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個人興許早被嚇得三魂不見六魄了,陸風晴可不會怕顧隨星。


    比大聲誰不會。


    陸風晴嚷嚷:“幹什麽,實話還不讓說麽!”


    顧隨星閉了閉眼,深唿吸一口氣,雙臂收緊,緊緊的抱住她。


    迴想她剛才說的話,她被困在某間小屋子裏,被扒光了綁在床上……


    會有別的男人觸碰她,甚至對她做那些親密的事……


    光想象到那個畫麵,顧隨星心底迸發出一股毀盡一切的怒意。


    陸風晴被他勒得有些難受,“你鬆手。”


    顧隨星不鬆,抱著她站起身。


    輪椅被推開。


    下一秒,兩個人雙雙倒在床上。


    “欠收拾!”一聲咬牙切齒的低喝傳來。


    陸風晴還沒來得及開口,唇被吻住。


    刺痛感從唇瓣傳來,獨屬於男人的氣息蠻橫強勢的從口腔灌進來,身上的人仿佛要將她拆吞入腹一般。


    男女力量懸殊,哪怕身上的人是個傷患,陸風晴也抵抗不住。


    從小就被父親灌輸“媳婦是用來疼的,你不疼別人會幫你疼”那一套理論,顧隨星絕大部分的事都能依著陸風晴,也極少跟她生氣鬧紅臉,唯獨不能接受任何褻瀆他們感情的事,假設的也不行。


    天色逐漸暗下來。


    瑞瑞醒過來後沒發現陸風晴的身影,下樓來找。


    陳叔喊住他,衝他招招手,“瑞瑞小少爺。”


    瑞瑞走了過去。


    陳叔溫和的笑笑,“老先生想找你說說話。”


    瑞瑞心底還是更想去找陸風晴,可是想到太爺爺還在病著,不能下床,自己一個人待著可能會很無聊,又按捺住心思,跟著陳叔進了陸老爺子的房間。


    吵鬧折騰了許久的客房終於安靜下來。


    陸風晴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雙目放空的看著屋頂。


    事實證明,受了傷的狗男人依舊不好惹。


    瘋起來就是惡狗附身,亂啃一通。


    不用想,她現在身上一定都是他留下來的痕跡。


    陸風晴抬起小腳踢了踢身上的人,“起來。”


    顧隨星抬起頭,食指輕撥開她額前濕漉漉的碎發,“你倒是提醒我了。你說我該把唐行州怎麽辦好呢?”


    陸風晴皺了皺眉。


    好端端的提唐行州做什麽。


    “他碰過什麽地方。這裏,這裏,還是這裏……”顧隨星食指從她額頭往下劃,劃過鼻尖,劃過唇瓣,劃過鎖骨,一路往下,眼底一片深不見底的暗色。


    陸風晴愣了下,下意識說:“沒有。”


    反應過來自己迴答得太快,陸風晴有些不自然拍開他的手,偏過頭去。


    唐行州雖然在外麵玩得花,但對她很是尊重,她和他最親密的舉動就是她挽著他的手臂,連禮節性的擁抱都沒有過。


    顧隨星輕哼了聲,對她的迴答很滿意。


    沒有就最好,不然他不介意讓唐行州缺點什麽。


    “再來一次。”


    “……滾。”


    來什麽來,都什麽時候了。


    “不來腿纏這麽緊做什麽?”


    “……”


    陸風晴氣得錘他。


    誰纏他了,這麽大塊頭壓在她身上疼死了。


    顧隨星依舊沒有起身,俯下身抱住陸風晴,和她十指相扣,埋首在她頸間輕嗅著,神色眷戀。


    這些年湊到他跟前來勾引他的女人不少,論容貌身材,沒有哪一個比得上他身下這個,渾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仿若為他量身定做一般。論才情論性子,他身下這個不是最好的,卻是他最喜歡、最合他意的。


    陸風晴縮了縮脖子,“癢。”


    他們的事還沒完呢,別想著床頭打架床尾和。


    陸風晴伸手掐了他的腰一下,警告道:“你不許幫他!”


