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在戰場上最擅長察探、偷襲的先鋒兵被派上了用場,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了樂姑娘。


    連彼岸向來都不是那種愛顯擺的人,樂不染一想就理通了關節,她向那兵士的領頭道:「這位大哥,新春年節的,還勞動大家出任務,太辛苦了,要是不嫌棄,一會兒大家歇息夠了,我在玉樓春擺兩桌酒席,請各位賞臉,可好?」


    那領頭的看了眼康泰,見他沒表示什麽,拱手道:「多謝小娘子好意,縣郊外還有我們弟兄紮營,就不叨擾了。」


    「這樣啊,大概多少人?」


    領頭又看了眼連彼岸,見他也沒表示,心裏打著鼓到底能不能說?可又看到樂不染鼓勵的眼神,估摸著說了一個隱約的數字,「約莫百人。」


    「這大過年的,總不能讓大家連口熱湯都沒得喝,要不這樣吧——」她喚來齊壯,讓他去和玉樓春的掌櫃商量,將宴席改成外熗,要是人手和食材不夠的話,告訴她,她再設法墊上。


    花銷多少,也都由她應付。


    雖說這麽臨時不好籌措,不過,她也不擔心,酒樓最多的就是食材,雖說在蔬食上可能有所欠缺,但葷菜絕對不會少,要讓百來口人吃飽喝足,是沒有問題的。


    齊壯帶著齊東和齊北去辦事。


    「還不謝謝樂姑娘?」連彼岸終於吭聲。


    兵士們一喜,雷打的聲音歡聲雷動。「謝謝樂姑娘!」


    樂不染笑得十分歡暢,比起宅子裏那些眼界隻有芝麻大的女人,和直爽的人相處起來真是簡單愉快多了。


    某人可看不下去她和這些人越說越熱唿,感覺被冷落的連大人氣息沉沉道:「進去。」


    幾月不見的蝕骨思念,兩地相隔的折磨,占據了他的夜晚和夢,就算收到她的信也隻能慰藉萬一,無論怎麽都比不上可以看見她的人,聽見她的聲音,摸到她柔軟的小手,還有汲取她身上的香馥來得好。


    他故意落後樂不染一步,叫了聲,「康泰。」


    康泰從廊下竄了上來,彎腰對著連彼岸。「少君。」


    「讓人去查平遙縣令樂啟開所有的不法勾當,交給知府嚴辦!」


    「是。」


    連彼岸轉身進了鋪麵,他向來睚皆必報,既然樂家的人沒把他的交代當迴事,竟把三房逼得分家,那好,反正已經毫無幹係,他也無須看在心愛女子的分上給他們留任何後路。


    隻是那二、四房僥幸逃過一劫,但是樹倒猢猻散,那兩房又能落著什麽好果子吃?


    外堂的家具雖然還未置辦齊全,不過勺娘和珍娘還有齊果兒拾掇得一塵不染,東西都歸置在該在的地方,看著倒也寬敞整齊。


    方才避進屋裏來的楊氏和柴王氏是都知道連彼岸的,連彼岸向兩人道了聲好,明明這青年眉目溫潤,稱得上彬彬有禮,可沒來由的,兩人都不約而同覺得屋裏的溫度降得有點低了。


    尤其是楊氏,之前在樂林氏麵前,連彼岸那強勢專製又殺伐的眼神,太令人記憶猶新了,就算是後來由她開口允了這門親事,他成了女兒未來的夫君、她未來的女婿,她還是沒那膽子去示好。


    「娘叫我阿岸就好。」


    娘……這怎麽就叫上了?楊氏打了個冷顫,怎麽屋裏越發的冷了?


    隻是……將要成婚的男女這會子是不宜見麵的吧?


    算了、算了,家裏如今一團亂,這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久久不見,就讓他們說會兒話,也不至於就生出什麽事來。


    楊氏寬慰著自己,然後拉著柴王氏往裏邊去了。「後邊的事我們來盯著就好,你們小倆口有話慢慢說。」


    「可用過飯了?」樂不染問道。


    「未曾。」淞州府的事情一了,他便徹夜往迴趕,半道卻遇上流竄的盜匪,又花了幾天的時間剿了對方的老巢,這時接到暗衛傳迴來的消息,說樂老太婆把三房分了出去。


    他心裏直冷笑,這個看似富貴的老太太是把好日子過到頭了,為了跌他的麵子,為了掙迴那點意氣,也不想想家裏待嫁的孫女,更沒想過她這麽不管不顧的蠻幹,使出來的昏招會不會徹底得罪連家?


    她以為天高皇帝遠是嗎?


    那麽他就讓她嚐嚐隻要他想,沒什麽不能的後果。


    一個女人為了私利,弄垮一個門庭,她也算頭一分了。


    所有的心焦在見到樂不染後,化成隻想把她擁在懷裏,抵死也不放的衝動,他想吃她,把她拆卸入腹,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我去給你下碗麵吃,還是看看廚房裏有什麽,你就吃什麽好嗎?」


    「好,」他的聲音沙啞的帶著勾人的磁性。「……有什麽吃什麽……阿染、阿染……」一聲、兩聲,聲音輕得像是歎息,隨時會被風吹散。


    樂不染還未迴過神,就被後麵的兩條胳臂給攬住了腰肢,她的腰可以稱得上是柳腰,連彼岸一環,手臂交握還有餘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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