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子,你說大爺到底該怎麽辦?”


    趙來慶是真的有點鬧心。


    李安走的時候他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當上村長也是趕鴨子上架。可當都當了,他也不是那不負責任的人,該做的都做了。


    有時候寧可耽誤上工掙錢也要去處理村裏的大小事,自認為做到了最好。


    從最開始的磕磕絆絆到現在的得心應手,也付出了不少心血。


    就算那幾個族長對自己也逐漸認可了,連李全都對他點頭稱讚說了聲好。


    他不是個權力欲望特別大的人,感覺自己剛上道,把這村長一職剛捂熱乎,現在扔出去,很不甘心。


    可老村長迴來了,看樣子短期內也不會再走了,那他該主動讓賢還是裝聾作啞就這麽混過去?


    尷尬的很。


    看著趙來慶皺緊的眉頭,趙小山撓了撓頭,也愣住了。


    他之前沉浸在李伯玉後宅的八卦中,完全忘了村長這迴事。


    “大爺,半年時間雖說不長,但你做的好壞大家夥都看在眼裏,和李家伯父比起來也沒差什麽。


    李家伯玉雖然迴來了,但他也未必就想要迴村長一職,伯玉畢竟在外地,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又走了,你就安心吧。”


    理雖說是這麽個理,但趙來慶還是覺得不踏實。


    “山子,你和伯玉交好,在李安那也能說得上話,你替大爺問問他到底啥意思,給個準話,別成天這麽吊著我。”


    趙小山不好意思推脫,到底應承下來。


    第二天趙小山便去拜訪了李安。


    如今他和李小翠馬恭迴住在一起,行李物品早已收拾妥當,牛二和車夫打算過完年再迴去,目前也在跟前伺候著。


    還有兩天過年了,趙小山此時拜訪不可能空著手,便帶了一壇好酒、一匹靛藍的細棉布、一隻燒雞和幾樣點心,當作過年禮。


    李安見他來了,忙熱情的招唿,嘴裏說著客氣啥雲雲。


    “我和伯玉那是頂頂好的兄弟,上次來你這人多我也沒說上兩句話,眼看著過年了給伯父你送點東西,當替伯玉孝敬你了。”


    這話說的好聽,李安心裏熨貼,拍了拍趙小山的手,道:“伯玉能交到你這樣的兄弟是他幸運。”


    舟車勞頓這麽多天,李安還是沒緩過來了,臉上滿是疲憊之色,細細看去,這半年的光景像是老了七八歲一般,頭發都白了不少。


    明明和趙來福一般的年齡,看著可比趙來福老了不少。


    一樣是啃,啃兒子和啃兒媳婦這心態上就不一樣。


    趙小山坐在那細細問了他這一路的見聞,又說了些旁的,看著時間差不多了才轉到正題:


    “眼看著過年了,家家戶戶都開始準備了,大爺也好好吃喝歇歇身體,等到了年後要春耕了你還有的忙呢,沒你指揮咱村裏就要亂套了。”


    村裏每年到了春耕秋收的時候都要有儀式,而儀式的主持人便是村長。


    趙小山這麽說便是提醒李安,作為村長,他年後該走馬上任了。


    李安最開始還沒哼哼應著,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趙小山的意思。


    原來這小子替趙來慶探自己口風來了。


    怪不得前天已經來了一趟了,今天特意又來一趟。


    這臭小子,長大了,知道跟自己耍心眼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李安沉聲道:“以後你小子有話就直說,別給我整那拐彎抹角那一套,是你大爺讓你來的吧?他有話就親自來,用的著你這毛還沒長全的來遞話?”


    “伯父你看你,可誤會我了不是……”


    沒理會趙小山假假的訕笑,李安向後一靠,不在意的說道:“這村長我也幹了二十多年了,早就幹膩歪了,現在你大爺接手我樂的清閑,讓他別多想。”


