倉庫位置不佳,所以出京任職時也沒能賣出,隻能掛在伢人那兒慢慢賣,可不知道是不是伢人對這個貶官不上心,還是這個地方確實偏僻,倉庫一閑置就是整整四年。


    正適合安陽夥同陸淵來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


    生鏽的門鎖很容易被陸淵弄開,顫巍巍的木門伊啦一聲打開,帶起的微風吹起裏頭一大片飛塵。


    “咳咳咳!”猝不及防的安陽忍不住眯眼咳嗽,陸淵不著痕跡地擋在她麵前並把她往後推了推。


    “唔唔唔!”


    仍認不清現實的雲陽伯世子被轉移到這個糟糕的環境是還不忘扭動著掙紮,沒一會兒身上就被蹭地黑乎乎,像一隻胖胖的大黑蟲。


    安陽嫌棄地挪開眼,一把將門關上。


    “做戲做全套,我們晚點給雲陽伯府送勒索信。”


    安陽一邊說著一邊眨巴著大眼睛看向陸淵,眼裏寫滿了期待和崇拜。


    可陸淵看出了裏頭明晃晃的狡黠陽謀。


    沒錯,對這個小世界還是陌生的安陽有不少需要陸淵幫助的地方。


    比如,這個世界的毛筆字她就是不會的。


    “失蹤太久雲陽伯府會懷疑的,到時候我們就先買通一個路人給雲陽伯府傳話,說他在聽雪樓玩嗨了,然後再晚一些就以江洋大盜的身份勒索他們。”


    “我得給我們這對江陽大盜起個名字……黑白雙煞,帥吧!”安陽起了玩心,想到那些武俠小說裏的各種外號也忍不住給他們這臨時的武俠人士取了個名號。


    ……


    陸淵對這個名字有些無語,很中二,也很……


    反正就是一言難盡。


    但盯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陸淵還是艱難地點點頭,“嗯。不錯。”


    眾所周知,陸淵不會說謊。


    得到陸淵的首肯,安陽開心地蹦躂著跑到馬車上搜刮了。


    既然說了是求財,那當然要不留話柄地先把馬車裏看起來值錢的東西摸了。


    說不定這件事後她和陸淵逃之夭夭還能再別的城市揮霍瀟灑一把。


    聽說遠古時代的許多菜肴十分美味,可惜消失在了曆史長河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篇小說本身的內核並不複雜導致小世界運轉地也不太嚴謹,安陽的計劃還當真是成了。


    她和陸淵坐在奢華的馬車裏一邊享受著有名糕點鋪子買來的點心,一邊再腦海裏觀看著男女主的大婚儀式,好不舒服。


    直到月懸夜空,賓客散去,安陽終於落下心裏的一塊大石頭。


    女配的命運,似乎扭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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