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娘在清風學堂大展神威的事,趙小山不置可否。


    他覺得老娘做的沒毛病。


    就憑他家今時今日在密水的地位,還真沒必要苟著。


    該張揚時就是要張揚,不然別人還以為他家好欺負呢。


    鐵牛就是太懂事了,怕給家裏惹麻煩,才在學堂過的那麽憋屈。


    要是早知道有這種事,他早就衝過去解決了,根本不用像老娘那般委婉。


    他們這些大人努力的意義是什麽,不還是為了孩子出息?


    他們可以苟著,可以彎腰,但孩子不能,孩子就是要直著腰板走路。


    嘿,這就是金錢和地位給他們的底氣。


    自從劉氏在清風學院對陳夫子擺了一次款裝了一次x,她心裏的那股邪火總算泄了出去,家裏的氣壓值又恢複了正常。


    家和萬事興,趙小山迴家後也能心情舒暢,可以更加安心的將自己關在實驗室裏,研究他的水泥製法。


    雖然有幾個幫手跟著也一起研究,進展卻十分緩慢——因為他是真不清楚水泥的製作比例。


    甚至連原材料都不十分肯定,隻有大體的印象。


    因此,實驗室一直在盲目摸索,成和不成全靠天意……


    不過他也沒氣餒,人家愛迪生都說了,發明是百分之一的靈感和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


    他就不信了,他試驗九十九次,還沒有一次接近成功?


    反正他現在也沒什麽事,成了是錦上添花,不成也沒什麽損失,這便是他的精神勝利法。


    日子在不緊不慢中度過,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又恢複到了從前的平淡。


    趙父依舊每日趕著他的大黑牛東一趟西一趟的忙活,劉氏除了幫忙看著孫子孫女,最大的樂趣便是去曬穀場裏和人聊天聽人奉承。


    趙嬌娘偶爾帶著孩子男人迴來看看,鐵牛的學業也進展神速(卻苦不堪言)。


    高山園區的兩個作坊每日裏人來人好不熱鬧,拉貨的馬車來來迴迴將村外的那條路都壓實了。


    狗剩和朵朵在院子裏追逐打鬧吱哇亂叫,不遠處的五花山綠意盎然,一派生機勃勃,歲月靜好。


    趙小山始終也沒能等到孫英兒關於何婉瑩的迴信,卻在十月等來了一個重磅炸彈——元康帝駕崩了。


    “陛下駕崩新帝未立,各家各戶須馬上掛白帆於門前,三月內禁止嫁娶之事,禁止任何絲竹之樂,禁止賭博狎妓,禁止喧嘩嬉鬧,以示哀悼……”


    趙小山在人群中跪著,聽著不遠處前來宣旨胥吏的話,腦瓜子嗡嗡嗡響個不停。


    元康帝就這麽沒了?


    他才閑雲野鶴幾天啊,怎麽大景朝的天就變了。


    什麽叫陛下駕崩新帝未立,新帝為啥沒立。


    若不是前麵胥吏的聲音還在響,趙小山恨不得第一時間跑迴家拿筆給西北寫信問問。


    到底怎麽了,為什麽突然皇帝就駕崩了,周徹現在如何了。


    胥吏宣旨完畢,古仙村眾人唿唿啦啦站了起來,皇帝駕崩,他們要趕快迴家扯白布掛在大門上以示哀悼,晚了是為不敬,是要坐牢的。


    隻有趙小山跑了過去,攔住急忙要走的幾個胥吏,問道:“兩位大哥,先帝駕崩,為什麽新帝未立?”


    “這我們上哪知道,旨意上怎麽寫的俺們哥幾個就怎麽念,趙兄弟想知道去問問縣太爺,興許他能知道呢。”


    兩個胥吏在縣大牢見過上值的趙小山,對他還有印象,態度還挺溫和。


    趙小山就知道兩人不清楚,他不過是太著急,太想知道原因罷了。


    “兩位大哥提醒的是,小弟就不耽誤你們忙活了,有空了再過來喝杯茶。”


