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歌坐在屏幕前,表情十分不淡定,因為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人。


    “老趙,他怎麽會出現呢?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奕歌內心有了不好的結果,但是並不相信這是真的,於是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觀察著畫麵。


    畫麵中,dr.趙喊來了星盟衛隊。“你們這樣……這樣做……懂了嗎?”


    這些話是趴在星盟衛隊的耳邊說的。


    奕歌大體上聽到了幾個無關痛癢的話語,眉頭愈發緊皺,“他到底想要幹什麽?”


    很快,畫麵的視角便轉移到了星盟衛隊上,和dr.趙交談的人並沒有名字,他的代號是“c”,在星盟衛隊中,所有的高層都是按照abc這樣的順序排列的,有代號的衛隊成員屬於高層。


    奕歌打了一眼便認出了c,他正是那天帶隊奪迴牧斐屍體的星盟衛隊的隊長。


    奕歌這下更糊塗了,帶著滿腦子的疑問順著畫麵繼續看下去。


    畫麵中,c來到了一處廢棄的工廠。


    這裏雜草叢生,根本就沒有人活動的跡象,然而這隻是表象。


    c找到一處雜草堆,四處看了一下沒有人,一個轉身便消失了。


    等到畫麵再次鎖定c的時候,他已經在一處車間裏。


    這裏有個人正喝著啤酒、吃著花生米,長得膀大粗圓,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的小混混。


    這名大漢奕歌感覺有點眼熟,但卻忘記在哪裏見過了。


    大漢原本是一名大車司機,由於星盟研發的機器人替代了司機工作,他失業了。


    像大漢這樣的人每年都可以領到政府的補貼,按道理日子過得不錯,但他卻每日都要累死累活地打工。


    大漢認出了c的著裝。


    麵前這位正是星盟的人,正是他們研製出了人形智能機器人,讓他們這些社會底層徹底失去了奮鬥的機會。


    他一臉憤怒,迴想著現在破爛不堪的生活。


    此時,大漢將手裏的酒瓶子狠狠地摔碎了,咆哮道:“這個世道本就如此艱難,而你們卻打著解放生產力的幌子讓我們失業了。現在我們的生產力是解放了,可我們該怎麽生活?你們在發明那些機器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這一切都怪你們星盟!如今我沒有犯錯,你們又來刁難我幹什麽?”


    “不,你可能誤會我的來意了!我的意思是來尋求你幫助,不是刁難你,而是來跟你談一筆合作的!”


    “合作?我呸!你們星盟研發的機器人,讓我們這些司機連飯都沒得吃了,還合作?滾!滾!少在這裏惡心人。”


    c並沒有走,而是坐到了壯漢麵前。


    “科技發展帶來的這些影響,並不是我們這些人的錯,而是曆史發展的必然,況且機器人的紅利分成夠你體麵地活著了,你不應該抱怨。別激動,我今天來是給你送錢來的。”


    “嗬嗬,你們星盟會這麽好心?就怕到時候有錢賺沒命花!這年頭和你們星盟做生意的人,哪次不是被吃得皮都不剩?”


    “我記得你有個女兒,她現在正需要一筆錢動手術不是嗎?你放心,這次任務完成後,星盟會幫助她除掉病痛。那樣她就可以健康成長了,和別的小朋友一樣擁有快樂的童年,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聞言,大漢青筋暴起,女兒可是他的逆鱗。如果他們敢欺負女兒,大漢絕不會饒了他們。


    可大漢最後還是妥協了,因為女兒也是他的死穴,他的女兒急需要一筆巨款,而星盟也是這個意思。


    “好,我答應你!”


    於是,c趴在大漢的耳邊低聲說著什麽。


    之後,大漢的麵色抽搐、憤恨地盯著c,可他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畫麵一轉,視角又轉換成了大漢。


    在一處破舊的貧民窟裏,他拿著酒瓶子跌跌撞撞地走著,在胡同口的盡頭有一個窩棚。


    而這裏就是大漢的家。


    來到窩棚前麵,大漢停下了腳步,將手裏的酒瓶子小心翼翼地放到牆角,自己站在一旁的水缸前仔細地整理一番。


    大漢自認為很帥氣後,便徑直走進了窩棚。


    逼仄狹小的空間內,擺著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瘦弱的女孩。這個女孩看上去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她先天性癱瘓,肌肉已經萎縮嚴重,隻剩下了皮包骨頭。


    “女兒,是爸爸對不起你!爸爸沒錢,沒法給你換上人機接口,你這輩子都無法像別的小朋友一樣下地玩耍,享受童年了。不過,你放心,很快你就能夠下地玩耍了,爸爸希望你像蝴蝶那樣飛舞、像小鳥一樣快樂、像小猴子一樣蹦蹦跳跳,好不好?”


