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前本來準備好了一肚子的話要說,可一看到公主趙小山又詞窮了。


    感覺他的腰瞬間佝僂了,像底氣不足似的。


    “公主忙呢?”


    昌平放下手中的賬冊,站起身來,“駙馬迴來了?可想出了什麽‘好點子’?”


    這段時間她已經聽說了,自家駙馬在工部的主要工作就是“想點子”,之前名動一時的翻車和水泥都是自家駙馬想出來的。


    拋開相貌身高不談,駙馬在聰明這塊昌平是肯定的。


    想著就算休假駙馬還不忘工作,昌平覺得還是該給駙馬一定的尊重,便揚起笑臉道:“書房裏布置的如何?可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若缺什麽少什麽就和我說,我再給你添置。”


    趙小山摸摸鼻子,“都很好,什麽也不缺,你看賬本呢?”


    說著,他便趁機坐在了榻的另一邊。


    “嗯,府裏的下人,昨天的禮賬還有嫁妝聘禮都要歸攏歸攏。”


    雖然昨晚有過親密接觸,但兩人還屬於陌生人,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弄得趙小山十分難受。


    他沒話硬找話道:“我於經濟這也算小有心得,用不用我幫忙?”


    昌平公主欣然應和:“好啊,我正愁這些活自己做不過來呢,駙馬能幫忙最好不過了,這是昨天的禮賬,好多人我都不認識,正好駙馬看看,然後一會把東西入庫規整規整。”


    有事情可做,趙小山總算沒那麽拘謹了。


    他痛快接過禮賬,和昌平公主對著忙了起來,一時間屋裏再次沉默起來,隻有紙張翻動的沙沙聲。


    趙小山看著禮賬,心中激動的不行。


    好家夥,京城禮這麽大麽?他不記得之前隨出去那麽多錢啊。


    盧興這老東西不是被皇上坑了一把麽,怎麽還這麽大方,一出手就是五百兩?


    這老小子,能處,就衝他這大方勁,趙小山決定過段時間一定要好好“想點子”。


    李球也是,一千兩!


    前段時間剛借了自己三萬兩,這次又拿出來一千兩,還是有底。


    槐五和寇老大也是一樣的一千兩,看樣子是事先和李球商量好的。


    咦,籍春生和元景琪人還沒迴來也寫禮了?三百兩銀子,也不少了。


    其他工部官員也基本都是二百兩三百兩這樣。


    怪不得人都說京官不好做,隨便一個同僚成親就是幾百兩銀子起步,一般人家確實負擔不起。


    族長的禮怎麽也寫在這了?這老頭子,大老遠從密水趕過來已經可以了,還寫了一百兩銀子,這是掏空家底裝臉麵了!


    等他迴去的時候說啥也要把錢還迴去。


    二黑子一百兩,程理五十兩,這都是傷筋動骨的重禮了。


    趙小山一邊翻看一邊嘖嘖,不自覺的便把原來翻賬的舊習慣帶了出來:手指放嘴裏蘸點唾沫翻頁。


    昌平無意間抬頭看到,皺了皺眉頭,沒說話。


    駙馬出身底層,還是帶了些原有的舊習,還是要慢慢改正。


    自從發現駙馬這一動作,昌平便再無心看自己的賬本,而是頻頻抬頭看趙小山,每次看他抿唇蘸濕手指就皺一下眉,心裏煩躁的很。


    最後她幹脆放下賬冊,柔聲道:“駙馬,看了半天累了吧,要不要喝點茶水點心歇一會?”


    趙小山聞聲抬頭,“好啊。”


    沒一會,屋外的侍女就送來了兩碟子點心和一壺茶水,茶水冷冽,滿是彌香。


    “這茶葉是什麽品種,好香啊。”


    昌平輕抿了一口,“這是我哥哥給我帶來的,是他封地的特產,叫牛蒡茶,名字不雅,但味道很好,想著駙馬該是沒喝過,特意讓侍女泡來嚐嚐的。”


    “好喝,味道很獨特。”


    趙小山對茶還真沒什麽研究,分不清各種茶葉之間到底有什麽不同,也說不出來具體哪裏好喝,形容茶葉時實在詞窮,隻有兩字:好喝。


    昌平公主低垂了頭,慢慢喝著杯裏的茶水,沒再說話。


    兩人之間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趙小山放下杯子,拿起一塊點心問道:“這是什麽點心,怎麽還是綠色的?”


