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趙小山試圖自救咬斷捆手繩被發現後,他的噩夢便開始了。


    那個叫巴特的變態將他帶到了一個民居的柴房裏關了起來,一關就是兩天。


    這兩天隻給他喂了點水,一口吃的沒有,這是要活活餓死他的節奏!


    除了剛穿越過來那陣他挨過餓,啥時候受過這種罪。


    再加上柴房裏鼠蟻橫行,自己雙手雙腳被綁的結結實實,趙小山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不僅要忍受巨大的恐懼心理,還要應付巴特不時的折磨。


    估計巴特還以為自己一行人的行蹤被大景朝官方察覺,他是朝廷派來跟蹤的走狗鷹爪,一直刨根問底打聽他的來曆。


    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蹤我們,說!說不說?快說!”


    最開始趙小山還打算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糊弄過去,奈何這不是偶像劇,自己沒有急智不說,敵人也是真下狠手。


    完全沒有電視劇裏的拖泥帶水、英雄救美和狗血巧合。


    看出來趙小山沒說實話,巴特二話沒說,直接一記老拳揮出,“碰”的一下杵在趙小山的腹部,直打的他膽汁都快吐出來了。


    趙小山覺得自己五髒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股強烈的劇痛席卷而來,疼的他腦門瞬間浮起一層冷汗,眼睛嘴巴張的老大。


    看他還是不說話,巴特還以為他在繼續抵抗,毫不猶豫的揮出了第二拳第三拳。


    趙小山這小身板子,一條小命直接去了半條,隻見他一口老血吐出來,噴了對麵巴特一臉。


    他的內髒絕對破裂了,要不就是肋骨斷了,要不就是真的要死了……


    巴特沒想到趙小山如此嬌弱,剛三拳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頓時覺得晦氣的很。


    這麽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竟然還敢跟蹤自己,是誰借了他的狗膽?!


    他用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嘴裏咒罵了一句:弱雞!


    趙小山喘著粗重的唿吸,微微抬起頭,迷糊中看到巴特的拳頭再次高高舉起,強烈的恐懼瞬間轉化成動力,讓他猛地抬頭,舌頭連彎都沒打,一氣嗬成將老底給交代了,連趙家祖宗十八代都說的清楚明白。


    “我真的就是一個普通小商人,我沒說謊,你要不信就去密水查查看,我要敢說一句假話讓我天打五雷轟。”


    “我好好的走路,撞了你們一下你就要打我,我能不生氣麽?我有個兄弟,他會點拳腳功夫,我一路尾隨你們,是打算到時候讓我兄弟來收拾你們的。”


    “你不來抓我我本也打算迴去的,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哪是您老人家的對手啊大哥,這位大哥,您放了我吧,我這次出門帶了好幾百兩銀子,都給你……”


    趙小山舉白旗的速度這麽快,讓問話的巴特都驚呆了。


    看趙小山一邊鬼哭狼嚎的求饒一邊卡卡咳嗽瘋狂吐血水,巴特對自己之前的猜測不禁動搖了。


    也許,這臭小子說的是真的。


    這事還真是個巧合。


    不管是哪方麵的勢力發現了他們,都不可能派個半大的孩子吧?


    就算他是個天賦異稟的孩子,但眼前這個也不像啊。


    僅僅三拳就要死要活的投降了,沒說幾句話又暈過去了,不管誰看到都不會往殺手或刺客身上聯想。


    巴特看著腳下一臉血汙已經陷入昏迷的趙小山,狠狠踢了兩腳,甩了甩胳膊,覺得掃興極了。


    他本打算大展身手,好好嚴刑拷打一番的。誰知道這他娘的臭小子,竟然這麽快就昏死過去了。


    迴了前院,巴特將剛才的情況和安圖說了一遍,安圖放下手邊的活又特意跑到柴房看了看。


    發現趙小山此時像條死狗似的倒在草堆裏,臉色發青,別說捆著手腳,就算讓他自己跑估計都跑不出這個院子。


    安圖又掰開趙小山的手看了看,發現手上除了粗糙點並無常年練武拿劍的老繭,身上也並沒有練家子的痕跡,一身青色衣衫裏一共就四五塊碎銀外加一堆銅板。


    “虛驚一場,這小子還真不是什麽大魚!”


    巴特也點了點頭,“可恨!不知死活的小子也敢跟蹤主子,害的主子以為行蹤泄露了提前迴去了!”