    顧隨星嗯了聲,“不幫。”


    有些事可以容忍,但有些事絕對零容忍。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價。


    方檸那邊他不會給她任何授意,甚至不會把她撈出來,她選擇坦白還是選擇隱瞞都隨她。


    不管謝三叔怎麽做,他都不會插手,算是給這份血脈親情最後的交代。


    陸風晴繼續威脅:“再有下次,我就不要你了,帶著你兒子嫁給別人!”


    顧隨星咬了下她的鎖骨。


    “嘶,你屬狗麽!我是認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


    後麵幾個字音驟然變了調。


    陸風晴眼尾發紅,一雙狐狸眼泛起了水光,潔白的貝齒用力咬了咬下唇,“起、起來……”


    “我錯了。”顧隨星抬頭,和她鼻尖相抵,漆黑的雙眸直直的望進她的眼底。


    “陸念,我愛你。”


    陸風晴霎時間失了聲。


    心底宛若千萬花簇繽紛怒放,心尖頃刻間芳香四溢。


    世間萬般景色,都不及從他口中說出來的這三個字絢麗美好。


    陸風晴眨眨濕潤的雙眼,抬手迴抱住他,含糊不清的說:“我也是。”


    自情竇初開開始,她就沒想過別人。


    什麽都可以妥協,唯獨一顆心妥協不了。


    客房的門終於打開時,早已過了飯點。


    顧隨星穿戴整齊坐在輪椅上,垂眸看向蹲在門口玩小木頭的瑞瑞。


    瑞瑞看看顧隨星,又往房間裏瞅瞅,奶聲奶氣的說:“吃飯。”


    顧隨星迴頭看了眼縮在被子裏裝死的陸風晴,把瑞瑞抱起來,往客廳去。


    傭人看到顧隨星,連忙問:“顧先生現在要用晚飯嗎?”


    顧隨星點了點頭。


    傭人趕緊進廚房去準備。


    瑞瑞坐在顧隨星腿上,張開雙手抱住他,仰起頭控訴:“你不想我。”


    顧隨星:“你又不是我老婆,我想你做什麽。”


    瑞瑞一張小臉氣鼓鼓的,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你沒有,老婆。”


    顧隨星揚眉,“誰跟你說的?”


    瑞瑞:“太爺爺。”


    顧隨星:“……”


    顧隨星:“你太爺爺騙你的。你媽媽就是爸爸的老婆。”


    “才沒有。”瑞瑞繼續說,“美少女,瑞瑞的。爸爸也是。”


    顧隨星輕笑著用食指輕刮了下他的小鼻子,“年紀小小,還挺霸道。”


    瑞瑞哼哼。


    顧隨星故意問:“爸爸惹你媽媽生氣,你媽媽說不要爸爸了,瑞瑞要跟爸爸還是跟媽媽?”


    瑞瑞才不想選,他兩個都想要,愁眉苦臉的勸說:“爸爸,認錯。”


    顧隨星:“為什麽不是媽媽認錯。”


    瑞瑞堅定的說:“爸爸錯。”


    顧隨星哼笑著拍了拍他的小屁屁,“偏心的小兔崽子。”


    瑞瑞喜歡這種親昵,喜歡爸爸抱他,喜歡爸爸身上的味道,哪怕被打小屁屁他也喜歡,笑嘻嘻的湊上去親親顧隨星的臉,“爸爸,乖哦。”


    真黏糊。


    不過顧隨星很享受。


    雖然是個皮夾克,但也是個夾棉的皮夾克。


    偶爾漏漏風,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暖的。


    傭人很快把飯菜熱好了端上來。


    顧隨星把瑞瑞放下來,“去喊你媽媽出來吃飯。”


    “好哦。”瑞瑞領命去了。


    陸風晴其實沒睡著,整個人蜷縮在被窩裏,滿腦子都是顧隨星那句突如其來的告白,還有自己應的那句“我也是”。


    等那股羞恥勁兒和激動勁兒過了,腦子慢慢清醒下來。


    平時讓他說打死都不說,現在惹她生氣了倒是會說了。


    還特麽是在那種時候說的。


    陸風晴覺得這個樣子不太行,顯得自己很好哄,晚點必須得讓他重新說一遍。


    正胡思亂想著,肩膀被推了推。


    陸風晴拉下蒙在腦袋上的被子,對上一雙好奇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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