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山循著記憶晃悠到村裏,沒一會就到了曹家。曹家的院落比他家的大多了,除了正房外,還有左右廂房,但也都是泥土房。


    趙小山走到木門前,看到院子裏一個年輕婦人正在喂雞,便朝著她喊道:“嫂子,二黑子迴來了麽?”


    這女子正是曹家前段時間新過門的大兒媳婦兒丁氏,據說是野雞嶺那邊嫁過來的,都二十歲了。


    因著年齡大,可挑選的人家少,倒也沒嫌棄曹家窮,一兩銀子的彩禮便嫁過來了。


    據二黑子說,丁氏之所以這麽晚還沒嫁人,是因為她娘早逝,她爹為了讓她在家多幹幾年活,拉扯幼弟,這才耽誤了。


    現在她弟弟長大了,要娶媳婦兒了,就把她嫁了。


    那一兩銀子她一文都沒帶迴來,都讓她爹給扣下了。成親那天就穿了一身平時的舊衣服,隻是漿洗的幹淨點罷了。


    這丁氏沒攤上一個好爹,但嫁到曹家倒也算享福。


    曹家雖窮,曹爹曹娘乃至曹大哥都是實在的好人,能幹又踏實,對她娘家那些事不僅不嫌棄,還挺心疼她,平時有點好吃好喝的也先可著她來。


    丁氏在娘家時就是做慣了活的,看到婆家這樣好,更是勤勉,從早忙到晚,沒有一刻得閑的,十分勤快。


    曹家上下都對她十分滿意,二黑子曾私下和趙小山說,他以後找媳婦兒找他大嫂這樣能幹的也行,但身材一定要好點,他嫂子實在太瘦了。


    丁氏確實是瘦,幹巴巴的身上沒有二兩肉,不僅瘦,還黑,皮膚很是粗糙,一看就是經常下地幹活的,和李小翠那種細皮嫩肉的一點不一樣。


    “你咋來了山子?都好利索了?哎,快進院,來的可真是時候,二弟和他哥今天上午剛迴來,在後院正漚糞呢,快過去吧。”


    丁氏抬頭一看是趙小山,連忙放下雞食盆,雙手在身上拍了兩下,過來開門,熱情的把趙小山迎了進去。


    “嫂子不用客氣,我過來看看二黑子,你去忙吧。”趙小山和她不熟,客氣一聲就往後院走。


    “行,有啥事你喊嫂子啊。”


    趙小山朝後走去,果然聞到了那熟悉的臭味。


    “真倒黴,咋上哪都漚糞,今天大家集體漚糞?”


    為了不讓自己吐出來,趙小山果斷在過道那停住,捂著口鼻,朝後麵喊道:“黑子,快出來,我來找你了。”


    正幹活的二黑子聽聲果斷抬頭,一臉驚喜的放下手裏的鐵鍬,兩步跑了過來:


    “你全好了?前幾天看你還病病歪歪要死不活的,今天咋知道過來了?臭小子,病了這一場更精神了。”說完還啪啪在趙小山肩膀上拍了兩下。


    “你趕緊洗洗手,臭死了,離我遠點。”趙小山一臉嫌棄,連連後退。


    “病了一場咋還嬌氣了,以前你撿羊粑粑蛋時咋不說,德性吧。等會我,我洗個手就出來。”


    二黑子好久沒見趙小山,現在看到他大好了,十分開心,嘴角咧的老大,露出一口大白牙,和黝黑的皮膚一比,黑白分明,像個非洲人。


    匆匆忙忙洗完了手,二黑子本想直奔趙小山,看他還是一臉嫌棄的捂著口鼻,又無奈的換了身衣服才出來。


    “就你事多,娘們唧唧的還捂鼻子,咋那麽矯情。”


    趙小山無視二黑子的嘟囔,兩人出了門熟門熟路的往村子後頭走去。


    村子後頭有好幾個大小不一的山坡,是孩子們最愛去的地方。


    “你腿全好利索了?沒留下啥後遺症吧?”


