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著屏幕上的那幾段文字,雙目之中有些呆滯。


    她死了,確切地說,是黎燕姝死了。


    死於天災,也死於人禍。


    直到手機傳來鈴聲,才把她的思緒拉迴到現實。


    手機頁麵上的消息無數,電話鈴聲響起一聲又一聲。


    少女看著桌上的手機,目光呆滯,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她,沒有說話。


    他們都在等著她做選擇。


    直到手機鈴聲消失,一時間,寂靜無聲。


    隨後,宮燕雲姝想拿起,卻被身旁的男人先了一步拿去。


    “放不下嗎?”閆烯的目光難得正經了幾分,嗓音依舊淡漠:“你要清楚,你之所以能好好坐在這,是因為有人替你死了。”


    每個家族,都會從小培養一個繼承人的替代品,言行舉止,樣貌聲色,別無二樣。


    空難上的應該就是她的替代品,那個女孩她見過,很漂亮,不愛笑,話也很少,卻為了極力模仿她,帶上了麵具,一遍又一遍的強顏歡笑。


    她今年也不過十七歲,還未成年。


    “黎燕姝和宮燕雲姝隻能活一個。”男人淡漠的聲音響起。


    “可你已經替我做好了決定。”


    “閆烯,你真的很讓人討厭。”


    稽邵灼雖然冷漠,卻從來不會過多幹預她的私事,就算到了萬不得已的情況,也隻會讓她自己去選擇。


    無論結果如何,他都會尊重。


    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閆烯在自作主張。


    嗬,難怪這麽好心的過來接她。


    “我承認,我有私心,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前段時間,海港東西兩區的市場份額都被嚴重削減,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所以,我隻能去找西本斯了。”


    “正好他也需要三洲總理區的海口通行權。”


    “我們家老太太是個不好糊弄的主兒,天天就想著怎麽壓製我,好給二房那些蠢貨讓權,要是宮燕家再沒個好幫手,那我真就孤立無援了。”


    “思來想去,這個人選還是你最合適。”男人嘴角掀起,輕描淡寫的訴說著家裏的權力紛爭。


    說到底,都是相互利益。


    閆家也比宮燕家好不到哪去,閆老爺子過逝的早,閆老夫人是繼室,她並非閆烯的親祖母,二房才是她的親子孫,現在閆家一半的權勢都偏向於閆烯,這當然不會是她想看到的。


    那老太太她見過幾次,是個狠角色,不動聲色的就搞死了閆烯的父親,還離間了他們姐弟,閆烯的姐姐閆長綾當初走到那個地步,與她脫不了關係。


    閆家的生意都以海運和港口為主,尤其是東南亞那一塊,最為重要,閆烯此人,手段又極黑,能搶的絕對不去爭。


    若說祭楚是軍中土匪,那他就是海上強盜。比閆家那幾個貨色不知高強了多少倍。


    自古權勢政鬥,家族戰隊常常都有分歧,這種權利之爭的對立,親情往往是最沒用的。


    閆薇的父親就是閆老夫人身後的人,而閆薇則聽從閆烯的命令行事。


    父女倆各為其主,況且那老男人又新得了個兒子,再加上繼母的枕邊風,若是再不站隊,她的結局可想而知。


    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爭取,而閆烯就成了她在閆家最大的靠山。


    哪怕犧牲自己的婚姻,也得聽命於他。


    有舍才有得,趨利避害,這是她最好的選擇。


    不得不承認,閆薇也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若是心思再正點,確實是個值得讓她欣賞的。


    男人把她的手機遞給了一旁下屬,嘴角掀起,清啞的嗓音,惡劣又邪氣:“扔下去。”


    一旁的黑衣下屬顫顫巍巍的接過來,看了對麵少女一眼,麵露難色,有些猶豫:“這………”


    二少,我知道你不敢,我特麽也沒膽兒啊!


    誰敢動那個祖宗的東西。


    “我說扔了。”男人眉間微蹙,有些煩躁的再次訴說著。


    “是”黑衣下屬看出自己主子情緒有些煩躁了,也不敢延誤,把那部手機直接扔了下去。


    宮燕雲姝就看著對麵的男人,眼中漆黑濃鬱而窒息,真是越看越讓人討厭。


    好像以往的交情全然不見,現如今剩下的都是利益。


    又想起在京城的那群家夥,終究要食言了。


    迴去要麵對那些肮髒的手段,戴著麵具過活,還要有足夠的理由去應付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不是她不想迴去,是她還沒準備好。


    那些人可比華國人可怕多了。


    一個又一個的身影在腦海中出現,無形的壓力接踵而來,少女連唿吸都有些喘急。


    可能是和那些有意思的人待了一段時間,連心思都變的單純了,忘了她最原本的樣子。


    “你怎麽了?”宮燕明錦注意到她的不適,看見她後脖頸處異於常人的一大片紅色,走過去,輕微撥開衣領看了一下。


    被嚇一跳,一大片紅疹,又翻起她的衣袖查看一番,手臂上更嚴重,密密麻麻的一片,看的更瘮人。


    宮燕明錦黛眉微蹙:“怎麽搞的,這麽嚴重?”


    也可能是心理作用,少女臉色也不正常的紅了起來,輕咳了一陣,喉嚨裏一片痛癢。


    那邊的男人也走過來,也沒了玩笑,眉間微皺,剛想看看,就見宮燕雲姝把衣服上的拉鏈拉到最頂端:“沒事。”


    隨後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閆烯看向一旁的呆著的下屬,聲色俱厲:“愣著幹什麽,還不去找醫生。


    說沒事哪能真的沒事,剛還被他一陣威逼下。


    這要是在他船上出了什麽事,那些家夥還不得把他給吃了。


    “是”黑衣下屬恭敬頷首。


    “她什麽時候這麽脆弱了?”閆烯又看向宮燕明錦。


    都是從小一塊長大的,身上有哪些毛病一清二楚。


    之前在騰衝軍校的時候,都做過各方麵身體素質的測試,不正常的作息規律,飲食起居以及各種因素,讓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小毛病,唯獨宮燕雲姝的體質最好。


    好到什麽程度呢,身體的自我修複功能是常人的兩倍,最精準的醫用設備都測不出來一絲缺陷,連當時的醫生都曾開玩笑說:[雲姝小姐體質特殊,在將來說不定可以為醫學做點貢獻呢!]


    她記得當時宮燕雲姝的迴答倒是挺有意思的:[這年頭兒,穿白褂的都這麽囂張了,還沒死呢,就開始覬覦人家了!]


    那時的醫學報告曾計算出,這樣的人,百分之八十精神方麵會弱於常人,特定的環境下,如果精神上受到一定的壓迫感,極易導致機體內的功能紊亂,從而引起的免疫力下降。


    例如,會過敏,發燒等。


    如果不是和她從小一塊長大,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沒心沒肺的人會有這種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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