    放入嘴裏,味道怪怪的,並不是多美味,反正趙小山不喜歡。


    “這是我身邊一個嬤嬤做的,她做的點心都很獨特,這個叫綠心酥,是和麵的時候將菜汁淋了進去,顏色便呈現了綠色,味道一般,但看著挺特別的。”


    趙小山又拿起另外一種糕點嚐了嚐,這個軟糯糯的,味道好多了,隻不過也就那樣,沒有特別驚豔。


    這公主的品味水準也不怎麽樣麽,糕點這水平還是用來待客的?將菜汁淋上去做成綠色的就算創新了?


    她是真沒見過現代糕點店裏各種造型的蛋糕。


    看著天色還早,趙小山決定讓自己的公主媳婦兒開開眼界,刷刷好感。


    “公主,這糕點我覺得味道實在一般,不若我親自給公主做一次?好讓公主嚐嚐我的手藝?”


    昌平公主皺眉,臉色驚訝中帶著些不喜:“駙馬要親自下廚?”


    趙小山笑著點頭應和,“對啊,我以前在家經常下廚的,不光我,我爹我大哥做飯都是一把好手,就連我姐夫也能獨當一麵。”


    似乎看出了昌平的不喜,趙小山急忙解釋道:“公主當知道,我出身農家,沒發達之前家裏窮的很,小時候還餓過肚子,沒什麽君子遠庖廚的說法,隻要有的吃就行,別說下廚房做飯,就是在野外燒烤我也做過的。”


    昌平知道自己的眼神不對,急忙變臉道:“駙馬別誤會,我隻是驚訝你竟然會做飯,並沒有別的意思。既然駙馬願意露一手,昌平自然高興,那咱們現在過去?”


    說著,昌平公主徑直站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門口還轉身擺了一個邀請的動作,“駙馬大廚請。”


    趙小山見她表情俏皮,將心底的不虞壓了下去,也揚起笑臉,跟著走了出去。


    兩人來到廚房,下人已經聽說了駙馬要親自下廚做點心,事先便將麵粉雞蛋這些常備的東西準備好。


    趙小山決定做一個簡易版戚風蛋糕,便讓廚房給預備點牛乳。


    戚風蛋糕做法十分簡單,唯一的難度在打發蛋清,這時候沒有打蛋器,隻能純靠人工,十分累胳膊,趙小山是文弱書生,自然沒那臂力,最後讓府裏武藝最高的侍衛幫忙的。


    昌平公主帶著丫鬟站在一旁看著趙小山忙活,始終沒上前搭一把手,廚房裏油汙很多,空氣中都彌漫著濃重的葷腥味,她不喜歡。


    不過看駙馬又是和麵又是攪拌的忙活,還是覺得很有趣,尤其是他用塊布將頭發包了起來,說是怕頭發掉進鍋裏,覺得還有些搞笑。


    公主府的廚房自然有專門烘烤糕點的爐子,趙小山將活好的麵糊推進爐子裏,為了控製火候,他親自蹲在爐子旁看著火,公主便帶著侍女坐在廚房外門邊上跟著一起等。


    半個時辰後,爐子裏傳出陣陣香味,趙小山感覺差不多了,將火熄滅,爐子打開,拿出了烤好的蛋糕。


    “唿,好像有點烤糊了,不過味道還行,公主你嚐嚐?”趙小山顧不得燙,用筷子夾起一口嚐了嚐味道。


    昌平公主看著蓬鬆暄軟的蛋糕,眼中充滿了驚喜,她拿起一雙新筷子,夾起一塊放入口中,“嗯,好吃,味道真的很好。”


    “等過段時間水果下來了,我再做些果醬,抹在上麵,味道能更好。”


    昌平吃了一口又忍不住夾了第二口第三口,覺得這個蛋糕真的是她吃過的口感最好的糕點,不枉趙小山忙了這麽一下午。


    再看看趙小山身上頭上的特殊裝備,昌平公主覺得他順眼多了。


    趙小山見媳婦兒這麽一會的功夫吃了小半塊了,連忙提醒道:“馬上要吃晚飯了,公主還是不要多吃了,這東西吃多了倒牙,畢竟加了不少糖。”


    昌平公主戀戀不舍的放下筷子,吩咐道:“剩下的蛋糕都放起來,明天我再吃。”


    一旁那位專糕點的嬤嬤上前應和道:“公主,剛才駙馬做的時候老奴在旁邊學著呢,自信已經學會了,若公主明天再想吃,老奴再現做。”


    昌平公主一想也是,“那也好,一會你就試驗一下,不會的抓緊時間問駙馬。”


