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山的奏折一提上去,很快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最生氣的當屬他的頂頭上司盧興了。


    本來他還挺高興的,趙小山這臭小子平日裏就不著調,明明在工部當值,結果不是幹農政司的活就是幹監察司的活,好不容易給他放了五天婚假他竟提前一天迴來了。


    盧興還以為趙小山總算開竅了,知道要好好為工部想點子做貢獻了,沒想到人家洋洋灑灑在寫了一篇奏折,竟然是要抑佛的。


    這和工部有毛關係啊!


    盧興氣的七竅生煙,覺得趙小山實在頑劣,恨不得揪住他的耳朵胖揍一頓。


    事實上他也這麽做了。


    若不是有外人在場阻攔,趙小山的耳朵當場就要作廢了。


    事後趙小山揉著耳朵委屈巴巴辯解:“我做錯了什麽,不管我怎麽做都是為了咱大景,又何必拘泥於做什麽。”


    盧興氣的跳腳大罵:“你放屁,你是工部的官僚,你不為工部做事,這不是占著茅坑不拉屎麽?!”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個奏折上去得罪了多少人,你以為那圓覺寺的錢都是那些老和尚自己的?你狗屁都不知道,連調查都沒調查你就寫奏折,你是嫌腦袋多了?!”


    “我告訴你,不光圓覺寺,就連皇覺寺,隆興寺和奉國寺都是有主的!人家後麵都是大姓世家,你真以為那幾個禿驢和尚能守的住那麽多財富,你個缺心眼的,你知不知道你這奏折一交上去就得罪了一大批人!傻子,傻子!”


    “你小子不是總看不上咱這工部的一畝三分地麽,這次好了,你連這都呆不下去了。看誰能保你。”


    盧興喊的歇斯底裏,趙小山聽的一愣一愣。


    什麽意思?每個寺廟身後還有人?


    這完全超乎了趙小山的意料之外……


    好吧,這麽說的話自己確實莽撞了。


    可是奏折已經交上去了,朝臣們也都知道了,人已經得罪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想收也收不迴來了,他能怎麽辦。


    隻能指望周徹救自己了。


    趙小山覷了眼盧興,發現還在氣的直喘,頭發都快立起來了,知道這老頭是真的擔心自己,立馬舔上前去抱住他的胳膊,小心翼翼道:


    “大人,下官知道錯了,是下官不知深淺惹禍上身,還望大人救下官一命啊。”


    盧興哼了一聲,一甩胳膊掙開他的束縛,“這時候知道怕了,我告訴你,晚了。你現在就看看自己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吧,是能為了你和幾個世家爭鬥到底還是為了安撫世家收拾你。”


    趙小山大驚,“不能這麽嚴重吧,大人,我不過寫一個奏折上去,又沒真的砸了他們的飯碗,怎麽就要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太誇張了吧。”


    盧興又哼了一聲,輕蔑道:“趙大人,看來你的消息很閉塞啊,你還不知道吧,昨天上午你奏折上去後,今天早晨早朝時就有人敲了登聞鼓,說圓覺寺的和尚害死了自家爹娘,來告禦狀了。”


    趙小山都傻眼了,什,什,什麽了半天都沒說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等反應過來,他一把抓住盧興的袖子,激動道:“怎麽迴事,大人,你快和我詳細說說。”


    盧興見他著急,也不和他繞圈子了,直接道:“若沒有今天這件事,你昨天的奏折也就是個普通奏折,無傷大雅,畢竟每年都有大臣上奏要疏佛抑佛的,不算什麽新鮮事了。


    所有最開始我聽說了你的奏折也沒當迴事,隻不過以為你又不務正業罷了。


    可今天小朝會時,皇宮外麵的登聞突然響了起來,原來是城外一個佃戶家的兒子,狀告圓覺寺的和尚喝醉了酒奸淫了他娘,被他爹發現後又將他爹打死了,這孩子當時躲起來了沒被發現,今天早晨終於入了京城告狀。”


    “你知道登聞鼓的意義吧?隻要是有人敲鼓皇帝必須親自處理,不過敲鼓的人必須先受鞭刑三十下和滿身的釘邢才可麵聖,剛才朝會剛開始就聽到響動,陛下連忙趕了過去,發現這孩子才堪堪七八歲,若受滿刑必然活不過今天,陛下憐憫,免了他的刑法。”


    等將這小子帶到大殿眾人才得知他是要狀告圓覺寺的和尚。


    再聯想到昨天趙小山那封不合時宜的奏折,很多朝臣當時便認為這孩子十有八九是趙小山這克星安排的。


    趙小山大唿:“盧大人救我,我冤枉啊,我不過憑著書生意氣想要伸張正義,誰知道還有這後續服務啊,我就一個普通家庭出身的,上哪有那種能量能使連環計啊,寶寶不懂啊。”


    盧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冽的茶水,閉眼搖了搖頭,“現在知道後悔了,晚啦,陛下聽說了這件事很憤怒,已經下令將那孩子接進宮中,讓南大營出兵包圍圓覺寺和城外其他幾個大寺,還讓刑部和大理寺介入,嚴查寺廟違法之事。”


    “你趙小山啊,這次又火嘍,你求我有什麽用,你寫奏折的時候怎麽沒通知我呢,現在知道來求我了,實話和你說吧,圓覺寺背後的莊家是定國公高家,你惹不起,我也無能為力,你死定了。”


    前麵剛搞垮一個什麽琅琊王家,怎麽又出來一個狗日的定國公!


    他的敵人為什麽一個比一個強大?


    趙小山無語凝噎,隻有淚千行。


    自己不過是憂國憂民書生意氣了一次,怎麽又惹了一個大簍子。


    要是沒有五天婚嫁,沒帶昌平去勞什子拜佛,就沒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了。


    果然,男人還是該集中於事業,愛情不過是成功的點綴罷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埋怨也無用,隻能繼續道:“大人還要救救下官啊,為下官解解惑也好啊,你說的這定國公到底是幹什麽的?”


    不是他不認識什麽定國公,主要是京城這地界官實在太多了,什麽定遠後定國公的,傻傻分不清楚。


    “和你說了吧,若誰家大臣封號裏有個‘國’字,那注定是為大景做出貢獻的,這次你得罪的定國公,人家是開朝元老,當年衣冠南渡時立下汗馬功勞,現在老定國公雖然已經退居二線,但他們家在軍中的影響力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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