    這是實話,他確實沒想過迴來後重新當村長。


    雖然和兒媳婦鬧得不愉快,對兒子也很是失望。但父子就是父子,哪怕這次他氣的跑迴來了,以後也是要投奔兒子的。


    不說別的,就衝鄉君肚子裏懷著他們老李家的種,他也不可能一直這麽硬氣下去。


    既然要走,還摻合進村裏這些事做什麽。


    趙小山早知道他無意村長,這次得了準話,心裏大石落了地,可以迴去和趙來慶交代了。


    等趙來慶聽趙小山說完話後,也狠狠舒了口氣,徹底放心了。


    兩天後,臘月三十,過大年。


    這是趙小山穿越後過的第三個年,祭祖貼對聯放鞭炮吃年夜飯,還是一樣的流程,心境和前二次又有所不同。


    這一年雖然也過的風生水起,但各種波折不一而足,上次京城入獄又差點喪命,他可真是嚇破了膽了。


    下定決心以後就窩在趙家村的一畝三分地好好經營這點產業,又趕上新皇登基,極力打壓商人。


    作坊經營不善,工人裁撤一半,這接二連三的事下來,讓他過年時心緒也不佳。


    趙來福和劉氏倒是興致頗高,今年趙嬌娘一家三口過來一起過年,炕上的小驢驢見風長,大人吃飯時他便趴在炕上“啊啊啊”的招唿,惹的劉氏稀罕的不行,一會不見忍不住過去啃一口屁股。


    隔輩親隔輩親,驢驢拉的屎戒子劉氏都要湊過去聞一聞看一看,末了還要點評一句:一點不臭,幹稀正好,驢驢身體真壯實。


    大年初一,劉氏不顧小劉氏的冷臉,給小驢驢一個銀葫蘆,卻隻給狗剩一個銀鎖片。


    那葫蘆是實心的,看著就大,賣了換錢還能換個五六兩。那鎖片就薄薄一片,不值幾個錢的樣子,就形狀好看。


    小劉氏看的心頭發堵,卻又奈何不得。


    鐵牛大了,就算什麽都不給她也不挑理。


    可狗剩和驢驢就差兩歲,這差距也太大了。


    再如何,狗剩是親孫子,姓趙。而驢驢這孫子前麵加個外字呢。


    劉氏如何看不出兒媳婦兼外甥女的不忿,卻是沒放在心上。


    老爺子沒了後,家裏是她當家,她想如何就如何,誰能管的著,她怎麽開心怎麽來!


    過年這幾天,作坊裏的雇工們照舊來趙家拜訪,不過比之去年的熱鬧,明顯遜色不少。


    往年作坊都是忙到年根才停,歇幾天便重新開張了。


    這次竟是早早放了假,說是初八開,能不能開還不一定呢。


    年前做出來的米粉肥皂還堆在倉庫了好多,沒賣出去,可見現在銷路不似從前通暢。


    若作坊從此後便不開了,他們還上哪去找這麽好的活計。


    一個年過得看著熱熱鬧鬧的,但各家有各家的煩惱。


    年後初十,趙小山將作坊裏的存貨又發了一批出去,還剩了不少。


    壓的是貨,也是錢。


    若不能盡快售賣出去,越積越多,手裏現金流就要斷了。


    趙小山心急如焚,正待考慮以後如何是好,朝廷又來了新旨意:年後陛下要修建新行宮,要抽調各地民壯去服役,地點在距京城不遠的惠州青延。規定每家每戶出一個壯丁,來往路費食宿工具自理,三月初一之前必到,若不到按失期處理。


    不過,陛下念著青州府距離惠州較遠,來往不便,允許每家可交錢代役,每家每戶上交二百文免役錢即可。


    村裏人大驚。


    這什麽狗屁倒灶的旨意,說要錢就直白的要,找什麽由頭,什麽服徭役,都是借口。


    若要交稅,光明正大點,淨整沒用的。


    不說從密水到惠州去服役一路上的花費,便說那邊人生地不熟的,如何服役,誰家還真能過去?左了就是二百文。


    雖說他們手裏這兩年都存了不少錢,可二百文也不是個小數目。


    就這麽給出去,也會讓不少人肉痛好久。


    二百文對趙小山家就是九牛一毛,可一想到是要給狗皇帝揮霍,就十分不爽,掏的不情不願的。


    縣衙一紙公文下來了,趙來慶作為村長便開始一家一戶的收錢,前前後後忙活了兩天,一共二十兩零四百文,交到了縣衙。


    趙小山心頭合計了一下,一個村二十兩,一個密水縣下麵大大小小的村子少說有上百個,這就是兩千兩,一個青州府多少個密水縣?一個大景朝多少個青州府?


    狗皇帝,得了錢也不好花,搜刮民脂民膏,不得好死!


    【這些天又斷更了,一斷就是九天,孩子生病了,她還沒好我也倒下了,感覺現在各種病毒肆虐活的太不容易了,也深深懊惱自己的無能,不能給孩子一個好的醫療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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