    兩位胥吏還要趕往下一個村,沒多做停留,騎上馬就走了。


    趙小山心亂如麻,急忙奔迴家,準備好筆墨唰唰寫了三封信,一封給在並州的李伯玉,一封給西北,一封給京城。


    哪怕現在已是下午,他還是套上牛車趕到密水想問問縣太爺有沒有消息,然並卵。


    縣太爺在密水縣裏稱王稱霸,卻離權力中心隔了十萬八千裏,朝廷的最新動態他也不清楚。


    趙小山又跑到榮河去問馬恭迴也铩羽而歸,馬恭迴的消息來源並沒有多廣。


    趙小山急的抓心撓肝夜不能寐,迴家苦等七八天也沒等到迴信。


    不得已他又跑到了樂平鎮的豬肉鋪,好一頓軟磨硬泡終於通過賣肉的夥計聯係上之前負責收集情報的老毛頭,總算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護國郡王周徹奉旨入京輔國後和皇後娘娘的爹承恩公多有齟齬,兩人政見不合,多次在朝堂鬧的不歡而散。


    然而,前些日子護國郡王入宮覲見陛下,卻突然被皇後娘娘帶來的禁衛軍給包圍了,理由是護國郡王對元康帝不敬。


    護國郡王大唿冤枉連連叩首卻還是被下了大獄。


    護國郡王畢竟是輔國公,還是宗室,即使犯了錯誤也合該有刑部及大理寺共同審理再行判決,皇後娘娘哪怕想立刻按死他也要走個流程。


    那時京城人心惶惶,之前擁護護國郡王的大臣們紛紛避嫌,琛郡王進宮求情都沒被允許。


    不僅如此,琛郡公受護國郡王的牽連不得不主動辭官賦閑在家。


    一時間整個朝堂都變成了承恩公的一言堂,皇後娘娘以太子年幼不能理政為由再次垂簾,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趙小山:這麽大的事為什麽沒人告訴我,為什麽,什麽歲月靜好,啊呸……)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護國郡王一脈徹底失敗,以後大景朝由黃家人說的算時,皇帝突然駕崩了。


    眾所周知,皇帝久病不愈,可他的病不是什麽大病,不過是半身不遂行動不便罷了,若配合治療,三五年也有的活,七八年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自護國郡王進京後,陛下身體還比之前好了些,有時候心情好了還會過問前朝政治,甚至親自召見了京郊護衛營的將領孟林。


    萬萬沒想到,他會突然駕崩。


    還是在護國郡王被打壓,黃皇後全權掌握了朝政後駕崩的,若說沒貓膩,鬼都不信。


    畢竟,陛下駕崩了,繼位的可是當朝才九歲的太子。


    太子年幼,當由皇後娘娘幹政。


    兒子是皇帝,她作為太後,聽政聽的更加理直氣壯。


    就算新帝長大了又如何,還能忤逆不孝不成?


    哎呦,眾臣僚們越想越覺得心驚,都以為大景朝要變天了。


    可誰知,這邊陛下剛一駕崩,原本在大牢裏等待判處死刑的護國郡王竟突然失蹤了。


    黃皇後知道他定是跑了,一邊命人快馬加鞭追趕抓捕,一邊準備陛下的喪禮以及太子的登基大典。


    誰知道,就在陛下下葬這一天,當著群臣百官宗室近千人的麵,京郊護衛軍將領孟林突然拿出一份元康帝的遺詔:


    皇後黃氏居心叵測妄圖染指朝政改換大景門庭,並下毒毒殺朕與寧昭儀,其罪當誅,著立即廢其後位,黃氏一族盡數誅殺,廢太子位,另立護國郡王周徹為下一任儲君。


    此詔一出,全場嘩然。


    黃皇後臨危不亂直說孟林手裏的遺詔完全就是違詔,孟林乃護國郡王周徹那一派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要禁衛軍立即將其拿下。


    但孟林可不是那麽好抓的,他身後可是京城戰鬥力的天花板——京郊護衛營,整個大營五萬多人根本不懼怕才幾千人的禁衛軍。


    此外,孟林出身名門,一心隻忠於皇帝,可以說是元康帝心腹的心腹,根本不可能背叛元康帝撒謊。


    一時間,雙方整個僵持住了。


    經過八大輔臣及朝中專門善於研究字跡筆跡的大臣仔細比對研究,遺詔中的字跡與元康帝平日書寫的一模一樣,上麵的印也是玉璽的印跡,沒有一絲問題。


    也就是,這份遺詔是真的……


    那麽,現在坐在上位,一身孝服的小太子算什麽?


    所有臣僚都冒出了一個疑問:這皇椅,到底該誰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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