    “好呀,爸爸!你真好,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大漢粗糙的手觸摸著女兒,眼中充滿了柔情,然而此時卻有一種不和諧的聲音出現。


    “誰讓你來的,這裏不歡迎你!”


    “我是她父親,為什麽不能來?”


    “父親?嗬嗬,天底下哪有你這麽不負責任的爸爸?你若是個男人,我不求你能夠有能力讓我們搬出這裏,但求你能夠給你女兒健康,讓她像其他人那樣自由跑動,你能做到嗎?”


    女人的聲音歇斯底裏,對於麵前的這個男人她是絕望的,已經徹底絕望了。


    “能!我能!我就是死也要讓我的女兒下地走路!我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


    大漢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忘往床上看一下。


    因為大漢知道這一走就是永別。


    女人在屋內抱著女兒哭泣,她抱怨自己的婚姻、抱怨這該死的世道,但是她卻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孩子。


    女人不相信男人的話了,每一次喝上酒男人就是如此,她已經習慣了。


    但女人不想讓女兒失望。


    “妮子,爸爸的話你也聽到了,他說明天你就可以健康成長了。”


    “媽媽,爸爸會死嗎?”


    聞言,女人身體一顫,她意識到今天的男人有點不一樣。


    女人急忙跑出去。


    大漢拿起牆角的那瓶酒,一飲而盡,然後狠狠地甩在了地上,臉上的那一絲愧疚也隨著破碎的酒瓶子灑落,男人抱著必死的決心。


    女人捂著嘴巴蹲在地上哭了,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也好像做出了選擇!


    奕歌看到此處終於認清了男人,他就是撞死牧斐的那個司機。


    “那場事故並不是意外,而是一場謀殺!可惡,這都是星盟搞的鬼!可笑,我居然認賊作父!可恨,他們拿我當傻子!可悲,我居然不能報仇!”


    奕歌雙目通紅盯著屏幕。


    畫麵持續進行著,c迴到了會議室。


    dr.趙坐在轉椅上,端著一杯紅酒,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這世間的繁華他是垂手可得,可卻得不到一個小小的科學家。


    這口惡氣他實在咽不下。


    dr.趙見c進門後,這才轉身,他的眼睛閃過精光。


    “事情安排妥當了?”


    c恭敬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看得出來dr.趙對這次安排很是滿意,他起身拍著c的肩膀,安撫道:“好,迴到星盟總部,我論功行賞!”


    “哈哈哈,奕歌你這小麻雀怎麽能飛得出我的五指山?看我略施小計,就把你收入囊中!”


    dr.趙離開了會議室,往郊區河邊走去。


    ……


    接下來的故事奕歌已經聯想到了,他的情緒已經被憤怒所掌控。


    “牧斐,對不起。原來你的死跟我有關係。如果我接受了星盟的邀請,你就死不了。啊!這就是謀殺啊!星盟,dr.趙你們不得好死。怪不得……怪不得他會那麽及時地出現,而我還傻乎乎地把他當成了好人。可惡啊!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為什麽要讓牧斐離開我啊!”


    “……”


    奕歌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毫無邏輯胡言亂語,看上去就像是得了失心瘋。


    奕歌現在滿腦子仇恨,他想要發泄、想要親手宰了dr.趙,想要拿著dr.趙鮮活的心髒問它為什麽這麽狠。


    此時,畫麵中一曲悠揚的聲音傳來,讓奕歌逐漸地恢複了冷靜。


    “這旋律……是院長,那天院長應該在東魯,怎麽會出現在現場呢?”


    奕歌盯著屏幕,他想要找徐熒院長的身影。


    現在的屏幕上隻有一架老式直升機向著太陽的方向飛去。


    很快,星盟的反重力飛機和ai電力僚機從那片區域飛過,三四次地毯式飛行,依舊沒有發現這架直升飛機。


    “奕歌,這下你相信雙四維空間存在了嗎?”


    奕歌無心關注這行小字,他滿腦子都是“星盟根本沒有奪迴牧斐,dr.趙又騙了自己!可惡、可恨!他為什麽要騙自己啊!”


    奕歌的雙眼已經通紅,眼神中充滿了恨意,他想要殺人。


    那架直升機內再次傳來了熟悉的旋律。


    “院長也在古老的直升飛機上?他們帶走牧斐有什麽目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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