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沙灘上走了沒幾步,小球突然喊道:“小哥,你失算了。”


    她說著,將嬴政那邊的畫麵實時投屏到眼前。


    張起靈平靜看著,並不覺得自己失算,要是嬴政因為他的話就取消了原本已經做好的決定,那張起靈倒是要開始懷疑嬴政這個始皇帝的能力了。


    目送張起靈離開,直到張起靈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嬴政才對趙高道:“喊王賁過來。”


    王賁,王翦之子,王離之父。


    王翦已經告老還鄉,王離卻還在秦軍帳中為大秦效力。


    而王賁,則是此次同行的武將之一。


    “諾。”


    趙高離去,嬴政原本準備轉過身繼續看海,但他突然停住。


    他摸著自己的臉,問離他最近的那個太監,“朕看起來如何?”


    小太監一驚,當即跪下去,哆哆嗦嗦的,生怕說錯話,“陛下英明神武、姿態非凡,”


    見他結結巴巴說不出個一二三來,嬴政擺擺手,“罷了,你下去吧。”


    說罷,嬴政看向茫茫海麵。


    他的麵色寧靜,但是卻一點看不出愜意,眼神比藍幽幽的海水還幽深,除了他本人,誰也猜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多時,王賁來了。


    王賁的待遇就沒那麽好了,別說烤肉海鮮,連杯酒都沒有,他的武器還在進門時交給了門口的太監代為保管。


    “末將王賁參見陛下。”王賁自覺停在嬴政五步外。


    聞聲,嬴政轉過身來,“王賁,你可知朕為何單獨喊你來?”


    王賁很是忐忑,但聲音依舊洪亮,“末將不知。”


    “前日之事,你難道不曾聽聞?”


    王賁一愣,試探問:“陛下是說徐福?”


    嬴政點頭,“關於徐福所說之事,你有何見解?”


    “這……”王賁一頓,在嬴政淩厲的注視下,還是如實道,“末將不知,但若是真有仙山,想必早已名傳天下,求藥之人人滿為患,”


    後麵他沒有再說下去,但都懂。


    “你認為仙山仙人是不切實際,想要勸朕?”


    王賁大驚,當即道:“末將不敢。”


    嬴政擺擺手,“無妨,在你之前,已經有人勸過朕了。”


    “陛下是說張公子?”


    見王賁滿臉愕然,嬴政隻覺好笑,“這便是朕叫你來的原因。”


    “起靈隻說海外沒有仙山,並未說沒有別的,你帶一隊人馬和徐福同行,一路所見所聞,朕要你一一記敘成書,並盡可能留下樣例,兩年為期,無論有無收獲,你都親自迴來同朕匯報。”


    王賁莫名熱血沸騰,“末將定不負陛下重望。”


    嬴政點頭,擺擺手:“嗯,下去準備吧。”


    “諾!”


    王賁應罷,幹勁滿滿轉身離去。


    嬴政沒有目送王賁離去,而是轉過身又看向茫茫大海。


    *


    與此同時,沙灘上,小球見張起靈一臉淡定,追問道:“小哥,難道你早就猜到了?”


    “還是說,小哥你在刻意引導政哥去探索海外啊?”


    “不對啊,你們剛剛沒有一個字談到海外如何,難道海邊風大這四個字還暗藏了別的深意嗎?”


    她很吵,張起靈很煩,直接不搭理她。


    她也不覺沒趣,又說:“但是,這個時期的海外也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啊,還不如去西邊,這樣說不定還能提前開啟絲綢之路。”


    張起靈平靜在沙灘上散步,等小球說累了,張起靈才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小球。


    “送我迴去。”


    張起靈說得太理直氣壯,小球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不行!絕對不行!”小球很堅決,“你已經綁定了,要麽乖乖攻略政哥、達成所有戀愛成就,要麽困死在這個世界。”


    “沒得商量?”


    注意張起靈的手已經握緊了刀把,小球連忙拔高高度,和張起靈至少距離了三米。


    她邪惡衝張起靈喊道:“沒得商量。小哥,你就認命吧!桀桀桀……”


    張起靈已經習慣小球的神經病,麵對突然發瘋小球的神經病,他也沒當迴事,翻了個白眼,便繼續散步了。


    在沙灘轉了一圈,張起靈去了附近的山裏,在山裏一通轉,太陽下山,才提著兩隻野雞一隻野兔打道迴府。


    在琅琊台住下的這些時間,張起靈經常時不時從山上帶野味迴來,照顧張起靈的宮人都習慣了。


    看到張起靈提著的野味,宮人連忙上前接過送到膳房,明天,這兩隻野雞和一隻野兔就會出現在張起靈和嬴政的飯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張起靈的到來所引起的蝴蝶效應,又在琅琊台待了五六天,嬴政便準備提前返迴了。


    嬴政對張起靈依舊親密信任,迴去前,也特意和張起靈商量過路線。


    按照曆史記載,嬴政第二次返程途中除了在乘龍舟過洞庭湖時,風浪驟起、龍舟將傾,慌亂間,嬴政將傳國玉璽拋入湖中以外,並沒有其他以外。


    所以,張起靈的反應很平靜。


    張起靈平靜的反應似乎給了嬴政很大的自信,他當即決定按照原始的路線返迴。


    返迴的路線如下,從琅琊台出發,途經東海郡、彭城,然後向西南渡過淮水,到達衡山郡。


    衡山郡到湘山再到南郡都是水路,湘山就在洞庭湖一帶。


    在南郡上岸,然後北上,通過武關一帶迴到鹹陽。


    九月下旬,王賁帶領的軍隊同徐福一同出海,嬴政也帶著巡遊的隊伍返程。


    在彭城一帶,嬴政如曆史記敘那般齋戒祈禱、舉行祭祀,然後派出一千餘人在泗水打撈當年掉進去的周鼎。


    和曆史記敘不一樣的是,嬴政並沒有因為在湘山祠突遇大風就大怒,然後派人砍光湘山上的樹木。


    恰恰相反,他非但沒砍,還讚歎“其樹木野美”,明令“皆禁勿伐”。


    在洞庭湖一帶,因為小球的強烈要求,張起靈勸說嬴政多停留了兩天才繼續返程。


    也因為張起靈這一提議,他們在洞庭湖上並沒有遇到大風浪,傳國玉璽也沒有丟失。


    但蝴蝶效應也隨之到來,嬴政提前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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