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啤!”羅湘雯說。


    小服務生馬上端了一大杯紮啤放在她的麵前。


    羅湘雯拿起來一揚脖子,咕咚咕咚就喝下去了大半杯。


    羅湘雯歇了歇,正要再次端起杯子喝時,一個男子坐在那她的身旁,他一坐下便獨自吟起詩來……


    夕陽沉墜,夜幕低垂,


    憂鬱的鬆林裏夜鶯在歌唱,


    它在唱一曲,


    唱一曲少女的憂傷,


    少女的憂傷,深深的憂傷,


    那是月下老人的紅絲線,


    在心口勒出的傷,


    少女的憂傷,說不盡的憂傷,


    美麗的多瑙河也比不上,


    少女的愁思綿長,


    少女的憂傷,美麗的憂傷,


    好似那魂斷藍橋、彩蝶雙雙。


    聽到這首熟悉的詩歌,羅湘雯不用看都知道他是誰了。


    她不想理他,仍獨自喝著酒,隻是心裏想著“人要倒黴,喝口涼水都塞牙”,怎麽又遇到這個瘋瘋癲癲的小子了?


    而他卻開口了,他對她說:“你幹嘛喝這麽多酒呀?你應該明白,一個女孩子如果成了一個大酒鬼,是很難嫁出去的。”


    他見她不理自己,又說道:“你好像很傷心呀,你為什麽這麽傷心?難道你家裏死人了?”


    羅湘雯“啪”地把酒杯撂在吧台上瞪他說:“你家裏才死人了呢!”


    他見她生氣了,忙說道:“我不是那意思,我並沒有詛咒你家裏人的意思,是我不會說話,你大人有大量,別介意呀!”


    羅湘雯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說:“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別惹我!”


    那個男的一笑,把身子探上吧台,望著羅湘雯扭過去的臉,說:“記得四年前,我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是這麽一臉憂傷的模樣,後來我們一起玩輪滑,玩的特別的瘋狂,你就高興起來了!雖然這裏不是輪滑場,可是有舞池可以跳舞啊,有沒有興趣,我們一起跳跳舞,如果你不會,我可以教你,我敢說,我們還會成為所有人的中心的!”


    羅湘雯聽他這樣說,搖搖頭道:“我再也不是四年前的羅湘雯了,再也沒有什麽事,能把我打擊的像個瘋子!現在我的精神力堅強無比,沒有什麽能把它擊潰!”


    羅湘雯倔強地像宣誓一樣說完,離開吧台走了。


    “喂,你上哪裏去?”那個男的問。


    可她並不迴答,徑直出了酒吧。


    小服務生突然想起了,她還沒有付酒錢,便叫道:“喂,小姐姐,你還沒付錢呢?”便要追出去。


    那個男的攔住他,掏出五百塊錢遞給他:“她的酒錢我付了!”


    小服務生接了錢,眼睛眨吧眨吧地說:“用不了這麽多。”


    “多出的錢給你,迴家給媽媽買好吃的吧。”男子說。


    “謝謝哥!”小服務生開心的說,“哥,你想喝什麽酒,我給你調一杯。”


    男子想了想說:“我喜歡顏色漂亮的,你會調七種顏色的嗎?”


    “會呀,我有學過的。”


    於是他趴在吧台上,安安靜靜的等著小服務生給他調漂亮的酒喝。


    羅湘雯話雖說的堅強,但一出了酒吧,壓抑了許久淚水,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淚如泉湧。


    她不擦也不拭,任憑淚水在臉上衝刷著。


    她沒有停下腳步,流著淚往前走,她覺得心中壓抑的要命,仿佛要窒息了,她必須找出一種方式排遣心中的壓抑。


    於是她狂奔起來,她不管路人的側目與驚愕,一路跌跌撞撞狂奔著。她的每一下腳步聲,都好像是重重抽打的鞭聲,擊打在地上,更抽打進她的心窩裏。


    她的心被抽打得流著血,疼痛無比!


    羅湘雯痛不擇路,一口氣竟跑到了海邊。


    雲港是個沿海城市,這處的海域並不太偏遠,附近也有繁華的商業區。


    這幾年雲港發展起來後,旅遊事業也蓬蓬勃勃的興旺起來,所以這個海灘早已成為了一處景點。


    隻是這個點了,遊客早已稀少。加上今晚也風大,海灘上幾乎看不到什麽人。


    洶湧的海水咆哮著,向羅湘雯張開了無情的大口。


    再往前走就是絕路了!


    羅湘雯絕不會尋短見,她便撲倒在海灘上,她的淚水流得更兇了!


    她曾經壓抑著傷痛,就好比防洪築堤,一旦決口其洶湧之勢無可抵擋。


    她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她肆無忌憚的嚎啕著,不遮不掩,哭出了心中所有的悲傷和痛苦!


    因為她以為這裏沒有人,所以她才會如此放縱自己!


    可誰知怎麽就那麽巧,有一個男子,也正在夜裏獨自在海邊消解煩悶。


    突然發現遠遠跑來一個人,定睛一看竟然是羅湘雯,她坐在海灘上大放悲聲。


    柳月軍猜到了她傷心的原因,本不想過去打擾,可又實在覺得夜晚漲潮,海浪大不安全。


    他隻好走過去,離她近一點。他理解她的不幸,但卻無力相助,隻能看著她哭。


    羅湘雯感覺到有人來了,迴頭一看竟然是柳月軍。


    她沒想到自己這麽丟人現眼的哭,會讓熟人看見,她惱羞成怒地衝他喊道:“走開!你走開!快走開!”


    見柳月軍並不走,她奮力地一推他,柳月軍沒防備,竟一下子被推倒在水裏。


    柳月軍滾了一身水爬起來,羅湘雯見自己失手了,不再趕他,隻還是嗚嗚的哭。


    柳月軍什麽也不說,隻守在旁邊陪著她。


    過了一會兒,羅湘雯邊哭邊說道:“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並不愛他,其實我錯了,如今失去了他,我才知道,其實我是愛他的!可是一切都太遲了,我了解自己的心太晚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樣懲罰我,總是讓我失去我所愛的人!老天為什麽這樣對我?到底我犯了什麽錯?為什麽?……”


    柳月軍聽著她的哭訴並不言語,他知道她並非想從自己這找到答案,她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解釋,她隻需要一個傾訴的對象。


    柳月軍做好了一個傾聽者。


    直到她哭得累了,也哭的夠了,不再哭了,他才開口問道:“你現在覺得好些了嗎?”


    羅湘雯果真覺得心情舒暢了許多,不再那麽鬱悶了,她點點頭說:“我好久沒這麽丟人現眼的哭過了。”


    “這怎麽是丟人現眼了?”柳月軍說,“這應該叫痛痛快快!”


    “你會不會嘲笑我?因為失去了一個男人,就這樣不顧自尊的痛哭流涕?”


    “我怎麽會嘲笑你呢?我反倒有些羨慕你。”


    “羨慕我?你別開玩笑了!”羅湘雯很不理解這句話。


    “是真的,我羨慕你。”柳月軍說,“你能夠因傷心而痛哭,說明活的還像個人,活著還有滋味。而有的人想哭也哭不出來,像具僵屍一樣,胸口被掏空了,那顆滾燙的會愛的心沒有了,這裏空蕩蕩的,那才是最可怕的!”


    “這麽說,我並不是世上最痛苦的人了?”


    “當然不是。”柳月軍說。


    “那麽是誰呢?”


    柳月軍當然暗指自己,可嘴上卻說道:“是月下老人啊。”


    “為什麽是月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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