    想到自己被留下善後不能跟隨主子一起迴去,巴特就恨得牙根癢癢。


    “既然沒什麽用了,那就直接處理了吧,咱們也快點出發,興許能跟上主子。”


    安圖搖搖頭,“處理,你怎麽處理?”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距青州府不遠的寧平縣一處民房裏,是他們在此的一處據點。


    當初為了不惹眼,他們是以商人的身份置備的這套房子,這院子坐落在魚龍混雜的城西,周邊都是像他們這樣南來北往的商販,他們買在這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隻不過這院子十分狹小,一共兩進,柴房就在後院的角落裏。


    殺了這臭小子容易 ,處理他的屍體卻是個難事。


    現在是夏天,一年中最熱的時候,直接埋了幾天就臭了,說不定左鄰右舍的鄰居就會發現端倪。


    他們這裏常年不住人,突然傳出臭味必然遭人懷疑。


    燒了也不行,大夏天的沒理由燃氣那麽大火光。


    因此,要想拋屍必須要走的遠一點,讓任何人都發現不了。


    “既然都弄清楚了,那咱們直接出城吧?走哪扔哪。”


    外麵大河大江多的是,不缺扔屍體的地方。


    安圖和巴特達成一致意見,不再遲疑,將一塊破布直接塞進趙小山的嘴裏,拎起他的後腰便朝外走去。


    趙小山像塊破布似的被扔到了車廂裏,飛進去時身體被撞的“砰”的一聲,痛的他悶哼一聲,眼睛將睜不睜。


    “嘿,這死小子……”


    兩人沒什麽行李,也無需做其他準備,拉起馬車便朝外走去。


    兩人想著快馬加鞭盡快追上主子,誰知道到了城門口竟然遇到了官兵攔車檢查。


    “怎麽迴事?進來時也沒見檢查?怎麽一天多時間就增加了這麽多巡查的官兵?發生了什麽事?”


    安圖搖搖頭,他們這次走的匆忙,還有好多事沒做,這兩天他和巴特正忙著善後,一直沒出門,也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


    “該死!”看到城門的官兵甚至查看馬車內的東西,巴特煩躁的罵了一聲。


    “現在該怎麽辦?”


    他們已經走到這了,突然調轉馬頭迴去定然引起懷疑。


    但車裏的趙小山手腳被五花大綁的樣子也不能被發現,巴特一咬牙,跳迴車廂裏,舉起手刀,一掌劈在趙小山的脖頸上。


    趙小山本將醒未醒的,挨了這麽一下直接連個哼聲都沒有,兩眼一閉腦袋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巴特將趙小山敲暈後,將捆縛他的手腳的繩子鬆開,嘴裏的破布取下來,扯過一條破被以蓋住趙小山青紫的手腕腳腕和沾血的衣服。


    等做完這一切,他們也走到了城門口。


    “停,車廂裏什麽?”


    聽到守城官兵的問話,漢語說的更好的巴特一掀簾子從裏麵出來了,“官爺,我們想去青州府,我弟病了,咱這的大夫說治不好,讓我們去青州府治呢。”


    青州府本就靠北,胡漢混血的不少,有的長相隨了胡人,異常粗獷高大,但生活習慣飲食服飾和漢人無異,當地人對此也不排斥。


    巴特穿著一身漢服,做普通力工打扮,漢話說的不錯,很容易讓人想到混血的身份。


    那官兵不疑有他,用劍梢撩起車簾子朝裏看了看,果然看到馬車裏側躺著一個臉色青紫暗黃的少年。


    “這是你弟?”


    “是啊官爺。”


    “你糊弄誰呢?你這麽大,你弟能那麽小?”


    巴特嗬嗬一笑,故作憨厚的撓了撓頭,道:“不怕官爺笑話,這確實是我弟,隻不過我隨我娘,我弟隨了我爹。”


    嗯,這倒是有可能。


    青州府這的胡漢雜居絕大多數類型都是胡女子嫁漢男子,巴特這麽說倒是情有可原。


    官兵瞥了一眼趙小山,覺得和上麵通知的少年很是不同,便不再多問。


    轉頭看到坐在車轅上的安圖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官爺,這是我哥,他天生啞巴,不會說話。”


    安圖漢話說的不好,為了不多生事端,也隻能順著巴特的話,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守城的小兵本就是例行公事,上麵突然說要他們找一個叫趙小山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齡,人很精神很聰明,如若發現重重有賞。


    賞不賞的,說的天花亂墜也不可能兌現。


    但這大熱天的往這一站是真受罪!


    雖然覺得稍有疑問,但這官兵不願過度追究,朝前揮了揮手,“沒問題,放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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