    “不會說話可以不說!”趙小山翻了翻白眼。


    生氣啊,在家自己的身高被嘲笑,怎麽到了外麵也被碾壓。不是說老曹家窮麽,怎麽二黑子也長這麽高。


    兩個人就差兩歲,二黑子整整比他高了大半個頭。目測他得有一米八,自己可能連一米七都沒有。


    二黑子根本沒在乎趙小山的臭臉,一路顛一路走,咧著大嘴興高采烈的和趙小山分享自己這次出門幹活的經曆。


    “山子,我這次給康員外家幹活,康員外人可大方了。不僅按時把工錢給我們結了,還念著我們幹活辛苦,一人多給了二十文錢。


    我娘說了,工錢還是她收了,但這二十文我自己留著。哥哥現在有錢啦,請你吃炸蝦餅!後天不就是大昭寺的大集了麽,怎麽樣,去不去?”


    趙小山本來有一搭沒一搭的哼哈著,一聽有吃的,立刻兩眼放光,點頭不止:“去去去,二哥,你真的太好了,去去去。”


    “哈哈哈……”


    趙小山點頭的樣子像條小狗,惹的二黑子仰天大笑不止。


    “正好去看看狗子,他在大昭寺說不定能給咱們弄點素齋出來呢。到時候素齋配炸蝦餅,美死了。”


    “等我發財了,我請二哥把炸蝦餅吃個夠,不對,我那炸蝦餅的攤子買下來,讓你天天吃,吃到吐。”


    “好,我吐完了再接著吃……”


    兩人許久沒見,一路有說有笑的往後山走去。


    趙小山通過談話得知,他們鎮最大最有錢的人家就是康員外家。


    據說這康員外以前在外地當過官,老了才致仕迴鄉,拿著錢在周圍買了老大一片地,成了整個樂平鎮最大的地主。


    這次蓋房子是康員外的小孫子要娶妻了,娶的還是縣裏一個秀才家的姑娘。


    康員外為表重視將後院翻修一番,又新蓋了兩個新房。


    聽說到成親的時候有三天流水席,還有他家仆人往外撒錢,誰撿歸誰。


    “那豈不是十裏八鄉的都能去參加流水席,吃個夠?”


    “怎麽可能,咱們這樣的都進不去人家的大門,隻有鎮裏的大人物,能拿出禮份子的才能進去吃席。”


    趙小山聽罷一陣失望,他也好想吃席,他很餓,又很饞。


    二黑子還有二十文私房錢,他兜裏比臉都幹淨。


    掙錢,是百年大計。


    “山子,都中午了,上山幹啥,在小坡子上走一會得了。”二黑子看趙小山還要繼續往前走,表示不解。


    上山都是趕早不趕晚,山裏大樹遮陽,一到下午太陽往西斜,山裏就啥都看不到了,危險的很。


    “我躺炕上這段時間,每天不想幹別的,就想進山溜達溜達,咱們也不走遠,就在這山腳下走走吧。”


    一聽他說隻在山腳下走,二黑子猶豫了一會,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二黑子爬山經驗豐富,進山之前就撅了一根樹枝,像盲人探路一般放在前麵來迴掃。


    趙小山看了一下,知道他這是在驅趕蟲蛇,也跟著有樣學樣做了起來。


    八月份的大山鬱鬱蔥蔥,樹葉紛雜,沙沙作響,鳥兒不時撲哧飛起,拍落一片樹葉。


    趙小山很喜歡戶外運動,以前也和同學們一起爬過山。但都是沿著人工棧道攀爬,算是第二次走這樣的原始山林。


    他一邊和二黑子你一搭我一搭的說話,一邊四下環顧觀察山裏的植被,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值錢的東西。


    趙小山這身體沒經過十幾年現代教育的摧殘,視力好的很,能看到不少山裏的小動物。


    一旁在鬆樹上采鬆果的鬆鼠,不遠處的草叢裏緩慢爬行的小刺蝟,還有時不時跑出來的山鼠,他都看得十分清楚。


    可惜這些小動物都不在他的考察範圍,刺蝟肉、老鼠肉和鬆鼠肉,實在入不了他的餐飲名單。


    小動物他不稀罕吃,大動物又看不到。


    趙小山轉頭向上看,發現這山裏野生的果樹還是很多的,山核桃、野山楂、野李子、地撚等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果。


    這些東西哪一樣拿出來放到現代都是大家爭搶的山珍,加工一番都能賣上好價錢。


    奈何這古代最不缺的就是山珍,這裏又挨著大山,價格壓的極低。


    而且這些野果子沒經過改良嫁接,味道都很酸,要想賣錢,隻能經過二次加工,醃製成蜜餞,不過投入的成本也會很高。


    而趙小山現在最缺的就是原始資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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