    這頓蛋糕沒白做,吃晚飯時昌平公主的話果然多了些,態度也比白天自然隨意多了。


    趙小山感慨果然要抓住女人的心還是要先抓住她的胃。


    吃過晚飯,兩人下了一會棋又洗漱完,房裏再次陷入了沉默。


    昌平公主穿著寬鬆的常服坐在榻前看書,眼睛都沒給趙小山一個。


    趙小山穿著純白色褻衣褻褲,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尷尬的想鑽進地裏。


    燭火幽幽,燒的屋裏空氣都粘稠了一般,趙小山甚至緊張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昨晚的不良表現,讓現在的他壓力很大,怕今天再發揮不好,露怯了。


    見昌平公主氣定神閑的看書,趙小山坐在床對麵的榻上,沒話找話道:“那個,公主你就叫昌平麽?”


    睡都睡過了,還不知道人家叫啥,這放現代怎麽也是個渣男了。


    昌平聽到話放下書端坐道:“昌平是我的封號,我的本名叫周蕊,是我母妃起的。”


    “蕊,蕊字好,花蕊嬌嫩,正襯公主。”


    昌平看趙小山紅著臉,屁股像坐不住一樣左右搖晃,知道他應該是緊張了。


    他好純情啊,難道以前沒有過女人麽?


    可她聽說當初淮安王和皇帝都送給他好多女人啊,難道他沒收用?


    還是早就收用過了,在自己麵前裝?


    昌平想著他們是皇帝賜婚,和離是不可能的,既然兩人已經結成夫妻,那便是一輩子的羈絆,兩個人一輩子都要在一起,那就努力把日子過好。


    再說了,自己是公主,這裏是公主府,自己是絕對的主導,沒有委屈自己的道理,自然是該有什麽說什麽。


    想到此,昌平歪著頭,裝作俏皮的樣子,問道:“駙馬你連床榻都不敢靠近是在害羞麽?”


    趙小山正喝著茶水,被問時沒反應過來,猛地嗆了一下,噴出一口水,咳嗽不停。


    “咳咳,咳咳……”


    “咳咳,公主,咳,公主慎言。”


    “咳咳,那個,那個公主多慮了,我沒害羞,就是還不困,有點渴,咳咳……”


    昌平語不驚人死不休,“這裏沒有別人,隻有你我,駙馬有什麽不好意思的?難道你爹娘沒給你小冊子麽?淮安王送給你的那些婢女你沒收用?”


    趙小山進府確實沒帶婢女,就帶了一個小廝朱豐收,昌平還以為他是看在剛成親的份上,將屋裏人放在趙府了,就等過段時間再將人接過來呢。


    但看趙小山剛才嗆水的表現又覺得不像。


    趙小山被自家媳婦兒質疑,臉色漲的通紅。


    他不想承認自己還是個雛,耐不住昌平公主的眼神太過炙熱,燒的他實在不好意思往自己臉上貼金。


    想著橫著也是死豎著也是死,自己個大男人還能被個小女人嚇唬住了,幹脆一閉眼,擺爛道:


    “公主說的沒錯,我確實很緊張,在你之前我從沒碰過其他女人,不是沒機會接觸,隻是覺得在婚前碰了那些女人對以後的妻子很不負責任。


    我爹和我哥也從沒教過我什麽,也沒給過我小冊子,昨晚又因為喝多了酒,有些不得其法,表現的不好,還望公主諒解。


    今晚我沒喝酒,我們也算相熟了,我覺得我今天表現的應該會比昨天好。”


    說完,趙小山臉色漲的通紅,如壯士赴死一般,站起身慢慢朝床榻走去。


    昌平看著走近的趙小山,看著他臉上堅毅又嚴肅的表情,實在沒忍住,竟“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趙小山,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男女敦倫乃人之常情,你為何像要趕赴沙場打仗一般肅穆?”


    趙小山在昌平麵前站定,一手伸出,撫向她的衣襟,道:“征服公主是我必須要打的戰爭,自然要全力以赴嚴肅莊重了,難道公主不樂意?”


    說話間,昌平的寢衣掉落,露出裏麵大紅色的肚兜,人也被趙小山一把推倒。


    燭火灼灼,映的室內如春如夢,紅色的榻上被浪翻紅,不時有女人的呻吟聲和男人的悶哼聲傳出,交織出一幅美妙的樂章。


    這是人類最美妙的旋律,嗯啊唔呀,聲聲動聽,句句成調,持續到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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